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试炼,程大力在讲武堂接了个私活,本以为只是例行地到青岗寨周围调查一下,可没想到却让他调查出了不得了的情报。
将兄弟俩送回草舍,程大力没有多待,就急急忙忙地辞别李感,返身赶往讲武堂。
宛南站在院子门口,眼见程大力去远了,才让袁昭在外面把风,并把李感叫到客厅内了,掩好门,将这次在青岗寨的发现告诉了李感。
听完宛南的讲述,李感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思虑再三后,吩咐兄弟俩千万不得将青岗寨的事在外人面前讲起。
随后,他苦思了一夜,觉得还是有所准备为好,于是特意赶工做了三副性能上佳的软藤甲。
那边,程大力在交割完了私活后,顺便将兄弟俩举荐进了猎队。
由于有程大力这个老猎手做担保,举荐很顺利,很快就有人前往草舍通知兄弟俩出猎的具体时间。
两天后,大猎的队伍就要再次开拔,深入十里林。
讲武堂一共有五位主事,除了白敬宁和斐郎中,其余的三个主事人会每隔一段时间,轮流带队进行大猎。
而这次带队的主事轮到了演武场的主事崔同记。
出猎除了要应对来自野兽的威胁外,还要应对来自青岗寨的争夺。稍有不慎,轻则空手而归,重则可能搭上性命。
所以,大猎的主事在选人方面,向来都会比较谨慎。
最终,经过挑选和内部举荐,这次的人数定了下来,一共七个人,还稍带了四只猎狗。
兄弟俩和大黄狗携同上阵,而程大力作为兄弟俩的引荐人,也被安排进了猎队。其余的人选基本上都是猎队的老手了。
猎队出发之前,猎队主事通常会在讲武堂的演武场考较一下新人。
演武场四面环墙,摆放了不少练武用的器具,而在中间的空地上,用水磨青砖格成了一块小的较武场地。
去演武场之前,程大力一再交待过兄弟俩不得意气用事,尤其是让袁昭一定要管住他的那双嘴。虽然程大力经赶了个大早,但崔同记却是早早候在场里了,同为猎队成员的程大力也听到了一些内幕,崔同记准备好了要打压一下兄弟俩。
“赶紧见过崔主事!”程大力领着兄弟俩上前见过。
兄弟俩依言上前行了晚辈礼。
崔同记年近四十,赤脸横眉,体型硕长,正叠腿坐在一块齐膝高的石墩之上。在兄弟俩行礼的时候,始终阴鸷着脸。
“现在才来,好大的架子呀。”崔同记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却又让人感觉阴声阴气的。
“崔主事,第一次出猎,很多规矩不懂,这次就有劳你看顾了。”程大力明明长得一张凶脸,赔起笑来,表情颇为怪诞。
“按照以往的惯例,有新人出猎的话,是要跟新人讲讲规矩的。”崔同记扫了一眼兄弟俩,接着道,“规矩方面我只讲一遍,你们都给我听好了。”
见兄弟俩没有异议,崔同记便将出猎的相关事宜再次重申了一遍。鉴于袁昭过往的荒唐事迹,他的这番话更多像是在讲给袁昭听的。
第一,凡事不得擅作主张,必须要听从猎队主事的号令。
第二,出猎期间,所得的猎物必须上交猎队主事,再由主事根据各人付出,进行统一分配。
第三,不得单独行动。
第四,如果发现同伴遇难,不管事先同伴之间有没有仇恨,都要放下手段,守望相助。不然的话,将会成为整个猎队的公敌。
规矩不多,三言两语就讲完了。
崔同记看着兄弟俩,忽而语气冷厉地道:“虽然你们是大力举荐进来的,能力方面应该过得去,但我还是要试试你们的能力。”
袁昭挽起袖子,扯着肘子嚷嚷道:“是单挑,还是群殴?”
崔同记一听咬着牙齿吸了口凉气,似是忍下了心中一口气。
“这是考验,不是小孩子打架斗殴!我听说你们都练了虎啸心法,虎啸心法讲究以力取胜,那我们就立下三关考较你们的力道,只要通过了考验,就算你们够资格了。”
新人入队的考验向来只有三招,通过这三招来考较出两方面的内容,一方面是应变能力,另一方面是生存能力。可是这个平常的考验在崔同记这里,却是完全变了味。
宛南毫不含糊地回道:“随便。”
每当有新猎手加入猎队,就是老猎手最为开心的时刻,因为他们可以通过打压新人,从中取乐。听到宛南肯定的回答,已经有几个老猎手跃跃欲试了。
崔同记扫了一眼队里的老猎手,笑着道:“丁标,这次就由你来教教这两只雏儿吧。”
丁标捏着拳头,应声出列。
“你们谁先上?”顿了一下,丁标将拳头捏得咔擦直响,又道,“还是一起上。”
他的话说得很是轻佻,听得周围的不少看客,发起一阵哄笑。
“我来。”宛南看着样貌如莽夫一样的丁标,一点也不发怵。
程大力怕宛南吃亏,正要向崔同记贿赂些值钱的东西,使兄弟俩跳过新人的考验。
他凑到崔同记近前,轻声说道:“崔主事,能否借一步说话?”
崔同记却是头也不回地应道:“先不急,看看再说。”
程大力知道崔同记是在婉拒他,只好收起贿赂的心思。
丁标上前道:“崔主事,借一下石墩用用。”
崔同记将屁股挪开,走到一边。
“起!”
丁标扎了个马步,双臂环抱石墩,调整了一下姿势后,发力大吼一声,将石墩缓缓提了起来。
那块石墩足有三百斤重,丁标抱在在环里,手臂青筋暴露,太阳穴凸起。紧接着他下身不动,上身侧向一边,对着宛南所在的方向奋力一扔,石墩旋转着飞向宛南,然后重重地落在宛南的面前,震得地面一阵轻颤。
崔同记解释道:“前面两关,第一关是考验你的臂力,第二关是考验你的腕力。只要你能举起这块石墩,就算你通过这一关的考验。如果你能将石墩扔出五步远,那么第二关的考验也算你通过。”
程大力上前小声地道:“宛南,等下举不起来就不要逞强,闪到腰就难办了。你做个样子,走个过场就好。”
宛南含笑应道:“我懂得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