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飞驰,罗云峥一路开的很快。眼角余光瞥见后座的舒曼安全带未
扣上,他下意识地松开脚下的油门,车速渐渐变缓。
“你到底要怎样!?”
电话为什么不接!?
罗云峥刚才一直为此恼火,这女人的确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但是他眼睛微眯,看到两手空空的舒曼,只是带着一个小巧的紫色零钱包,并没有再过多质问,他一路将舒曼带至一条僻静小路上。
舒曼眼见车子已经停稳,便伸手推门,去发现车门被再次反锁!
这男人!真是霸道!
“有事吗?罗总,我现在还是在工作时间!”
舒曼双手环胸,一边佯装冷漠地说道,侧脸将视线抛向窗外,街道人影寥寥。
舒曼这边的车门突然被打开,一阵强烈的冷空气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阿切!”
舒曼下一秒抬眼却看到脸不断逼近自己的罗云峥。
他跑到后座这边做什么?
舒曼努力想与其保持一份适当的距离,身子不断被他压得下倾,她不经意伸手抵住他炙热的胸膛。
穿着一件黑色马海毛套头毛衣的罗云峥,就这样直直逼过来,舒曼无力招架。
他大手死死抵在车窗上,一只手却已经牢牢绑住舒曼纤细的腰肢。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舒曼手中的钱包已经不知道滑落到哪里去了,但是她现在根本无心顾及这个。
罗云峥跑来见舒曼,是想问有关于罗云锡的事情的。他总觉得哥哥当年的死,并不是简单的一场意外!
直觉告诉他,他根本就不可以听罗老太爷的!
“手机没带!”
舒曼低头,压根就不敢看罗云峥黑曜石般眼眸中已经燃起的烈火。
“你告诉我!当年,你究竟为什么同意跟我哥结婚!?”
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喙的重量,生生向舒曼砸了过来。
当年,你为什么就是不放过当年!?
舒曼不想提及当年 ,七年过去,七年的痛已经压得她气喘吁吁。
当年,佟斯年在舒曼婚礼当天,给她发短信,说会在约定的老地方等她一起走,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展开生活。
舒曼一直没有回复,她不敢回复,那个时候舒威用母亲要挟舒曼,如果不好好配合的话,她就不会见到自己的母亲了!
她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从来都不是……
“说!那天你为什么不来!?”
求你了,别再问我了,一切都过去了……
舒曼在心底暗自不断央求,随着他的咆哮,她的泪水兀自蔓延开来,视线被模糊,舒曼还在垂死挣扎之中。
看着身下的女人缓缓落泪,罗云峥不觉得低头紧紧摂住她的芳唇,两片唇瓣相触的时候,舒曼的心已经逐渐融化。
罗云峥不由分说地死死钳住舒曼的双臂,霸道的吻就像是绽放在舒曼身上的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嗯……”
舒曼就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她恍惚记起医生嘱咐过这个时候一定要保护好孩子,千万不要再受到什么重力压迫。可是罗云峥的身体已经紧紧覆盖在自己的身上。
一切挣扎无济于事,她任由泪水不断落下,时间一分一秒倒数,可是舒曼脑袋一片空白。
她找不出和罗云峥最哈的相处模式,她也想一次性问清楚当年的所有误会,可是一切无济于事。
舒曼害怕,她怕一切问题迎刃而解之后,自己却不能好好待在她的身边了。
这种莫大的伤害,舒曼不想罗云峥再次拥有!
暧昧的声音在车厢之中逐渐扩散,瞬时,空气之中的宁静被打破。
罗云峥放开舒曼,看到车座下一只正在发亮的东西,还在微微震动之中。
大手一捞,他一把将舒曼钱包打开,手机尚在震动之中。
显示却是“欧伦”这两个字。
他兀自狠狠按下拒绝键。
“你做什么!?给我!”
舒曼的上半身还可以勉强自由活动,她不顾被咬得红肿的嘴唇,一边伸手去够自己的手机。
手机再次响起,罗云峥巍然屹立的精致五官已经开始变得扭曲。
“这么快?你就这么急不可耐?”
罗云峥低吼道,怒不可遏之情溢于言表。
“给我!”
看着她一脸焦急的模样,罗云峥极力压制住自己的内心一腔怒火。
他头疼欲裂,却一味装作没事一般。
倏而从舒曼的身上起来,罗云峥侧脸,剑眉微颤。“滚!”
