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若梵二话不说,唤出般若,冷着一张脸,一个瞬移过去,一脚踢翻棋盘,用般若直指天湛的脖子。
“梵儿!”帝月辰大惊,急忙呼道,刚刚看到她的一瞬间,他的心差点就要抑制不住的狂呼出来,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压抑住自己想要将她拥入怀里的冲动。
夜九焱立马飞身过来,站在雷若梵的身边,将雷若梵与帝月辰隔断开来。
“天湛,出乎我的意料,你活得真是有滋有味呀?”雷若梵冷冷的开口。
天湛抬头看着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美艳动人,一点都没有变。
“梵姑娘,当年之事天湛受奸人蒙蔽,生了心魔,才伤害了姑娘,梵姑娘若今日想要我的命,我绝无二话,全凭姑娘处置。”天湛说道。
雷若梵并不是斤斤计较之人,突然转移话题,“听说你妹妹兮佑是尤陌离,哦不,是这位神尊帝月辰的未婚妻呀,是吗?”
在场所有的人都懵逼了,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啊!
天湛也很是懵了会,突然想明白了什么,急忙解释道:“梵姑娘,舍妹与神尊大人并没有任何婚约关系,只是舍妹一厢情愿,神尊大人心里早已经住进了一个人,再容不下其他。”
雷若梵想了想,说道:“那个人是我?”
额,这话他没法接,只得点了点头。
雷若梵收起梵若,她从来不会滥杀无辜,但也不户轻易放过别人。当初自己逃了五百年,就算没有天湛,也会有另外的人来追不自己,他左右也不过是颗棋子而已。
“我今日放过你,但不代表我就原谅了你,再怎么样,我也是因为你的原因挂过了一次,多多少少心里会有些舒服,你若是肯交出你乐天宫上所有的宝贝,原谅你一事,我可以考虑考虑。”雷若梵说道。
夜九焱扶额,就知道他的小梵儿不会做吃亏的买卖,人家好歹是乐天大帝,那乐天宫里的东西个个肯定是价值连城。
天湛有些为难的看看对面的帝月辰,帝月辰对他点了点头。
“好。”他取出一个黄色的储物袋,递给雷若梵,“这是我现在身上所有的了,以后等我回了乐天宫再将其他的取给你。”
雷若梵不客气的接过储物袋,说道:“没事,等我哪天闲下来后,自然会去九重天上玩一玩,到时候,我自己去取就好。”
天湛本来还准备留给自己一些的,没想到精明如她,她这么一说,铁定得把他乐天宫的宝贝都挪走了!
认命的看着她,“好,那就等梵姑娘前来取。”
雷若梵不再看他,绕过夜九焱走到帝月辰的面前,语重心长的说道:“帝月辰,我知道你暗恋我很久了,但是感情这种事情就要拿得起放得下知道吗?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喏,这位就是。”
她指了指身后的夜九焱,夜九焱看着她微微一笑,她继续说道:“你呢,其实很优秀,应该找到一个更适合你的女孩子,我跟你说,我有一名小徒弟,你也认识,就是十六公主离乐言,她长得漂亮,人也非常优秀,我觉得你们非常的合适,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还没等帝月辰开口,她又接着说道:“我跟你说,那个兮佑一点也不适合你,看上去也不小了,嫉妒心还重,一看就心思不好,容易误入歧途,迟早有一天得闯大祸,真的一点也不适合你。”
天湛听到后,有些尴尬的低下了头,好歹是自家妹妹,虽然平时任性了些,但也不至于什么心思不好吧。
“还有你,身为哥哥不好好管教妹妹,要是她以后犯下大错,惹了我,我势必会替天行道。”雷若梵说的义正言辞。
夜九焱宠溺的看着她,帮自己徒弟在这里说媒,还一边批评教育了别人家的哥哥,小梵儿当真是什么都敢做啊。
雷若梵看着一直沉默的帝月辰,抬起脑袋,轻声问了句:“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帝月辰看着她,“梵儿,对不起,我做不到。”
“做不到没关系,我懂,感情这种事情是需要慢慢培养的嘛,既然我们大家有缘在这里相会,不如就在这里把酒言欢一场可好?我徒弟他们此时正在这森林里历练,没个十天半月应该出不来,你们现在估计也没有什么事做,不如留下来,一起等待他们出来?”雷若梵建议道。
她心里其实有着自己的小算盘,帮徒弟说媒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她需要打听姬月到底是什么人,神尊都在这里,就算不知道,也应该听说过。
天湛看着帝月辰,等着他做决定。跟着帝月辰在一起的这么多年,他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帝月辰沉寂的眼里那刻骨的痛。
“好。”帝月辰轻声说道。
这个时候,小麒麟走了过来,用鹿角轻轻的拱了拱雷若梵的手,然后看向另一边。
雷若梵顺着它的目光看了过去,惊讶道:“那是你爷爷?!”
