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需要怎样的经历才能发下屠刀,成为一个光明的卫道士
前世,为了让病重的父亲活下来,为了让弟弟妹妹能够有一个幸福的童年,为了让母亲松开她额头上紧皱的眉头,陈尚选择了去杀人,跟一个老杀手去杀人。
遇到老杀手的时候陈尚十三岁,老杀手五十岁。
原本老杀手已经退出了杀手界,找了一个心仪的老伴过起了他的晚年幸福生活。
在某一天的沙滩上,一声枪响,老杀手肺部中弹被打穿,然后,这个仇家对着他身旁的老伴开了五枪,双手双脚头部各中一枪。
疯了一般的老杀手冲向海水里,逃过了隐藏在暗处的杀手。
在那天晚上,奄奄一息的老杀手遇到了在路边哭泣的陈尚。
在好心的将老杀手拖回本地的医院后,陈尚就走了,医院的刻薄让他一刻都不想多呆。
半个月后,老杀手找到陈尚上,说要跟他做一笔交易。在听了条件之后,陈尚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老杀手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杀掉那个毁掉他晚年生活的人。
为了杀掉老杀手的仇人,陈尚开始一次一次的去练习杀人,磨练自己的技巧和能力。
杀的人中间有富商、有政客、有叛卖毒品的黑帮老大、有拐卖人口的人渣,什么人都有。到了后面陈尚对杀人已经麻木了,只是机械性的执行着老杀手给他的任务。
在他二十岁的某一天,被病魔折磨的快要死掉的老杀手给了他最后一个任务,杀掉他的仇人——那个在他肺部开了一枪,毁掉他幸福晚年的人。
那个人是杀手界数一数二的高手,行踪飘渺不定,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但只要你有钱,就可以。
陈尚花掉了他跟老杀手的所有积蓄,匿名请这个杀手出手,干掉一个长年居住在城堡中的西欧贵族。
在金钱的诱惑下,那个杀手接受了任务。
在某一天晚上,杀手进入了城堡,然后被陈尚布置的十面埋伏给捉住了。
当然,把城堡当做是捕兽笼的代价是杀一个比城堡主人还要难上好几倍的人,一个让城堡主人再也不敢出去的人。
不过对于这些陈尚并不在乎,老杀手快死了,他只有这一个愿望。
在一个挂满了各中刑具的黑屋子里,陈尚把绑得结结实实的杀手丢给了老杀手,关上门出去了。
之后,黑屋子里的惨叫声响了一天一夜,当陈尚再次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是人间炼狱,老杀手红着眼睛拿起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砰”地一声结束了他为数不多的生命。
最后,陈尚一把火烧掉了那个让他心里很不舒服的屋子,开始了他迷茫又麻木的杀手生涯。
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该干什么,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活着。
只有当他想到某个地方的时候,他才会觉得他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只会杀人的机器。
在某一天早上,陈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边躺了一具尸体,那是前一天晚上还跟他疯狂缠绵的女人。
女人死前的表情上凝固着恐惧和不敢置信。
那天,他在床上枯坐了一天一夜,在第二天早上,他把那具日渐冰凉的尸体跟房间付之一炬。
之后,陈尚浑浑噩噩的走进了人群之中,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那三天,脑袋里出现了两个声音,一直伴随着他,一个是十三岁前的他,一个是杀人如麻毫无人性的他。
“你忘了你是谁了吗?你可以回头的。”十三岁的他。
“一入地狱,终生是魔鬼!你逃不了。”杀人如麻的他。
在一个阴暗的小巷里,行尸走肉一般的陈尚淡淡地问了句:“是吗?”
黑暗的环境里,除了陈尚,无人回答,如果不算前边不远处一个女孩绝望的呜咽声的话。
两个**着上身,满是刺青的混混把一个女孩押在墙上,另一个肥胖的混混正在脱裤子。
陈尚确信,如果他掉头走开的话,这世上一定又多了一件肮脏的事。
但他没有走开,而是狰狞着笑脸走了上去。
“恶魔想做件好事,没人反对吧?”陈尚的脑袋里响起第三个声音,声音张狂、肆意,唯我独尊。
“哪里来的小子,赶紧走开,别妨碍你大爷办事!”混混提起刚刚解开腰带的裤子,心情暴怒。
“我今天想做件好事,你们可以走了。”陈尚的眼睛藏在白色卫衣的帽檐下,双手插兜,声音寒冷而霸道。
“哈哈哈!笑死我了,这小子想做好事?”满身肥肉的混混捂着肚子大笑,肥肉一颤一颤的,“我他妈的崩了你!”
在混混红着眼拔枪的那一刻,距离他五米远的陈尚疾走两步就到了他眼前,伸手一劈,混混肩膀骨折,手枪落在地上,接着欺身而进两脚踢出,另外两个人在清脆的骨头“咔嚓”声中,捂着大腿倒地,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
在地上那个肥胖的混混想要伸手捡枪的时候,陈尚右脚踢出,一声闷哼,混混满嘴的牙齿喷出,伴着金银两颗牙齿,倒地不醒。
白色的卫衣帽子掉落,露出了陈尚狰狞而冷漠的脸,眼神冷若寒霜。
“给你们两个一分钟的时间把这头猪拖走,要么就跟着他陪葬。”冰冷的话语像一道催命符,两个混混瘸着脚拖走了昏迷不醒的胖子,一到一分钟便消失在巷口。
一具温暖柔软的身体冲入怀中,陈尚僵硬着身体不知道该如何躲避,任由着她紧紧搂住自己的脖子。
寒冷已经笼罩了他太长的时间,这是四天来也是他十五年来第一次感受到温暖。
陈尚左眼里淌下一滴泪,落在女孩雪白的脖颈间,这一刻,他看到了一种温暖,一种人性中的温暖。
无论人类有多少种罪恶,但人的心中始终有一种光辉,在邪恶面前温柔绽放,笑着跟你对话。
这一刻陈尚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会慷慨赴死,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愿意用热血铺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耗尽一生只为了做一件对他没有一点好处的事,因为他们只想种下一颗光明的种子,为后人留下一条光辉灿烂的路,驱散前方的所有迷雾。
两个人抱了很久都没有分开,女孩更是沉浸在陈尚安全温暖的怀抱中,不愿睁开眼睛。
等眼泪滴完,陈尚只好尴尬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我有女朋友。”
女孩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我不管!”说完就拉着陈尚去吃路边摊去了。
那一夜,陈尚吃了五碗炒面,两碗粉汤,而且,还不是他付的钱……
……
“小师弟,你笑什么呢?嘴角都流口水了。”红云看到坐在城头上晃着两脚发呆的陈尚就非常不满,凭什么我在下面累死累活的给难民看病找药,你就在上面晒太阳发呆。
“细溪兄,你的道心呢?要真诚,要友善,要云淡风轻,这点小困难都承受不了,将来如何成就大事?”陈尚的脸迎着西垂的暖阳,风度翩翩的说道。
红云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心里哀叹:小师弟,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你见过这么无耻的人么?”红云一边把着李生的脉,一边问道。
李生看了看城头上那个姿容非凡的小道士,脸上笑容真诚浮现:“见过,”见红云脸色不大好看,又说道,“没见过这么小的。”
“哈哈哈……”两个人一起开怀大笑。
陈尚鄙视的瞧了眼两个低笑点的人,摇了摇头,本公子英明神武,岂是尔等可以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