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修行了《饕餮化血经》后,齐陌就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精力充沛,即使几天不食,几夜不眠,也不会萎靡不振,像是永远不会疲劳一般。
不过想到《饕餮化血经》的修行,齐陌顿时愁上眉梢,按照脑海里兽影图腾的指引记载,化血经的第一重噬血夺元境界,分为五个步骤,淬肤,强肌,伐经,换血,锻骨。第一步淬肤他已经修行完毕,但是接下来的强肌,是需要大量的血元消耗,作为炉火一般,将周身所有肌肉筋膜进行淬炼强化。
齐陌现在的血元未必足够支撑第二步的修行,而且他也不愿意看到体内的血元有减无增,虽然现在处于万象城里,安全之地,但是血元就像是他自身的血液一样,和他融为一体,带给他力量,安全感和满足感。
人失血过多会虚弱甚至死亡,而齐陌若是失去血元,也会产生空虚和衰弱的感觉。
可这里是城池,他也寻不到猛兽来汲取气血,当然也可以发动府里的财势力量,大肆收购野兽来作为资源,但是城里人多眼杂,他可不敢在此采吸血元修炼。
别的不说,他要是真这么做,光是那些被抽干气血的兽尸就不好处理,落在聪明人眼里,一眼就能瞧出蹊跷。
“想来想去,还是要去白圈以外的地方”。齐陌露出苦笑,想起了张清在世时曾给他看过的地图,白圈内就是人类聚居地,有着律法秩序,白圈以外,就是无法之地,弱肉强食,比如之前的澜沧江上,就是如此。
他也算是有点理解那些魔武邪修了,对这些人来说,走上魔道就意味着和绝大多数人背道而驰,陷入更险恶的境遇。处于人群中,反而是时刻有着危险,只有那些荒郊野外,无法之地,才是他们的乐土。
虽然毫无睡意,齐陌还是回到房中躺下。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乃是人类进化而来养成的习性,违背习性,必然伤身,齐陌气血充沛,不怕伤身,但是也需要给大脑休憩的时间。
齐府里养着一只大公鸡,作为镇宅。这公鸡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冠红毛亮,体格雄健,站立起来足有半人高。
每日天刚蒙蒙亮,大公鸡便会准时打鸣,这就像是起床的晨号,使得这晨雾中寂静的齐府,如同巨兽般缓缓苏醒。
下人们起得最早,厨娘们升起火灶,为府里的人准备早饭,马夫们抱着草料来到马厩,仆役们也拿起笤帚,洒扫庭除,教头们则是吆五喝六,带领着家丁护卫们去习武偌大的齐府,很快就喧闹起来。
丫鬟如意打了个呵欠,端来一碗米喂给大公鸡,看见齐陌已经起床,便给他端来毛巾热水。
齐陌草草地洗了脸,询问道:“二公子可起来了?”
如意点点头:“已经起了,二公子牵了马,似乎朝北城学堂去了”。
“那就好”。齐陌松了口气,感慨自己简直是难得安闲,只要齐悦不给他惹幺蛾子,就要谢天谢地。
他这白天也是无暇顾及修行,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齐陌首先来到应松父女居住的别院,别院里排满了桌椅,此时时辰尚早,还没有人过来开赌,应松躺在石桌边的藤椅上,哼着小曲,悠哉乐哉。
应松看见齐陌过来,也是高兴的打招呼,他这几天在府里过得很是惬意,那些家丁们来此赌钱,他都要抽成一份,他动不动就吹嘘自己和齐陌的关系,府里的人于是不但对他尊敬有加,更是奉若上宾,一日三餐有人伺候,衣服鞋袜有人清洗,他困了睡觉,醒了赌钱,简直过得是神仙生活。
不多时,如意便和一个家丁端过来早饭,那家丁见到大公子也在这里,和应松同桌用餐,顿时吃惊不已,应松冲他抛了个洋洋得意的眼神,仿佛在彰显着自己的地位。
齐陌随意喝了碗稀粥,吃了几个包子。他现在修为尚浅,还不能彻底达到食气而存的辟谷境界。
齐陌问道:“采莲去哪了?”