小麒麟兴奋的点了点头,然后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找爷爷了。
雷若梵挠了挠后脑,那不是帝月辰的坐骑吗!
小麒麟不知跟大麒麟说了啥,大麒麟立马精神抖擞的向她看了过来,然后飞起蹄子就跑了过来,用鼻子蹭着雷若梵的手。
雷若梵不解:“我把你孙子砍了,你竟然这么高兴?!”
帝月辰看着她,说道:“梵儿真不记得这只麒麟兽了?”
雷若梵看着跟它亲昵的麒麟兽,伸出手搭在它的脖子上,开始读心。
“姐姐,我好想你,这一千多年,你都去了哪里呀,我和神尊大人找您找了好久了,为什么您不跟神尊大人在一起了?上一次为什么要离开国师府呀?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我不想你们吵架,你们不能回到一千多年前那样吗?我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带着你们四处游玩的”
雷若梵松开它,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帝月辰见状想要过去扶她,夜九焱眼疾手快的一把将雷若梵搂在怀里。
“怎么呢?梵儿?”夜九焱柔声问道。
雷若梵看着他,轻轻一笑,“无事。”
帝月辰本来还有所暗淡的眼神,瞬间又亮了下来。
她是不是记起来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她肯定是记起什么来了!帝月辰的目光死死的锁住雷若梵,不放过她脸上任何情绪的变化。
夜九焱此时心里也很紧张,小梵儿的反应明显不对,这只神兽估摸着受帝月辰指使,对她说了什么,她会不会记起来了?
“你们一个二个都这么紧张的看着我作甚?”雷若梵说道。
看了一下仍旧没有反应的众人,她继续道:“我知道我天生美丽,人见人爱,你们都好歹收敛一下啊,我男朋友可是会吃醋的。”
夜九焱紧张的心终于放下,轻笑着看着她。
帝月辰心里猛的钝痛一下,她,还是不愿意原谅他吗?
“帝月辰,你不是有那种小房子吗?这里环境倒是不错的,你拿出来,我们就在这里等人吧,他们出来,势必会经过这里。”雷若梵说道。
“好。”帝月辰收起神色,从空间里拿出小木屋,放在了瀑布下的水潭正中间,两只大小麒麟兽就坐在水潭边守护,为了更加安全起见,进屋前,他还在四周布下了一个防护结界,这才安心进去。
然后四人就围坐着一张桌子,为了避免尴尬,雷若梵特意坐到了天湛的左边,夜九焱则坐在她的左边,她的对面则是帝月辰。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雷若梵问道。
“找你。”天湛立即回答。
“难道就是为了过来找我道歉?”雷若梵继续问道。
“确实还有一事。”
“哦?说来听听。”雷若梵接过夜九焱递过来的花茶,轻轻抿了一口,唇齿留香,果然是好茶。
天湛看了一眼闷不做声的帝月辰,说道:“我是想着来解除误会的。”
雷若梵看了他一眼,“我已经知道你是受超神卜元的蛊惑才来对付我的,你不用解释了。”
“不,是你和月辰之间的误会。”天湛说道。
雷若梵心里猛的一惊,果真是他!
