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纠结了半天,夜月满最终最终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瓶药,扔给了南宫麟。
“这是?”南宫麟不解问道。
夜月满道:“药。”
南宫麟将药收了起来,一跛一跛的走到床边,看着正看向另一边的夜月满,突然觉得有些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他差点就笑了出声,只是微微勾了勾唇,伸手,便将夜月满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夜月满突然冷声厉色道。
虽然是小孩子的模样,小孩子的声音,但是听到的时候,还是让南宫麟的心打了一个寒颤。
南宫麟道:“后面浴池水已经温热,可以去洗了,你不方便,我抱你过去。”
夜月满冷声道:“放我下来。”
开什么玩笑,我不方便,你这一跛一跛的就很方便了,我都害怕你这幅弱不禁风的模样,等会把我在半路上摔个半身不遂。
南宫麟听话的将夜月满放了下来,手还放在他周围护了一下,怕他不稳,见到夜月满比自己还稳的站在地上后,这才放心的松手。
却不知这样的动作,无异于是深深的伤了某个傲娇小娃娃的自尊,他的眉头真的狠狠的跳了跳,然后冷哼了一声走到了屏障后面的浴池。
正准备脱衣服,南宫麟又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你做什么!”夜月满正觉得自己已经够忍耐了,他越来越快没了耐心,真的,他发誓,那小皇帝再走进半分,他就算耗尽所有功力都要把这个小皇帝往死里埋进水里!
“你……你的衣服。”南宫麟小心翼翼的把一堆衣服举到眼前,让夜月满可以看清楚。
看到夜月满没有做声后,他又小心翼翼的往前挪了几步,将衣服放在旁边,赶紧的退了出去。
心里对于这个看上去只有六岁的小男孩,心里还是有一点畏惧的。
特别是在悬崖下得那个他,仅仅一双异眸就可以让很多人胆战心惊不敢靠近,更别说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寒气质。
但是不得不说,长大后的他,真的是好看的没有话说。
南宫麟坐在屏障后面的台阶下,从浴池里还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他的瘦弱孤独的背影,夜月满确实看到了,所以他眉头眼睛跳了跳,咬牙道:“走远点!”
“哦。”南宫麟乖巧的应了一声,又往前挪了几下屁股,直到夜月满再也看不到他的背影才停止。
他从怀里摸出刚刚夜月满给他的药,小心翼翼的撕开了膝盖处的裤子。
听到有衣服扯破的声音,夜月满重重的从鼻息里吐出一口气,手掌微微握了拳头,又松开,没办法,他天生听力极好,再细微的声音都听得到。
南宫麟用一块干净的手帕随意的擦了擦自己膝盖上的脏污,强忍着一声不吭,脸都惨白得不像话,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落而下。
擦完后,他打开了药瓶,一股异香从瓶里飘出,很是好闻。
他倒出了一点点像果露一般的液体在血肉模糊的膝盖上,瞬间就感觉膝盖不痛了,还一阵阵的清凉,舒服得简直不要太爽,食髓知味,他很快又将另一个膝盖上涂好,然后赶紧盖上瓶塞,拿在手里颠了颠,还剩不少,挺好。
宝贝似的收进了怀里的储物袋里。
他的储物袋很是简便,仅仅只能装下一章小桌子的空间而已,但是在落尘大陆上,即便是这样的储物袋,也是极其难能可贵的。
夜月满从后面浴池里出来,看到便是这样的一番景象。
清秀的少年平躺在地上,双手护胸,头靠在最下面一层的台阶上,血肉模糊的膝盖敞露在空气中,由于刚刚涂了药的原因,现在已经开始慢慢的愈合了,全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可是现在却睡得异常安稳。
夜月满有洁癖,很强的洁癖。
刚刚情况特殊,他来不及多想,现在好了些许,他那强迫症般的心又出来作祟。
他伸出小腿,轻轻踢了踢小皇帝的腰。看到小皇帝要睁眼后,赶紧收腿。
“月满,你洗完了?”南宫麟轻声道。
“嗯,你去洗洗吧。”
“等会吧,这药挺舒服的,我想多缓会。”
夜月满简直一刻都不想看他这般狼狈的模样,转过头去,一字一字冷漠道:“去~洗!”
南宫麟:“……”
夜晚的大司马府。
司马逸刚刚吃完晚饭,从大厅里走回来,去书房里坐着看书。
他正看得入神,突然听到了一声清丽的女声:“大司马倒是悠闲自在的很。”
司马逸猛的抬头,看清来人后,立即张嘴,梵若眼疾手快一滴茶水弹了过去,便封住了他的哑穴。
将食指往嘴巴上一对,小声说道:“大司马,您最好小点声音,我这人手抖,一害怕,可能就会手滑了。”
她还拿出匕首小心翼翼的往司马逸的脸上比划了一下,现在的司马逸虽然看上去只有三十岁的模样,实际上人家已经活了四百多年了。
梵若解开他的穴位,他倒还真是没有大喊,反而是冷静的微微一笑道:“上官大小姐,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司马府上来走走?”
梵若挑眉,没想到这个大司马倒是个狠角色,如今这般镇定自若,还有心思与她寒暄一番,可见此人城府应当是极深。
梵若收起匕首道:“我可不是什么上官大小姐,大司马真是会说笑,倒是听说大司马是个文人,各种文章诗词皆是不在话下,就是这武功嘛?实在不怎的。”
司马逸笑了笑:“梵姑娘这是谬赞了,在下仅略懂些皮毛罢了,听不得市井之谈。”
梵若道:“是吗?我倒是觉得大司马是过于自谦了,大司马不仅文笔不错,还巧舌如簧,能说会道,这武功嘛,确实是听不得市井之谈。”
说着梵若一个匕首就脱手而出,她一向出手便是快准狠,这一匕首便是直击他的心脏,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一切的动作都会是下意识的,而她,就是要看他下意识的反应。
司马逸没想到梵若会突然发匕首,脸色有了一瞬的惊恐,随即恢复镇定,拿起一边的佩剑便挡在了胸前。
匕首没有飞过来,距离他的剑身仅有一毫米的之处的位置,被梵若直接握住把手截了下来。
司马逸震惊,她的速度,竟然比匕首飞出的速度还快?!
