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下,舒曼的头顶上已经有些雪花。
天空之下已经慢慢骠骑阵阵雪花,舒曼的嘴唇已经冻得有些微微发紫。
“曼曼!”
季节急忙推开车门,一边拿起车上的毛毯覆在她的身上。
舒曼正在不停地跺脚,双手合十地哈着气以自我取暖。
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起头,是季节!
她笑了。可是双腿已经快冻僵,舒曼此时并不能快速移动着脚步。
“快上车!”季节的手触及到穿着单薄的舒曼冰冷的脊背,心中顿生怜惜。
“快喝点热水!”季节将车中的保温杯递了过去,他迅速将车中的空调打至最高。
季节此时恨不得将自己变成一团熊熊大火温暖着舒曼。
舒曼半晌未说话,只是绷着脸,双手渐渐回暖,她抬眼对着季节,微微一笑:“没事。”
“送我回家吧!”
“嗯。”天色不早了,要不是舒曼打电话给自己,万一她以后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季节就像是一个长辈在训斥晚辈一样:“以后这么晚了,别一个人出来!”
“知道啦!”舒曼伸手将他的头扭转过去,指尖的温度传到季节脸上,他顿生一点满足。
就这样靠近你,也不错。
车平稳地行驶着,季节有意开得再慢一点,这样留给自己和舒曼单独相处的机会就会更多一点,
可透过后视镜,舒曼正头靠在座椅上,双目紧闭,一点也没有说话的欲望。
季节极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疑问,不再发问。
很快就到了舒曼的居住地,她婉拒了季节向上楼参观的请求。
“天色不早了,季总,你明天还有很多事情。”
“谢谢。”
“曼曼,别跟我这样生疏,好吗?”
为了母亲打她的事情,季节已经发过很多解释的短信了。
“好。”
舒曼欲转身,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她开口问道:“季节,”
“你说。”
“你很早就知道怀孕了吧!”舒曼语气平静得提及,就像是怀孕这件事从未发生。
他蹙眉回答:“我也是无意知道的,并不是有意隐瞒你。”
季节的脚步在靠近舒曼。
可舒曼就像是畏惧一样得退后。
季节站定不动了。
“嗯。你可以直接跟家里说的,不要跟阿姨闹得那么僵。”
舒曼没有告诉季节,季母曾经不止一次地发短信,或是央求,或是威胁,或是商量,为的不过是希望她可以离季节远一点。
因此,舒曼现在对季节,刻意得在保持距离。
“我爱你,可我爱你!”季节几乎是低吼道,安静的街道回响着他的声音。
舒曼无力辩驳。
有关于感情,舒曼现在很畏惧。
“晚安。”季节转身就走。
他害怕此刻就会听到舒曼的拒绝。
他的心,等了她七年,也是肉长得,也会疼!
她心中也有震撼,但从小养成的好修养并没溢于言表,不动声色得目送着季节的车远去,舒曼缓缓上楼。
开门,兀自打开灯,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自己走之前,窗户并没有关。
缓缓踱步去伸手关上窗户,舒曼伸手去接雪,瞬时雪花很快融化在掌心。
舒曼苦笑着抹了抹手掌之中的水渍,然后转身进来浴室。
水声潺潺,而舒曼的心也终于从疯狂沦为死水一般的平静……
以后,就别再说爱情了吧!
第二天上班时间,位于安城繁华街段的时代商贸,二十二层则是季节现在的公司分部。
再过一会儿,舒曼就会来报道。
“小姐,您好!”
“请问您找谁?有今天的预约吗?”
前台小姐温和地问道。
舒盈双手环胸,笔直的美腿尽显,惹得早来的男同事一众围观。
“这女的不错啊!”
“那可不,看新闻了吗?这就是堂堂的舒家大小姐!”、
“咦!好巧,咱们新来的老大也姓舒……”
“什么关系啊两人?”大家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我找舒曼。”
“小姐,抱歉,我查了一下,您并没有今天的预约。”前台小姐起身,微微鞠躬以示歉意,以便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
“你!”竖起左手,舒盈环顾了一下四周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讪讪地收回手指,一脸和颜悦色地答道:
“妹妹!我是她妹妹!”
“哇!”
“果然这个新来的头儿背景!”以为女同事拿起杯子,不忘跟一边的同时交头接耳道。
“看她照片那么好看,估计能力也不怎么样!”
“不服气!”
“嘘,小点声!你看人家妹妹在那里呢!”一位戴着眼镜的斯文男同事善意提醒道。
大家纷纷道路以目,不再说话。
但是,舒盈听到这些话并不是那么生气。
大家越误会她,她就越开心!