看来自己一千多年前爱的那个人就是他了,难怪他对自己如此执着,难怪自己有时候会对他莫名的烦躁,原来潜意识里还是有些排斥他的。
自己当初离开他,还封印了有关于他的记忆,也不知道到底他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才会让她狠心放下一切,她现在倒真想听听究竟是什么误会。
“你说吧,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我且听听看。”雷若梵说道。
夜九焱有些紧张的握住茶杯,他其实也想知道为什么小梵儿当初要选择离开帝月辰,但他又有些忐忑不安。
天湛道:“你是佛魔之体这件事不是月辰泄露出去的,他将你的身份藏的很好,是我好奇,他这样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女生才能把他的魂勾走,故而跟踪他才发现的。后来兮佑听到我和月辰的谈话,知道你是佛魔之体”
“所以,她就心生嫉妒将这件事情说给了超神卜元,想通过超神卜元消灭我,然后自己在顺理成章的跟帝月辰在一起?”雷若梵冷声说道。
天湛急忙解释道:“小妹虽然任性,但是断然不会有如此害人之心,她是不小心说漏嘴了。”
“呵!不小心?她怎么不怕我一个不小心把她杀了?”雷若梵淡淡说道。
天湛看了看着面无表情的雷若梵,心里有些发慌,“梵姑娘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小妹还小不懂事,她之前也未曾见过姑娘,定然不会生出害你之心。”
雷若梵懒得跟这个护妹狂魔继续扯这个了,转移话题,“我总不至于因为是帝月辰暴露了我是佛魔之体这件小事离开他吧,说重点!”
天湛凝神说道:“梵姑娘,可否让我检查一下你的身体。”
雷若梵没有拒绝的将手伸了过去,挑眉看着他。
夜九焱差点就出手制止,最终还是忍住了,默默在一边看着,帝月辰也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天湛拿出一块手帕搭在她的手腕上,放上了两根指头,开始细细查探。
他与帝月辰同时为神,甚至活的比帝月辰还久些,但是功力却比帝月辰稍微差点,术业有专攻,他最厉害的还是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乐天大帝其实就是一名神医。
良久,他松开了雷若梵,收起了手帕,叹出了一口气。
夜九焱和帝月辰都各怀心思紧张的盯着他看。
天湛说道:“果然是封印,魔力的封印。”
雷若梵挑眉说道:“所以你是想要为我解开封印,让我恢复有关于他的记忆?”雷若梵撇了一眼对面的帝月辰。
天湛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不必了,既然离开了就离开了,一千年前的梵若或许真的爱他,但是现在重生后的是雷若梵,她爱的是夜九焱。”雷若梵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说道。
她看向帝月辰说道:“帝月辰,我希望你放下,不必再去怀念过去,向前看吧,我已经不再是梵若了,从今以后,我只是雷若梵。”
帝月辰看着她,眼眶微红,微微一笑,“好,我尽量。”
看到他这样,雷若梵心里骤然一瞬刺痛,毕竟是爱过的吧。
但我雷若梵从爱不是逃避的人!
她站起身,显出金眸,浓密的墨发从上往下逐渐变成了一片雪白,眸色变得一片鲜红,眉心上方还有一个火焰形状的朱砂,就连浅色的衣服瞬间也变成了大红色!
“梵儿,不要!”夜九焱心疼一把搂住她。
她在魔化!她要解除封印!
帝月辰看着她,他是第一次见到她魔化,此时的她美艳的让人从心底发寒,让人心生敬畏,不敢与之对视。
雷若梵闭上眼睛,开始将魔力游离到脑海深处的封印,‘叮’的一声,封印轻而易举的就解除了,无数的记忆片段在她脑海里快速回放。
良久,她睁开血眸,对着身边的夜九焱轻轻一笑,没有说一句话,牵起他的手,就走了出去。
天湛看到他们出去后,叹了口气,看着证神的帝月辰,说道:“她把封印解除了。”
帝月辰没有说话,端起桌前的桃花酿,一饮而下。
屋外的瀑布上方,雷若梵和夜九焱一起坐在一块石头上,夜九焱一直没有说一句话,他有很多话想问,但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
雷若梵脱掉鞋子,将自己粉嫩的小脚放在的清透冰凉的水中,然后像个小孩子一样踢着水玩。
夜九焱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魔化后的她,看着她雪白的长发,深红色的衣服,还有那双有些渗人的血瞳,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他心疼。
“你怕我?”雷若梵轻声开口道。
夜九焱将她身子转过来正对着自己,轻轻的搂在怀里,“不怕,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小梵儿。”
雷若梵轻轻的环住他的腰身,“我可能这个状态持续半个月了,魔化后,不是很好变回来。”
夜九焱将她的脸从怀里捞了出来,轻轻吻了一下她额头处的火焰朱砂,笑道:“这样也很好看。”
雷若梵撅起小嘴,“那是当然,我的美可是这万千大陆绝无仅有的!”
