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沟眼急之下,用力一跳,堪堪抓住袁昭的脚跟,差点把袁昭从树上扯了下来。袁昭人在树上,慌乱之中稳住身形,仓促间反手将弓身拿了出来,用力往下一打,弓弦重重打在白大沟的手背上。
白大沟吃痛之下,手缩了回来,不停地甩着手,意图借此化解一下手背的痛疼。
白晋东在不远处喊道:“傻蛋,先抓人呀!”
等到白大沟反应过来的时候,袁昭早已三两下手脚就攀爬上了杏树的主干,占据了有利的位置。
袁昭眼见心中的小算盘得逞,便不再往树上继续攀爬,转而掉转方向,将弹弓横握,手指连弹,连接往白大沟身上招呼了几颗飞蝗石,打得白大沟捂头捂脸的直喊痛。紧接着袁昭又是一通乱射,将赶来支援的其余人逼走。
白晋东挨得远还好,挨得近的白灿阳一连吃了三颗飞蝗石,头上都起包了,痛得他直哭爹喊娘。
一波连射下来,袁昭兜里的飞蝗石都快消耗一空了。
“有本事下来,别跟个龟孙子似的在树上躲着。”白大沟双手抱头跑到远处,在树下叫骂个不停。
袁昭笑道:“原来这树上的风景才是真正的好看,吔,这里竟然能看到你洗澡那个的地方。姓白的,要不要上来看看呀!”
白大沟恨恨地道:“不是要单挑吗,有本事你下来呀?”
袁昭像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笑笑地看着白大沟。
其他五人退远了,吃不准袁昭手里还有多少飞蝗石,不敢靠得太前,也跟着叫嚷起来。
一通邀战下来,全都被袁昭的笑容给一一回绝了。
那笑容看在树下的六人眼里,却是说不出的恶心。
“竟然你不下来,那就把你打下来。”白晋东挑了块趁手的石头,瞄准了就往树上的袁昭砸去,石头去势迅疾,袁昭人在树上,活动空间有限,虽然借着树干的遮掩,堪堪避过了石头的攻击,却差点身子打滑掉了下来。
见有效果,其他人有样学样,一时间,大小不一的石块纷飞而至。
虽然有树干遮挡,但架不住石子多,很快,袁昭躲闪不及之下,身上就砸中了几块,痛得他直咧牙。
一旦有石子扔中袁昭的身子,树下就会爆发出一两声叫好声,不是欢呼,胜似欢呼。
“这块是我打的!”
“我也打中一个!”
“连中二元!”
六个人竟然在树下比赛起了谁扔得准,也不急着逼袁昭下树了。
这下,情势陡转,反而轮到树上的袁昭心急了。
袁昭在树上左支右绌,情知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当下他不甘示弱,以飞蝗石回应,石子打完了,就用树枝、树皮有什么就打什么,真正做到了信手而拾,信手而发。由于要躲闪,又要使力不掉下去,虽然一开始的准星并不好,不过还是让他打中了不少飞蝗,树下的六人吃痛,躲远了扔。拉开了一些距离,袁昭感觉树下的火力不再如初期生猛了,就开始追求准星起来,务必要求多中。
所以射速上,袁昭虽然慢了许多,可是在命中方面却是成倍增加。白晋东他们吃痛又往后拉开了一些距离。就这样,袁昭用手中的弹弓慢慢将他们逼退到了袁昭的安全距离。这下,石块砸上树的力量在距离的稀薄下,力道已经很难让袁昭产生痛感了。
白晋东虽然心有不甘,但袁昭手里的弹弓射程太远,又占据了高位,只要稍稍上去,就会被打个措手不及,所以他们只能远远地砸着,发泄心中的不满。
就这样,双方以老杏树身前的空地作为战场,一时半会竟相峙了起来。
“你以为躲在树上,就可以没事吗?”白晋东不甘心地出言要胁。
“那可不一定!”
听袁昭的语气那么自信,不似作假,白晋东心里隐隐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用眼神扫了一遍周遭,才恍然想起来,袁昭的那只大黄狗不见了。
刚才他们只是顾着追打袁昭,却完全忽略了那只大黄狗,在庄子里,那只大黄狗出了名的贼精。许久不见大黄狗,多半是回去搬救兵了。再一想,袁昭一直躲在树上,很有可能是在跟他们消耗时间,等待援兵。
好一条缓兵之计!
想明白过来,白晋东恨恨地道:“袁昭,算你厉害。所谓不打不相识,你下来吧,我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袁昭讥笑道:“想骗我下树,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白大沟今天被耍了一通,心里更不甘心,错过这次,那里知道袁昭是否还会再上当。
“堂哥,在林子里放一把火,我就不信这小子不下来。”
白晋东立马就生气了:“你不要命了是不是,把林子烧了,你我以后也别想在庄子里待下去了。你们几个回庄了,千万不要跟人提起烧林子的事,要是让我爹听到了,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想起白敬宁来,其余人害怕之下,那里还敢声张。
偏偏袁昭不听白晋东的那一套,一听白大沟要放火烧他,无名火起。
袁昭气焰嚣张地道:“好呀,有人要放火了罗,白大沟要把自己烤了请人吃烤猪罗。”
白晋东担心白大沟被袁昭一再刺激,急火攻心之下真的会放火烧林,恨恨道:“我知道你让你的狗去叫人了,不过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袁昭回敬道:“你们可以叫帮手,我也可以,不是吗?”。
“你以为找人来帮忙今天就没事是吧,今天我倒要看看谁能救得了你。”
白晋东命令其他五人去折了不少带叶的树枝,然后将树枝叠在一起,并用坚固的光滑树枝将叠好的树枝串在一起,做成了一块简单的盾牌。不过由于树叶叠加太多的话,结构会松散,盾牌会塌掉。所以白晋东尽了最大努力改进,树叶盾牌最终还是只能藏身两人。
几个人简单商量过后,最后一致决定派白大沟和白晋东出战,白大沟力气最大,适合扛着盾牌前行,而白晋东则臂力大,适合投掷石块。两人打算在盾牌的掩护下,前进到有效距离,再由白晋石发起攻击,逼迫袁昭下树。
袁昭在树上看到他们不但不离去,还派出了人员来进攻,心里的信心被他们一影响,多多少少有些动摇了。
不过只是瞅了一眼,袁昭就放心了,特意在树上抠了块尖锐的树皮当飞蝗石,将弹弓蓄满势,待他们撑着盾牌前行到有效距离后,才对准了白大沟的脚。
由于扛着盾牌,前行的时候,脚就会暴露出来,袁昭正是抓住了这一点。
白大沟一吃痛,将盾牌往下一放护住双脚,这样一来反而将头露了出来。袁昭一看,后子接连打来,白大沟头上吃痛又撑起盾牌,露出了脚。
袁昭越打越上手,一连四颗,打完脚又打头,粒粒中的。
白晋东吼道:“傻蛋,整个人躲在盾后面呀。”可是却看到白大沟扔下盾牌,抱头鼠窜回了不远处的树身后。
看得袁昭在树上哈哈大笑。
白晋东一个人扛着盾牌,根本无力投掷石块,只好带着盾牌回来。
第二次商量过后,却没人愿意扛着盾牌上前了。
一时间,局面又陷入相峙阶段。
就这样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白晋东眼看了天色不早了,知道事已不可为,打算招呼几个人走人。
就在这时,大黄狗的叫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