“不知道呢,这死丫头整天不着屋”。应松摇摇头。
如意抿嘴一笑:“采莲可勤快了,现在每天都去膳房里帮厨,说是不能白白受大公子的好处,她干活伶俐,待人也好,大家都很喜欢他”。
“哦,是这样啊”。齐陌倒是有些意外,凭着他的关系,采莲明明可以什么都不做,就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她仍然选择去劳动,去付出,齐陌不由得对应采莲生出几分敬意。
吃完早饭,齐陌别过了应松,驾马来到北城学堂。
算起来,他可是有将近一月没有来到学堂了,今天也不得不来到这里应付一下。
学堂位于北城,是几个大院扩建而成,外面是高大的围墙,院墙里面的石道上,种着绿柳青松,倒是显得干净利落。
大院里错落着房屋,分为文院和武院,里面又细分着各类学科等。
齐陌径直来到武院。
武院传授的知识,对于普通的学子来说,可是极为珍贵的,只要能学有所成,将来入国子监里成为武生,肄业后必能成为军队中的精英,就算不从军,也能自己开一家武馆或镖局,最起码,也能强健身体。
齐陌一走进武院里,就看到演武场上人影翻飞,一个个少年龙精虎猛,在场上或是互相切磋,或是耍弄兵器。
场边站着一个背负着双手的中年人,正是武师陆督导,他不时地出声指点着众人。
旁边还站着一个作师长打扮的女子,身姿修长,腰如约素,面貌柔媚,正是教授绘画的青樱女师,不知怎的跑到武院来观望。
赵灵儿也在青樱身边,她窈窕娇俏,站在青樱身旁,一大一小,相映成趣。她乃是将门后裔,虽然是女流之辈,却也选择了习武。
两位美人站在那里旁观,也是让这些少年大为振奋,他们本就处于最为热血的年纪,当下如同喝了鸡血般,一个个舞刀弄棒,打得是虎虎生风。
赵灵儿忽然看见齐陌过来,立即雀跃着挥手:“陌哥,这里这里”。
青樱也是露出欣喜的表情,笑着道“你这家伙,可是好久没来了,难道是打算退学了么?”
“那怎么会,实在是太忙碌了,脱不开身”。齐陌也是爽朗一笑,青樱虽然是师长,年长他七岁,却素来爱与他打交道,两人相交莫逆,如同至交知己。
场上的少年看见两位美人都被齐陌吸引过去,顿时气势一泄,拳脚都变得软绵无力起来,看得陆督导额头上青筋直跳。
“齐陌啊齐陌,你居然舍得来了,我以为你已经忘了这万象城里还有学堂这个存在呢!”陆督导怒气冲冲,话语里饱含着怨气。
如果是一个普通学子,敢旷课这么久,无视他的存在,他早就上报武院里的院长,将其开革出去,可惜齐陌身份不一般,他虽然气得牙痒痒,却也拿齐陌没办法。
“这家伙要倒霉了,嘿嘿”。很多学子停止了操练,观望着这一幕。
“哼,活该,像他这样吊儿郎当,要不是仗着是二世祖,早就被开革出去了”。另一个嫉妒者说道。
其他学子也是点头赞同,他们都是经过考核,付出很大代价,才能来到武院中接受教导,将这视为一种荣誉,也是改变前途的好机会,看到齐陌这样不务正业,顿时是嫉妒无比。
尤其是他还被花枝招展的青樱和赵灵儿簇拥着,更是让众少年妒火中烧,当下都是不怀好意盯着齐陌,想看他的笑话。
“陆督导,气大伤身啊,我不来这学堂,自然有我的道理,反正年底大考,我一定能过就是了”。齐陌嘿嘿一笑。
“你”陆督导也是无言以对,齐陌虽然经常旷课,但门门功课却是优异,不管是武学理论还是演练切磋,除了几个尖子外,没人能超过他。
“呵呵,既然如此,你便来试试这测力石,看看你最近长了多少力气”。赵督导指着场地旁的一块白石说道。
他打算让齐陌测试气力,不管等会齐陌打出多大力气,他都要斥责齐陌没有长进,好挽回一些颜面。
齐陌走到测力石旁,这种石头表面镌刻着符文,有着四道刻痕,第一道刻痕对应着起灵初期武者的气力,以此类推,第四道便是紫府初期的气力,打出相应的气力,刻痕便会发亮。
“小陌陌,加油!”青樱为他呐喊助威,使得周边的年轻学子们心碎了一地。
“嘿,齐陌这小子一直停在起灵境界,都没什么进步,灵儿,你该离他远一点。”一个面白无须的健壮少年走到赵灵儿旁边,不屑的说道。
他叫徐虎,是武院的尖子生,修为已经达到紫府初期,和赵灵儿处于同一水平线。
“他会让你们大吃一惊的!”赵灵儿瞥了一眼徐虎,便是转过头去看向齐陌。
“哼!”徐虎冷哼一声,赵灵儿不仅貌美,实力天赋也是不凡,他一向青眼有加,可是赵灵儿平时根本不理会他,这也使得他对齐陌敌意更加浓重。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齐陌竖起手掌下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