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程向南的态度不温不火,但能说到做到,来医院看望温婉,付卿对他好感增加。
温婉看着儿子近在眼前,却不知道说些什么,程向南也是,看出他们母子之间的尴尬,付卿开始找话题,打破沉寂。
“妈,向南让我给你说,让你好好养病,以后他会好好孝敬你的。”知道儿媳妇在安慰自己,但温婉还是很开心,“卿卿,早就听说你了,今天第一次见面,妈就很喜欢你,希望你好好对我们南南,妈不想那么远,知道自己的病情,活一天算一天。”
很少面对过生死的问题,现在说起来,付卿有些难受,眼眶湿热,如果不是极力控制,眼泪早就落了下来。
“不会的,会好的,你要相信,一切都会好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只是语无伦次地说着‘会好的’。
程向南咳了一声,抬头正眼看了自己的母亲,“好好养病,不要多想,小时候抛弃我,现在要放弃自己,你还真是不负责任,如果对我有愧疚,那就好起来。”
温婉抹了一把眼泪,点点头,以前是没盼头,现在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不管怎样,都要搏一把。
正在几人安静坐着时,温婉的老公来了,推门看到两个年轻人,他憨厚地笑笑,把热水壶放下,倒了一杯水给温婉后,抠了几颗药,送到她手里,整个过程都细心无比。
看到这样的画面,程向南心里一酸,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长眠不起的痴情男人,看来感情都是谁更爱谁就输。
他推门而去,没有说一句话,想到是这样的场面刺激到他了,付卿起身,和温婉说了几句话,“妈,向南可能有什么事,你别放在心上,这是一张银行卡,你送我那么贵重的玉镯,我无以回报,这点钱给你买点补品。”
她说完就要走,可温婉拉住她的手,“孩子,不用这么客气,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这钱我不能要,你拿回去。”
温婉现在的丈夫是个教师,工资没有多少,自从离开程家,他们一直过得很拮据,特别是现在,钱都给她看病了,她现在很需要钱,可这钱她怎么能要,作为一个失败的母亲。
“妈,这钱是向南让我给你的,你不用替他省,他花钱大手大脚的,这点钱还不够他出去逛一转,儿子给的你就收下吧。”听她这么说,她勉强收下,笑着说:“谢谢你,我们母子今天能这样见面,多亏了你。”
付卿尴尬地挠挠头,“这都是应该的。”
她为了帮助这对母子,先是卖了六个月的劳力,后面又答应给程向南生个孩子,完完全全的奉献自己,卖了自己。
出门,没看到程向南的身影,她加快脚步,跑出医院。
出了门,看到他蹲在医院门口的花台上,手里夹着一根烟,正在翻云吐雾,由于以前不怎么抽烟,被呛的咳嗽不止。
她上前去,伸手把他的头搂到怀里,接过他手里的烟,替他掐灭,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抽烟不好。”她温柔的安抚他,想要他快乐一点,哪怕一点。
搂住她的腰,抱住她,“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她听话的没动,拍着他的后背。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开口,带着祈求的语调。她没有多想,点点头,算是答应他,他那么难过,怎么忍心拒绝他。
好久,他放开她,拉着她的手,往车子的方向走去,“回家吃饭,爷爷肯定在等我们。”
程家老宅,程恒丰坐在餐桌前,一直不动筷子,尽管王姨劝说了几次,可他执意要等,就在听到车子喇叭声的瞬间,他整个人都精神了,坐直了身子,拄着拐杖也神采奕奕。
“爷爷,我们回来了,就知道你会等我们。”付卿笑嘻嘻地进来,跑到老人旁边坐下,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老人,和蔼可亲明事理。
“赶紧吃饭吧,都热了两次了。”
一家人开始吃饭,程向南情绪还是很低落,饭都没吃几口,付卿看在眼里,一直往他碗里夹菜。
“臭小子,别摆着一张臭脸,知道你烦恼什么,去医院看一下就好了,说不定我明年就能抱上孙子了。”程恒丰以为他是在苦恼那件事,因为付卿没告诉他今天去看温婉的事。
“爷爷,你不用担心,我们会自己解决的。”知道程向南心情不好,她赶紧把话题带过去。
吃完饭,程恒丰要去休息了,年纪大了,特别容易困乏,记性也差了。