然若冷笑一声:“司马逸,做人要有觉悟,最好不要扮猪吃老虎,猪扮久了,你就真会成了猪,哪天,小心被真的老虎吃了。”
说完,梵若直接飞身而走。
“出来吧。”司马逸对着书房后面靠墙的书架冷声说道。
只见那个书架后面的墙慢慢的被打开,竟是一道密室。
里面走出来了一个全身都是黑衣的人,头和脸都被黑色的斗笠遮的严严实实。
“司马逸,你最好想清楚,你若是不配合的话,我立即回报,你们司马府上下绝无安宁之日。”黑衣人声音沧桑的厉害,像是从棺材里发出的一般渗人。
司马逸勾唇一笑:“那你边去告诉他吧,我拭目以待。”
黑衣人冷笑一下声:“不识好歹!”
飞身出了书房。
司马逸看着屋外,嘴角的笑慢慢变得柔和,这个梵若,果真是不一般呐。
那人,估计是活不到明天了吧。
梵若,我可是为了你把我司马家上下六百多人**到你手中了,可不要让我失望呢。
扮猪吃老虎,久了,遍真成了猪。
倒是有趣。
梵若坐在街道的旁的一个小铺子的屋顶,此时的街道商家都已经收了摊,街道也并无一人。
黑衣人刚好从司马府里飞出,直接被梵若挡住了去路。
黑衣人看到梵若的瞬间,有了一瞬的惊讶,但很快恢复镇静,立即拔出大刀,上官家的那个杂种罢了。
梵若悠悠说道:“我说,大哥,今夜月色如此好,你这一见到我这个弱女子便拔刀相向是有些不好吧。”
黑衣人眼神很是无语的看着她,似乎在看一个智障。
梵若皱着眉头抬头看了看天,小脸一黑,好不容易装次逼格,老天爷能不能给点力?
这么乌漆嘛黑的一片一片乌云是几个意思?!
真要她取出弑天弑弑看?!
梵若继续道:“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剑呢?”
黑衣人懒得跟她废话了,反正现在夜九焱也死了,也没什么好顾及的,他一刀便砍了过去。
梵若像是受到惊吓了一般堪堪躲过了大刀,还顺便惊慌失措的大叫了一声,黑衣人恼羞成怒,唯恐她叫来了人,会让他们的计划全部扑空,只想赶紧杀了她,闭了她的嘴。
可没想到,这丫头就像是泥鳅做的一样,每次大刀要看砍到她的时候,她就堪堪躲避而过,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真的拼尽了全力命才躲开的一般。
最要命的是,她边躲还边大叫,因为知道有人会害怕不敢出来,她便没有叫‘救命’二字,就是大声尖叫,会让街道的人以为是个神经病,然后受不了都会跑出来骂一番才肯罢休。
黑衣人已经隐约听到了有人开门的声音,还有人起床后怒不可竭的谩骂。
黑衣人终于忍不住了,他将大刀收进后背的刀囊,在腰间一摸索,抽出一条细长的软件。
梵若瞳孔骤缩,就是这把剑,贯穿了南儿的胸口!
黑衣人嗜血一般笑出了声,声音沙哑难听,他最拿手的其实并不是刀,而是手里的软剑,背着一把刀,不过是为了遮人耳目罢了,腰间细软一出,必取一命。
梵若突然不躲了,安安稳稳的站在原地,嘴角微微勾起,眼神淡漠的可怕,如果竹桑和阿雪都在场的话,一定会说,完了,完了,那人要完了,姐姐要杀人了!
黑衣人也没有想到梵若会突然像变了个人,那种眼神和周身所散发的气息让他有了极大的恐慌,他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正当他准备后退的时候,梵若飞身而来,速度快的他根本捕捉不到她,待他回过神来,他的胸口已经出现了一个大血窟窿,从背后直接贯穿了!细软的长剑直接深深的插入到了他面前的石墙里。
他惊恐的睁大双眸,满眼不可置信的倒了下去。
本来要出门骂人的百姓,突然听到没了动静,又在原地骂了几句,便回去了,索性没有出来。
梵若抬头看着对面屋顶上站着的青衣男子,淡淡道:“大司马看得可还尽兴?”
司马逸轻笑道:“扮猪吃老虎,我看梵姑娘扮的倒是不错。”
梵若不以为意,道:“大司马倒是悬崖勒马的挺快。”
司马逸道:“是梵姑娘教导的好。”
梵若冷笑一下声:“若我没能截住拿匕首,恐怕结局就不一样了吧。”
司马逸道:“不会。”
梵若挑眉看着他,等他下文。
司马逸继续道:“如果梵姑娘没截住匕首,只怕我上官家更是会鸡犬不宁,比起那人,我倒是觉得,梵姑娘才是更可怕之人。”
梵若不可置否,道:“大司马倒是个聪明之人。”
司马逸道:“多谢梵姑娘夸奖。”
梵若不再看她,低头看了看地上已经死透的黑衣人,冷笑一声,转身便离去了。
司马逸看着那抹远去的红色倩影,眼里划过一抹光彩。
也许,也许她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来人。”司马逸冷声道。
“在。”两名黑衣人从暗处飞了出来。
“处理干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