领域,大概是划地盘的意思,那是被活尸控制的城市,无数共食的场所,母体怪物,控场怪物,还有把怪物们互相连接的活尸网络,诡异又危险的血肉世界。
成群结队,尸山血海,个人力量微不足道。
看着空中一道火光闪烁,仿佛撞上看不见的薄膜,炮弹哑了火,直挺挺的掉在地上,又闷声不响晃了下,然后被专门的活尸拾走。
——喂喂,那是什么东西?
寒意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没等贝轻说话,林就把他拽上楼顶,紧盯着下面窜过的巡逻队。
就像白纸上的墨点,怪物网络的覆盖下,异样很快就引来难以力敌的家伙,脑子没了反应,只得解决追兵。
异常无可避免,那就扩大异常。
望着满地的残躯,一口咬碎死掉伙伴的脑袋,疑似精英怪的活尸发出咆哮。
紧密、默契、可怕。
很粗糙,也很简陋,可是怪物组成的队伍完全弥补了指挥上的差距,由不畏惧死亡的个体形成组织,执行力完美得丧心病狂。
“妈诶!”
一手劈开半个脑瓢,可看着后面涌来的几十个活尸,想都没想,丢掉斧头就仓皇而逃。
笨重武器被淘汰,只有林发挥出不可思议的体力,黑科技在奔跑间不断发出致命火光,强大的控场一次又一次找到歇脚地方,比起猎杀,这更像有谋略的爆破。
灵活的四肢怪负责拖延,难以解决的就溶液体堵住干道,不断压缩活动范围,数量上碾压的感染类活尸涌入街道,废旧的汽车都是故意而为的障碍,一切都是消耗和围剿,仿佛整个世界充满敌意。
“这真的是活尸吗!”
不知道第几次发问了,贝轻砍开活尸,放弃了徒劳的一击毙命,能挡开攻击,趁机跑路就不错了。
林懒得理他,减少子弹基数,灵活度正在升上,差不多该找到那个愚钝的脑尸了。
知识面狭隘,连数量都判断不出的贝轻只觉得到处都是怪物,嘈杂的脚步声在身后经过,惊恐也只得跟着,破风声在上方出现,细不可闻的枪响后,硕大的黑影直愣愣的摔到楼底。
刺激。
不知何时爬上一处高楼,铁闸门堵死入口,拍打声中,林踏上栏杆,架起枪口。
砰!
“啧……”
门外暴动的声音一顿,随后发出更强烈的拍打声,领域里总是有各种意外,脑尸有两个也不是不可能。
开门,砍翻堵路的活尸,余光看见林脸色阴沉,大概是白忙活了。
不知道脑尸的狩猎等级有多高,但绝对是大块头的好多倍,击杀毫无卵用,重要是回收头部,否则第二天又会活蹦乱跳,而且军队不会给任何赏金。
……
……
响午。
林拿着纸上画着奇奇怪怪的路线,这玩意和程序员的编程备注一个意思,别人看不懂,过两天自己也看不懂,闲得无事,架锅生火,他也摸熟了一些规律。
人往高处走,吃惯了高能血肉,活尸哪里还舍得回去啃干巴巴的骨头,占据区域的同时,扩张速度超过了消耗速度,有劳动力为基础,加上一定程度的控制,诸如,共食场、孵化场、回收场的功能场所应运而生。
越是庞大的领域就越是完善,当区域资源不足以维系进化时,要么扩展,要么将伙伴吞噬殆尽,绝强的活尸或者集团化的军团……总之奈何不了采集者这种掠一波怂一波的土贼,追是不可能的,就稳定性而言,脱离网络控制,没掐起来就不错了。
打又打不到,追又追不得,眼睁睁看着别人一次又一次白嫖,嫖完还当面说‘你老婆真棒’留下满地狼藉还得自己清理,就算贝轻在领域边缘左右横跳,捧着美人身子进进出出,除了原谅,它别无选择。
舒坦。
大势如何无从得知,反正贝轻很开心,好像取之不尽用之不绝的金库,没有比这更好的练习场所了。
锻炼有上限,折腾完今天,做笔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给脑子恢复点智力值,顺手炖了些糖水,吃点甜的作为奖励:
“吃点东西。”
手里已经推过去,对方也气呼呼的端着,恶狠狠的咬着木薯,好像要撕烂什么。
从某种意义上讲,林和冒险者没什么区别,一样贪婪,一样暴力,一样忍不得吃瘪。
她已经度过了练级的阶段,追求的是高积分奖励和玩弄怪物的快感,认准目标就不会改变,没有一次性成功就像带妹吃鸡却落地成盒一样,气狠狠的叫嚣,并且马不停蹄的打开下一局,势必拿出最认真的状态横扫全场。
比喻有些奇怪……嗯,不讨厌了,事实如此,他得到提升,她得到愉悦,双倍的快乐,相互交融又是更大的快乐。
说起来,世界跨越,他分身乏术,家姐那边肯定是鸽了……礼貌上是不对,事实也无所谓,能旁观对于她来说已经是胜利,七大姑八大姨哪有她凶,能领进门的那一刻,这瓢水就彻底泼出去了。
至于自己…,哼,家里的大白猪,一点暗示性的词汇就哼哼哈哈的批假,隔着电话都感觉到那份狂笑。
天下老爹都是一个模样,能敷衍一天是一天,毕竟一个月限定是个死结。
先这样吧,贝轻望着满桌食材,忽然想不出花样:
“今晚想吃什么?”
“随便。”
沉浸于思考攻略的林没有闲工夫理他,殊不知又是刁难厨子。
难得的节日,感觉怪怪的,明明是一年一度的佳节,两个家伙却漫无目的的在外面闲逛,没有气氛,又不觉得孤单,微妙的既视感。
这个世界也仿佛忘记曾经无比重要的节日,强制性兵役让太多人无法回家团圆,少了一个人本就没了味道,再想起是去抵抗那些狰狞恐怖的怪物,感到荣誉的同时,难免有些悲叹。
折腾像是安慰?
可连安慰都不做,活着就没啥意思了:
“呐,今天吃丰盛点怎么样?”
“啊?”
看着莫名认真的傻狗,林歪了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