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嘉和李蓝儿携手走出山谷,发现山道上有两个老汉正惊奇地瞧着他们。心中似有话要询问,吕嘉问道:“两位老伯有什么事情想要问我们吗?”其中一个白须老者问道:“你们是从这迷谷中出来的?”吕嘉微笑着答道:“是啊!”白须老者道:“这雾霭茫茫的,你们二位是怎么出来的?”李蓝儿笑道:“原先是有,现在日光郎郎,哪还有什么云雾?”另一个长耳老者惊问道:“明明是迷雾重重,你们为何说是日光郎郎呢?”吕嘉和李蓝儿向身后瞧去,只见山树挺立,斑斑日光撒落在树林中,哪有半点云雾,奇道:“这林中虽是杂树丛生,但是哪有一丝云雾呢?两位老人家说笑了!”两位老者听后,只道吕嘉和李蓝儿在戏耍他们,气得拂袖而去。
李蓝儿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转头向吕嘉看去,吕嘉沉恩片刻后顿悟。他向李蓝儿问道:“蓝儿,你还记得我们在这山谷中的奇遇吗?还有那个揭语?”李蓝儿羞红了脸埋怨道:“都是你不好!”吕嘉微笑道:“蓝妹你还记得我们俩原先来到这儿时的情景吗?”李蓝儿立时开悟道:“我知道啦!这山谷是留给天下有缘人的,除非有缘人才能够全身而退,而且,而且……”她脸色羞红不再说下去了。吕嘉高兴地说道:“正是如此!想来我和你的姻缘,是上天早就注定了的!”
吕嘉和李蓝儿一起来到家中篱笆墙外,却见曹满匆匆自茅屋中迎了出来。原来曹满已经奉命在此等候吕嘉多时了。
吕嘉见到曹满时已感不妙,将曹满带到屋檐下问道:“你来此何事?”曹满脸色凝重低声道:“世子有所不知,世子离开王宫不久,太后责问起来。王上忧惧之下竟至成病,目下病重。盼世子速回!”吕嘉听后如受雷击般站立不稳,曹满急忙搀扶。定了定神吕嘉说道:“我向蓝儿交待几句就和你同回。”
李蓝儿看到吕嘉面色凝重地向她走来,心中隐隐感到不安,只是怯生地望着吕嘉。吕嘉强自镇定道:“蓝儿,我家中有急事,需要我回去处理。我……。”李蓝儿的小脸儿苍白道:“现在就走吗?”吕嘉点头。李蓝儿又问道:“可以带上我吗?”吕嘉为难地说道:“蓝儿,我有苦衷实在不好对你说!”李蓝儿哭道:“你有什么苦衷不能和我说,况且我们,我们……”吕嘉道:“我此次回去处理完事情后马上就回,你照顾好自己!”李蓝儿掩面向茅屋跑去。掩上房门后,背靠在门上抽泣不止。吕嘉望着木门叹了口气带上曹满奔定陶而去。吕嘉来到“泰和宫”,宫外跪着文武百官。吕嘉步入内室,只见母后刘凤琪跪在床边哭泣,一众妃子俱仆伏在床边。肃王面色苍白不停地深呼吸,看到吕嘉来到面前,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肃王挥手拉住吕嘉的手说道:“回来就好,为父的已经不行了,今后你,你再也不要任性胡为了,你要对得起列祖列宗,你的身后还有百万子……”说到着急处肃王剧烈地咳嗽起来。皇后急忙将肃王头部抬起,肃王半躺着说道:“好在太后宠爱于你,否则吕氏全族将有灭门之祸,你马上和张冉完婚,继成大统!”肃王说完见吕嘉只是泣而不答,气急攻心“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皇后斥道:“不孝的孩儿,难道你要气死你的父王吗?”吕嘉仆地叩头。肃王怒问道:“你说,你答不答应!”众臣齐声唤道:“请世子三思!”说完俱都将头叩在地上等候吕嘉回复。宫内一片寂静,吕嘉仰天唤道:“蓝儿!”泪水顿时流了下来。吕嘉跪在肃王床前道:“父王教诲,儿臣必当谨记!”肃王脸上露出笑容,而后额然长逝。
吕嘉木然接受群臣朝拜,木然和张冉拜了天地,时光匆匆而逝,不觉得已过了数月。吕嘉虽然和张冉拜了天地但是他从不和她同床,只因他的心中只属于李蓝儿。吕嘉此时正在心中想着李蓝儿,他在想他的蓝儿是否还在想他?
李蓝儿此时也正跪在梧桐树下向苍天问着同样的问题,她的嘉哥在做什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忽然间一陈杂乱的马啼声响起她站了起来向来声看去,只见一群武士约有十余人,正向他的家中奔去。李蓝儿急忙跟了过去。
李蓝儿赶到家时,见父母正在和这群武士在说着话。武士中有一人李蓝儿却是认得的,正是宛县主簿公孙度。此时公孙度对为首一个中年黑面武士道:“这两人即是李蓝儿的父母。”为首武士道:“原来你们就是妖女的父母,妖女魅惑吾王,你们知罪吗?”李江复道:“各位爷,我家是有一女,可是从未认识哪位王爷,各位爷弄错了吧?”公孙度喝道:“李江复你敢说你不认识吕王吗?”李江复道:“确是不知!敢请明示!”公孙度道:“吾王名讳吕嘉,你敢说不认识吗?”
