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荀元吉,你还真能啊!为了阻止王妃离婚,竟然公然抵抗城隍,暴打地府公务人员黑白无常。造成地府00八9对黑白无常被迫休假3个月。城隍部门因无力对抗你,一纸诉状将你告上天庭;因为王妃和你吵架,一言不合撕空间,造成超过十万鬼类逃逸。虽然事后你积极帮助地府抓回部分,但是破坏地府秩序……啧啧啧……”
白瞳刷刷地翻了几页,又说了逼迫阎王自动逃跑,孟婆家里被打劫、鬼祖释放,人间鬼气入心。当然,这些都不如最后一件。
“某日人类溜冰场内,你打破人鬼协议跑到人间,一连屠杀十二位警察。制造了惊天血案。而人间并无法制裁你。”
荀元吉很是高深莫测地挑眉。
“白瞳上使,元吉以前也做过类似的事情。甚至有些时候一连杀个上百口人,全家族灭门也不是没做过。可是上面都没有什么反应。为何今天上使要专门挑这个来说?”
白瞳反问。“你说呢?一分价钱一分货。”
荀元吉拍手,送上了十捆的纸币。亲手掀开,露出纸币上特别的标志……阴德值。
这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通用货币……阴德。可以决定鬼类今后投胎的去处,自然也能决定上天使者的最终待遇。他一口气拿了十捆,那就代表着十万。
荀元吉琢磨着,它们特别唠唠地扯出这点事情,无非是提醒他该上供了。他自己也不矫情,亲手捧到白瞳面前请他收下。黑瞳那边自然也有鬼仆送了好处。它们对看了一眼,点头。
然后白瞳撕掉了四张报告。荀元吉看了一眼,不过是殴打城隍、毁坏空间,孟婆被打劫,还有阎王的辞职报告。但是屠杀人间警察、释放鬼祖的事情还是留在上面。
白瞳还伸手,正反着翻了一次手。
这就是告诉荀元吉,再拿刚才的两倍贡品,这些也一笔勾销了。
只是这数字……二十万!整整两百年的努力结晶!几乎榨干价值的家底!
荀元吉那心底就是一个咯噔,直接跳着眼皮拒绝了。
“上使!荀元吉这些年来和您合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去给您搞阴德祝您升阶,您保我阴间无鬼欺压。但是为何今天要价如此凶狠?毕竟我这阴德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更何况您还要再拿双倍!就是把我全身修为都榨干了,我也凑不出您要的那个数字啊!”
黑瞳马上就打着哈哈插嘴了。
“元吉啊!你看我们都认识上千年了,我们哥俩还能坑你不成?但是你要知道,你那一口气杀了十二个人!这些人可都是阴德不浅的人。我们帮你上下打点受害者,也是要给人家好处费的啊”
对对对,打点受害者嘛白瞳也紧跟着帮腔。
荀元吉就更加怀疑了。鬼精鬼精的眼神扫过白瞳。尤其是他刚刚揣着阴德的手,似乎还有些发抖。
那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更加笃定了猜想,抬手让家仆都出来,拦住了上使。
“两位都是上使了,一直都在上界管理阴间送达的书信。打不打点受害者,都意义不大了。为何这次要提到这茬?”
黑瞳跟着白瞳忽然间一起哑巴了。而且他们甚至连踹阴德的手都一起剧烈地抖了起来。马上改口说这事情都办完了,还是赶紧回去交差比较好。
上使也曾经是人变过来的。不管千年万载,刻在骨髓里的本性始终是无法磨灭。荀元吉笃定,黑瞳和白瞳在隐瞒着什么。而且很有可能是针对他的巨大灾难!
可恨的这些上使,明明知道他要大祸临头,居然还想着捞钱就走?半点口风也不露?
荀元吉嘿嘿着,装起了山大王。
“两位上使,好不容易来人间一趟,为何连茶也不喝就想走?可是还有什么事情要瞒着我?”
脾气不是很好的黑瞳立即翻脸。
“荀元吉!我劝你最好还是放我们赶紧走!否则你身上的罪名会更重!”
白瞳没好气地拉走了黑瞳。竟然意外丢下一句。
“荀元吉,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份上。哥哥我最后劝你一句,赶紧跑吧!你也不知道得罪了谁,还是个后台硬得不行的人。现在人家拼了命地在玉帝面前告你状,就要找你晦气!你若不想灰飞烟灭,就跑了吧!”
说完,根本不看一眼围住自己的鬼仆,一道光地闪动,走了。
唯独留下待在现场的荀元吉自己在琢磨。
什么得罪了谁?什么后台硬?什么人能在玉帝面前告我状,让玉帝能铁了心地找我麻烦?还非要我跑?