随着前台小姐的带路,舒盈如愿来到舒曼的办公室。
此时,季节并没有来,而舒曼,亦没有来。
扛着空荡荡的办公室,舒盈一脸笑意:“你们季总也没来?”
“是的,季总临时出差去法国。”
季节不在,那就更好了!
舒盈故作优雅得一屁股坐在舒曼的座位上。
“一杯卡布奇诺。”语气颐指气使般。
“好的,小姐。”前台退下,静静为其带上了门。
这牛气冲冲的女人说自己是首席设计师舒曼的妹妹,可是我怎么觉得一点也不像呢?前台小姐心生怀疑,她想起季总临走前的交代,丝毫不敢有任何的马虎。
正在返回回前台的路上,她正好碰到来上班的舒曼。
“舒工好!”
“舒工……”前台小姐正准备跟舒曼说那位不速之客,看出了她的迟疑之色。
舒曼缓缓开口:“怎么了?”
抬眼望着新同事们怪异的眼神,舒曼一脸茫然。
“您的妹妹现在就坐在您的办公室了。”
她怎么来了?
“行,我知道了。”舒曼加速步伐,前台小姐退下。
推开门,只见舒盈正悠闲得看着窗外,背对着舒曼的她,以为是前台小姐将卡布奇诺送过来了,她缓缓开口:“放那里吧!”
未听到退出去的高跟鞋声音,舒盈诧异得回头一看。
身着一身蓝色正装的舒曼就气定神闲地站在她的面前。
就在舒盈还想骂什么的时候,已然 就被舒曼有力的声音所打破:
“你来做什么!?”
舒曼看着随意而坐的舒盈,哪里像个千金大小姐?
舒盈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缓缓起身:“姐姐,我今天是叫你回家的?”
回家?自己哪里还有家?
七年前,从舒威单独对外宣布和自己解除父女关系的那一刻开始,自己早已就是没有家的人了。
眉头放松开来,舒曼面无表情地开口:“我早就没有家了,从我母亲死的那一刻开始。”
舒盈顿时瞪大眼睛:她怎么总是跟自己提她母亲的死?
莫非是知道了什么?
怎么可能?当年的事情,明明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舒曼径直掠过舒盈,一边从容地丢下包包,一边坐上椅子上 :“请吧!”
顿时火花四溅。
“我跟你说,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舒曼,你就不想知道你同事知道你那个小秘密?”狡黠的笑爬上舒盈面容精致的五官。
她不慌不忙地踱步,一边伸手带上了厚重得玻璃门。
“舒曼,你这个情妇角色,想必知道的人,不多吧!”
“季节知道吗?”
“你那个身体不太好的外公知道了吗?”
“我想,外面的一群人都不知道吧!”
舒盈爽朗地笑着,一脸得意洋洋。
舒曼俶尔起身,她的脸色大变。
“你竟然威胁我?”
没想到舒盈竟然会知道这个秘密?
不是罗云峥说这个是一式两份的文件吗?
安纯不是告诉自己,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的吗?
是谁!?究竟是谁!?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你今天必须得跟我回家!”
“否则,我就弄得无人不知,你不是最孝顺吗?”
“舍得看你身体不好的外公被你气得再大病一场?我可记得,你貌似就他一个亲人了!”
舒盈吐着豆蔻色指甲的的指甲妩媚地拨弄着头发,她吃定舒曼了!
“你!”舒曼压根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难道,是罗云峥告诉她的?她不是他的未婚妻吗?
可连傻子都看得出,罗云峥并不喜欢舒盈。
思索再三,舒曼缓缓吐出清晰的话语:“好!”
“下班之后,我会回——舒家!”一字一句,舒曼说得极为用力。
那个让她爱恨交织的屋子,舒曼兜兜转转还是摆脱不了回去的厄运。
舒威,那个心狠手辣的男人……
不对,外公不是说那枚玉扳指……
“就这样说定了?”舒盈半信半疑,本以为舒曼会对她不理不睬亦或者是破口大骂。
她甚至周全得征集了一帮私人保镖在楼下,一旦自己十五分钟没下来,他们就会立刻冲上来救自己!
这虎穴,难道就安全成这样?
还是我自己想多了?舒盈在心中暗暗嘀咕道。
留给舒曼一个属于胜利者的微笑,舒盈转身潇洒离去。
良久,舒曼拉来垂下的百叶窗,她眺望着远方,不经意间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却苦涩的笑。
该来的总要来!
就当做是狗咬狗吧!脚步沉重得腾回到座位之上,舒曼甚至连简短的准备了一夜的开场白都没有时间用上。
时间到了,那就开始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