李江复刹时愣在当地,夏姬自语道:“嘉儿竟是当今大王!”
为首武士大喝一声道:“大胆村妇胆敢羞辱吾王。今天让你们死个明白,今奉吾王之命诛杀你等全家,速来受死吧!”说完抽刀向李江复面门劈下,李江复未及躲闪头部被劈个正着,鲜血喷涌而出,登时命赴黄泉。夏姬正要上前搂抱其夫被身边一个武士挥手一刀刺穿胸口,立时死去。李蓝儿肝胆俱裂奔跑过来痛声呼叫。为首武士举刀喝道:“妖女拿命来!”正在这时,从院外冲进四名黑巾蒙面男子,俱都手持长剑,向一众武士杀来,两方一时间打成一团。武士人员虽众但是武功差的太多,很快便被杀了个干干净净。李蓝儿也不作谢,只是怔怔地跪在父母身前。此时,院内又走进一名中年男子。四名黑巾蒙面男子俱都跪地唤道:“参见相国!”原来此人是吕国国相吕产,吕产上前欲扶起李蓝儿,但是李蓝儿长跪不起。吕产叹道:“我那侄儿心狠手辣,我得知讯息飞奔赶来却还是晚了一步!”说完摇头叹息。又劝道:“还请姑娘节哀!”
李蓝儿抬头望着吕产问道:“嘉……吕嘉果真是当今国王?”
吕产道:“正是我那不肖的侄儿!”
李蓝儿已咬破了嘴唇,恨声问道:“他为什么要杀我爹娘?”
吕产摇头叹息,望着定陶方向道:“他如今已娶了大汉驸马张敖的侄女,因保住王位居然做出这等丧心疯狂之事,实在令人痛心呀!”
李蓝儿忽地大声狂笑,俄顷又痛哭起来。半晌,她摸起身边一把长刀向腹中刺去,只听“铛”的一声,一名蒙面男子出手将李蓝儿的刀打飞。
吕产说道:“你现在有孕在身,他的父亲虽然恶毒可是孩子却是无辜的,还请姑娘三思!”
李蓝儿哭道:“我该怎么办?是我害死了爹娘!”
吕产道:“只要姑娘顾及母子之情,将我吕氏后人保全下来,吕产感激不尽!”
李蓝儿扑到母亲身上痛哭道:“阿娘!我该怎么办啊!女儿不孝,是我害了你和爹爹…”
吕产待她平静下来道:“姑娘可随我去一个地方,安心诞下孩儿。”
李蓝儿恨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发誓要杀了吕嘉!你能助我吗?”
吕产犹豫道:“可是我只是一个国相,他是国王?这力量悬殊啊!”
李蓝儿道:“不杀此贼,我绝不独活!”
吕产振声道:“为了吕氏族人,为了万千子民,我吕产愿受骂名必当助你一臂之力。你所生孩儿我也尽心助你抚养!”
李蓝儿埋葬了父母后,随吕产离开。
吕嘉抽出时间赶到东苑山,却见李蓝儿家房门大开,已是人去房空,吕嘉又跑到梧桐树下,只见梧桐树上群鸟惊飞。吕嘉独自坐了半天,起身离去。
此后吕嘉但凡有空即到梧桐树下静坐,他时刻都在等待奇迹出现。李蓝儿会回来吗?
定陶国相府中吕产正和太尉吕卫青,御史大夫刘湘子,京兆尹赵恒夫密议。吕产说道:“当今吕王贪恋民间美色,置张后于后宫不顾。长此以往,必将引起宣平侯张敖不满,则我王国危矣!诸位有何高见?”
太尉吕卫青道:“我将联络忠勇之臣力荐!”
御史大夫刘湘子道:“可否考虑将该名女子接近宫来如何?”
吕产道:“我也曾向大王进言,要求他将民女迎娶进宫,可是大王恐皇后不容,祸及该女。”
刘湘子道:“没想到大王竟对该女子用情如此之深。这可如何是好?”
京兆尹赵恒夫说道:“我等愿听国相之言!”
吕产道:“国家社稷重于一切,大王贪恋民间女子而置朝堂于不顾,上对不起先王,下对不起万千百姓。可惜先王只此一子。奈何!”
吕卫青等听吕产说出此言,俱都大吃一惊,刘湘子道:“国相虽贵为王叔,可这等大逆之言还是不说为妙!”
吕产干笑了两声道:“是我鲁莽了,我看到大王每天如此荒废朝政实为心忧啊!”
几人又商谈片刻。刘湘子三人告辞离去。他三人刚走。从内室走出宗正吕勋,吕勋道:“我早料定此三人与国相存有异心。今天试之果不出所料!当谋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