舒曼怔怔听着这一句“滚!”,眼睛凝视着罗云峥面无表情的侧脸,随即抽出自己的左手,勉强推开车门,摇摇晃晃走了出来。
她的手机,就这样直直以一个绝佳的抛物线弧度从车窗内落下,兀自落在舒曼的面前。
清脆的一声声响过后,手机七零八碎。
慢慢蹲身,舒曼轻轻拾起那些碎片,就像是拾起自己千疮百孔的心……
看着她的背影,罗云峥似曾相识。七年前,他们相遇的第一次,也是这样命中注定。
舒曼蹲身去捡拾自己散落在地的书,佟斯年的自行车刹车坏了,压根就刹不住车……
第二次见面时隔一周,是在季节的邀请之下……
头疼越来越强烈,罗云峥方向盘打到底,然后绝尘而去。
只剩下舒曼还在原地徘徊。
慢慢踱步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三点。
“你被他带去哪里了?”欧樰焦急地问道,她午饭来不及吃,就已经通过前台小姐联系上季节助手安妮了。
但是奇怪的是,季节一直迟迟未出现。
“没事。”舒曼淡淡一笑,满脸颓然。
欧樰细细打量着舒曼,却看到她手里握着一只外壳已经残废的手机。怎么?
这就是自己联系不上她的原因所在吗?
“替我拿去修一下。”
舒曼将手中的手机碎片交给前台小姐,一边抬眼看到欧樰满脸的焦急,适时开腔:“工作吧!我没事!”
“好吧!”看着舒曼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欧樰适时打住想继续问下去的念头。
急急跑回公司的时候,欧樰响起那个男人好像欧伦认识,曾经听自己弟弟说过一次,在欧伦还在军队历练的时候。
轻轻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舒曼仰面将桌上一瓶依云水拿起,缓缓喝下,
自己似乎有些腹痛,她苍白的脸微微爬上细细的汗珠。
宝宝,你别闹……
含欢越来越着急,离一个月的期限越来越短,可是安妮那边动静全无。
自从那次见面之后,安妮就再也没找过含欢,可那不代表她就放过含欢了。
她深知这一点,所以即使不知道为什么安妮一定要让含欢将舒曼重新弄回舒家,但是她肯定是为了自己。
她喜欢罗云峥,这一点无法掩盖。
那盈盈怎么办?
含欢端坐在床上,思来想后,却一点头绪没有。她甚至不知道安妮是什么时候跟傅老七接上头的。
舒曼这个小贱人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好,这样就可以防止她再捣乱。
可是怎么样才能让她自动回到舒家呢?
舒曼最在乎什么?含欢一瞬间恍然大悟。
她疾步推门而出,那个二楼上锁的房间,已经被含欢用来堆杂物。
那个房间,曾经是舒曼母亲居住的地方。
她直直凝视着那把已经上袖的铜锁,颤抖着拿出钥匙打开。
“吱呀”
兀自传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含欢皱眉,掩鼻进入。
舒盈此时去名媛馆继续进修了,而舒威还是在外面应酬着。家中现在就自己一个人。
她甚至有些害怕。
“小张!”
“小张!”
含欢一连重复几遍,才听到熟悉的上楼声。
小张从厨房探身出来,太太最近真的很奇怪,一般都不允许她上楼的,但是今天怎么就转性了呢?
“太太,怎么了?”
“你呆在外面等我出来!”含欢轻轻抚着自己饱满的胸脯,一脸恐惧。
“是。”小张低头,看到那把铜锁第一次被打开。
太太,这是要做什么?
轻轻踱步进去,推开门,含欢闪身进入,小张这才抬眼望去,房间里一片漆黑。
只一瞬间,房间门就被关上。她嘟囔着嘴,耐心等候在外。
宁婕那个贱人还留下什么东西了吗?她兀自拉开窗帘,打开房间里所有的灯,稍微有些轻松,
含欢环视四周,都是一叠整齐的密封的纸盒。
房间里随着含欢的脚步的挪动,也开始弥漫着一阵灰尘。
时隔七年,含欢第一次踏进这间房间,脸色略过一丝嫌弃,她打开衣柜,宁婕的旗袍还整整齐齐挂在里面。
大师跟含欢说,宁婕是惨死,不可以将所有遗物全部用火烧毁,否则就会惹祸上身。
含欢怕有报应,一直就这样用锁锁住了这间房间。尽管对舒曼说遗物已经全部烧毁,但是其实不然。
四处搜寻着舒曼母亲的遗物,却不料脚步走到房间正中央的时候,含欢慢慢踱步着,感觉到了一丝异常。
这块地方的地毯怎么比其他地方厚上一些?
含欢蹲身,慢慢掀开自己脚下的那一块羊毛地毯。灰尘四起。
‘咳咳咳!’含欢掩鼻,一只手径直向下探去,摸到类似于纸的东西。
缓缓抽出一看,竟是一封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