他瞬间陷入了沉思,电光火石间地把自己上千年经历过了一遍。还是无果。最后只好叹着气,吩咐属下赶紧卷家当跑路。
鬼婆在浩浩荡荡的逃命队伍中,抽着空抓着荀元吉,哭着问王妃怎么办。
“王妃这才刚刚习惯主子你,你怎么就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觉有点敏感。这几天我不论做什么,总有种别人在盯着我的错觉。就是那种躲在暗处,看着你起床、吃饭、穿衣上学的盯梢,甚至连我上厕所,都能觉得后背有着火辣辣的注视。但是,当我每次多疑地回头,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掐断电源的信号,一下子就断了。
我失去了和荀元吉斗嘴的机会,又打开微信群想找萱萱说几句话。
结果,不论我怎么抠。萱萱的头像就像被黑白了照片一样,怎么也不回答。我这才想起,原来自荀元吉单方面决定开学,她似乎就没有出现过。不仅她没有出现,她的未婚夫方子彬也没有再联系我。天师门现任的掌门方凯文自打开学上见过一面,之后整整三天,到了他上课,却总是得到请假的消息。
简而言之,所有的事情,都好像绕着道地在避开我。
我怎么了?
就在我想着其中关键,我的头顶隐秘处,居然隐隐地传出一个长长的咦。之前见过荀元吉的黑瞳白瞳上使透过枝叶,用着老色鬼研究春宫图的职业精神,认真地将我从头发丝到脚底一坨泥都研究了一遍。他们显然很不解。
“鲁小梦,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啊!长相一般、本事没点。最拿得出手的,也不过是荀元吉灌顶给她的古文字。就这样杂草一样的角色,为什么非要杀鸡用牛刀地让我们盯着她?”
“对啊对啊!就算是荀元吉身边的鬼仆,那也是比鲁小梦强悍不止一倍。为什么要我们来对付区区一个凡间的女人?还要把她拘魂封印?”
“想那么多做什么?快跟上!她好像要回娘家了!”
……
又是一小时,我依旧处在黑瞳白瞳的监视下,回家逗弄起小布丁来。
也许是好几个月不见面,小布丁对待我的态度也冷落了不少。就算是我手里拿着熟鸡蛋,它也不肯上前,还低下头嗷嗷地喊着,龇牙咧嘴没有好样子。
“汪汪!汪汪汪!”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养大的狗竟然抵触我。拍拍双手,蹲下了身子。
“小布丁,是我啊。”
可布丁黑透的瞳孔里满是紧张。呜呜地对着我蹬起了后腿。嘴唇子空前长得夸张,滴滴答答淌了一嘴的唾液。
我尝试着前进一步想去摸它。结果不过一秒,小布丁头一转,竟然就着我的手掌往上嗷呜一口。进而拱起上身,拼命地将我往屋子外驱赶。
带着血珠的伤口豁然展现眼前。几乎刺痛心底的锐利瞬间将我心房切成两瓣。我完全地忘记了包扎伤口,打破伤风。心底一直滚动着一个声音。
小布丁、似乎是不认识我了。
妈妈赶紧跑了过来,拿出了医药箱给我做紧急包扎。一边忙着还骂我傻孩子。“你明知布丁会咬你,你怎么还凑上去?”
我这才听出了话外之音。什么叫做我明知布丁会咬你?
妈妈一点也不意外地点了我脑门,叨叨着说开。
“布丁啊,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晚上总是对着门口嚎叫,像是在驱逐着不受欢迎的客人。可是我们好几次都看了,分明是没有人。“
“而且这还不止这一点奇怪。布丁最近都不让人摸了。喂饭的时候都要等你放下饭菜才肯动口。这样子,倒是很像它刚来家里那阵。”
我听着又是一震。
小布丁刚来我家的时候,我自然是记得。当时它还是母狗丢在窝外的小奶狗,因为被弃养而被我捡回来。明明一只土狗,却花着千把块钱的治疗费再宠物医院挂点滴打营养针,愣是花光了我十五年的存款最后给保住了命。从此,我的身边便总是有小布丁。不论生病还是做噩梦,它就像最忠实的卫士一直保护着我,动不动就是绕着家里不断地转圈圈,吃饭也非常警惕。
时隔两年,双方关系亲密起来。布丁也不再作怪。直到今天我回来,它为什么忽然之间又警惕了?还是说……警惕房子里我看不见的玩意?毕竟乡下的老人家都传狗是能看见脏东西的。
我要不要试试?
电光火石间,我的脑海略过一个大胆念头。
我记得萱萱曾经和我说过一个简单的办法,关于辨别家里是不是有脏东西跟回来。那就是拿一只脸盆,装满水放在家门口。然后人就对着水盆照照。若是照的过程中,你看不见自己的脸,而且身后还出现模模糊糊的样子,便是跟回了脏东西。
我想到就做,自己去浴室拿出了脸盆,哗哗放满了水。又哆哆地跑到门口,对着大太阳全方位无死角地照了一通。
左边没有、右边没有,背后……似乎也没有。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因为吃多了垃圾食品,脸上居然多了一颗小痘痘。
而且就在我照谁捧当口,小布丁又像恢复了记忆一样,主动跑到我身边冲着我摇尾巴。两眼温良地仿佛刚才那一嘴只是我错觉。
我终于是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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