夜九焱宠溺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过会,又有些紧张的问道:“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是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一千年多前是怎么跟帝月辰恩恩爱爱的,你要不要听听?”雷若梵狡黠的看着他。
夜九焱冷着脸说道:“一点也不想,你现在是我的,雷若梵,你是属于我的。”
雷若梵笑着又钻进了他的怀里,“那是自然,不然枉费了你母亲筹备八万多年的心意。”
“什么?”
“我重生后的名字是你母亲取的,她知道我会复活,她似乎非常了解佛魔之体,算准了我会遇见你,会跟你在一起,然后救她,救你姐姐,甚至是救我自己。”
停顿了半晌,继续说道:“我虽说有九万年的记忆,但我知道,我九万年的时间基本都游离在六界之外,整日就是盯着般若发呆,也是这几千年才来到大陆上,没想到来了没多久,就挂了。我觉得你母亲肯定知道什么?不然不会留给你姐姐那样的一段话,‘佛魔梵若,天地共生,万物之主,亘古至今’,她一定知道什么,所以,我们一定要找到她。”
夜九焱紧紧的抱住她,有些哀求的说道:“梵儿,我们离开这里,我带你回魔界,我们什么都不要管了好不好,不要救母亲了,不要救姐姐了,放弃一切,我们离开好不好?”
“九焱”雷若梵失声。
夜九焱抱着她身体都在颤抖,“母亲受困,且不知到底是不是超神卜元,那人肯定很强,也许那人最终的目标就是你,我不想你受伤。”
雷若梵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柔声说道:“母亲要救,姐姐也要救,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你也说了那人很强,就算我们躲到天涯海角他都可以找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解决了他,你要相信我!而且我也想知道自己九万年前到底是什么。”
夜九焱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她。
赤练宗。
赤尧子终于突破了四千大关到达了地仙,刚一出门,就见到尚羽急匆匆跑了过来。
赤尧子训斥道:“何事这样毛毛躁躁的?”
“咦,师父,您到地仙啦!太好啦。”尚羽开心的说道。
赤尧子笑着捋了捋胡子,“是啊,终于到地仙了,你是有何事要说的?”
尚羽吸了一口气,说道:“宗门外有个自称是我们大师兄的男子,说要见您,二师兄现在正和他在一起,哦,对了,他还带来了一个可爱的小妹妹。”
“你说什么?!时渺回来了?!”赤尧子激动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尚羽还没来得及回复,赤尧子一溜烟就没人了。
他挠挠头,无奈的跟在他身后,努力跟上赤尧子。
“时渺。”赤尧子看到门口玉树临风的男子背影,声音有些颤抖的喊道。
男子转过头,俊美的脸上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师父,我回来了。”
一千五百年了,他的大徒弟终于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来来来,别站在外面说话了,进去说。”赤尧子笑着看着他。
时渺没有拒绝,对着身后的女子开口道:“兮儿,外面进去吧。”
兮佑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后。
“这位是?”赤尧子问道。
时渺回答道:“我妹妹,兮儿。”
赤尧子笑着看着他,“令妹生的如此标致,对了,这一千五百年来,你去了哪里?当初怎么就突然失踪了?”
时渺回答道:“当年家中突然发生了一些变故,不得已回到家中,可惜父母已经双亡,小妹又失踪,我也是最近才找到她,这才带着她一起来了赤练宗。”
赤尧子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以后,赤练宗就是你们的家。”
“多谢师父。”时渺对着他行了一礼。
赤尧子说道:“不必客气,对了,你修炼到了哪里?”
时渺回道:“还未到地仙。”
赤尧子看了看他周身的气息,看样子也快到了,对着他点了点头。
“莫凌,尚羽,快古来拜见你们的大师兄。”赤尧子说道。
尚羽刚刚赶到赤兰阁就被叫到了,他赶紧跟着莫凌一起向时渺行礼,“大师兄。”
时渺看着笑着他们点了点头。
莫凌起来后,就走向了赤尧子,“师父,梵前辈他们说有事,先行离开了,半月后,他们会去玄剑宗替席宗主贺寿。”
“梵前辈?”时渺自语道。
赤尧子说道:“是啊,梵丫头,一千五百年前你们还见过的,她现在又来了玄灵大陆,还准备让你见一见她的,没想到她竟然先行离开了,罢了,半月后,玄剑宗席慕瑶寿辰,再见也是一样。”
时渺冷笑了一声,果然,她又回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