走到楼梯口,他回头,“臭小子,过几天就是润隆成立50周年的日子,你安排一下,举行一个庆典。”
程向南没有说话,点点头。
付卿从厨房洗了一些水果端出来,拿了一个橘子,剥开后塞一瓣到他的嘴边,“啊,张口。”
他张嘴,吃下了那瓣橘子,“陪我待会儿,不想动。”
付卿切了些苹果块,倒了点酸奶进去,拌了一下,做了些水果沙拉。
用签串了一块,送到他嘴边,“再吃一块,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的就好了。”
他接过她手里的签,吃了那块苹果,“你更甜,不过今天晚上不吃你。”
付卿扶额,这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活该你伤心难受,心疼你都是多余的。”
他笑笑,拉过她的手,两人拖了鞋,盘腿坐在沙发上,“你对我的好,你心疼我,我都感受到了,谢谢老婆。”
付卿瘪瘪嘴,做了个鬼脸。
这几天,整个公司除了平时的业务,都在忙着周年庆典的大事,程向南更是忙到抽不开身,每天都加班到很晚,付卿也没闲着,两个医院和公司来回跑,基本都是早上去看父亲,下班后去看温婉,累的不行。
三天后,就是润隆集团成立50周年的日子,庆典在集团旗下的一个酒店举行。
程家老宅,付卿正在忙着换衣服,程向南已经换上了西装,化了一点淡妆的他,看上去就像个妖孽,“你出去一下,我换个衣服。”
坐在床上,双手向后撑着身体,“有什么好害羞的,赶紧换,别耽误时间。”
付卿无奈,拿着衣服躲到浴室去换,可礼服后面的拉链,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就是拉不上,总不能就这样出门吧,她慢慢挪出去,走到程向南面前,后背对着他,说道:“给我拉一下拉链。”
看着她雪白的脊背,他手不自觉的抚摸上去,吓得她一个颤栗,“别耍流氓。”
现在不是时候,会场还等着他,他收回了心,替她拉上拉链,“老婆,走吧。”
挽着他的手臂,两人款款下楼,楼下的众人都傻了眼,金童玉女,郎才女貌,说的大概就是他们吧。
付卿一袭白衣,礼服下面是蓬松的形状,将她的小巧可爱衬托出来,她皮肤本就白皙剔透,加上这白色的礼服,看起来仙气飘飘,一尘不染。
程向南满意的点点头,“别画浓妆,不适合她。”
对化妆师说完,又转身对她说:“除了有点瘦,不太丰满之外,你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给了他一个白眼,付卿说道:“要是程少喜欢那种胸大无脑的,我巴不得,也许不用等到六个月,我就可以离开了。”
听到离开,他眉头一皱,玩味地笑笑,“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想赖账可不容易。”
知道惹不起,付卿保持沉默。
好不容易到了尔特酒店门口,付卿有些紧张,她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这样的场合,平时是没有机会参加的,只是前次安夫人的生日聚会和程向南去过一次,但那次和这次有着天壤之别。
程家财大气粗,商场和官场的许多龙头大佬都来了,谁敢不给程家面子,别说收到请柬的,好多没机会参加的,都想着法要来,明着是周年庆典,实则是一场私下的商场大战,好多人都是有目的,多多少少是有所求的。
挽着程向南的手臂,她走路有些不稳,“我有点害怕,要不,你自己去吧。”想打退堂鼓,毕竟这种见人说鬼话的场合,她应付不来。
握住她的手,“别怕,你只要跟着我就好。”
呼了一口气,她跟上步伐,走进大厅。
大厅里,程恒丰正和一些年长的老头聊天,聊一些商业上的事情,看到孙子和孙媳妇来了,他笑着说:“这是我孙媳妇,我们家向南能不能有出息就靠她了。”
程向南和各位前辈打了招呼,付卿在他后面一一微笑点头。
“各位前辈,你们先聊着,我们先过去一下。”颔首低头,带着付卿离开。
“你累不累,以前都不穿高跟鞋,今天肯定不适应。”他蹲下身,查看他的脚踝。
此时,安涵和安家一家子来到大厅,刚好看到这一幕,她心里酸溜溜的,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流出来,在国外听到向南哥哥结婚了,她死活都不信,直到有人把程向南在微博晒的结婚证图片发给她,她才相信,忙不迭回国,第一次见面,看到的却是这样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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