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女孩,”
他不希望舒曼跟这样的人做朋友,尤其是那个女孩跟舒盈那么相似,仿佛就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一般。
“你不觉得——”
‘长得像舒盈,对吧?!’
转身从厨房出来,舒曼拧灭了天然气。一锅水,正烧得沸腾。
就像是再说一个事不关己的名字一般随意,舒曼伸手,将披散的头发扎成一个干净的马尾。
这到衬托地舒曼修长的天鹅颈越发动人,季节抬眼,恍惚间再次看到学生时代,一脸稚气的她!
嘴角勾起一抹不易被察觉的微笑,季节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舒曼,随即一脸担忧地问询道:“刚才,是又吐了吗?”
“嗯。”尴尬地点头,舒曼脸色绯红。
季节知道她怀孕的事情,但是却不知道这个孩子就是罗云峥的。
‘孩子就是他的吧!’
不甘心地继续求索答案,季节心中一沉,眸色闪动着一丝妒意。
为什么他那么伤害你,还是可以拥有你?而我只能继续以哥哥的名义爱护你,陪伴你和接近你!?
这不公平!论样貌、家世亦或者是头脑,平心而论,季节觉得他和罗云峥是不相上下。
兀自点头,舒曼抬眼望着季节,一脸的平静。
掌心微微用力,握着车钥匙的手成拳 地背在身后,季节佯装云淡风轻地说道:“为什么不告诉他?!”
“这孩子,留不得。”缓缓吐出这句话,舒曼如释重负。
“对了,时代商贸起火原因,调查清楚了吗?”舒曼故意岔开话题,她优雅地坐在沙发上,与季节对望的位置。
“还没有,摄像头均被破坏。大概恢复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那天,是不是就你一个人在办公室?”
‘对啊!怎么了?’
季节双眸微沉,心底骤然却掠过一丝不安:很有可能,幕后黑手最终目标就是舒曼。
“最近你和哪些人有过往来?”沉沉开腔,季节正襟危坐,他的视线一直都未曾离开过舒曼。
双手圈住双腿,舒曼抬腿,将下巴抵在双膝之间,回想片刻,她笃定开口:“没有,就一直在画设计稿,而且,也没有什么人找我!”
抬眸,撞见季节那复杂神色交织的眼眸,舒曼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不早了,你早点睡吧!”季节起身,一边朝门外走去。
随手将一部白色手机放在茶几上,不容分辩。随后走到门边,背对着舒曼,微微立定。
“号码还是你之前的,不用担心。还有,最后有谁找你,告诉我!”
径直推门离去,季节此时已经来到电梯处。伸手按住电梯钮,季节大步踏入电梯之中。
舒曼没有再追出来,对于事事都会为她考虑周全的季节,她始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愧疚感。
可是心脏只有一颗,爱情不能平分秋色。缓缓起身,关门,沉重的一声响彻整个房间。
舒曼抬眼,望着茶几上那个手机,双手无力地抱住自己。
白色依旧还是她最爱的颜色,这些细节,季节记了这么久。
轻轻拆开那部手机,舒曼的手微颤,她心头滑过的第一个名字,还是罗云铮。
她想打电话给他,但是说什么,舒曼却没有想好。
说孩子嘛?苦笑一声,舒曼缓缓将手中的手机放下。
墙上精美的石英钟已经发出一声声响,就像是一声警告,舒曼抬眸。
时针已经指向零点了。
踏进卧室,舒曼凝视着书桌上的一堆厚厚的设计稿,微微有些慌神。
离约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尽管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烧掉了之前舒曼的心血,但是客户还算比较大度,他承诺舒曼可以往后顺延一个星期。
凭借着脑子中对于之前设计作品的印象,舒曼已经将这次的设计作品的雏形大致完成。
披上一件衣服,舒曼又坐回书桌,一笔笔地进行最后收尾环节。
这一枚戒指,不仅仅是舒曼所想要的,也是千万对婚姻充满憧憬的女性所渴望的,这其中,也包括舒盈。
她想和罗云峥结婚,想疯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含欢适时开门。
今天,舒威又去了外地出差,家中只有她和舒盈在家。
“怎么了,宝贝儿?”
缓缓转身,含欢仰头,一边双手手指上下微动,她的脸上,还在敷着面膜。
坐回梳妆台,含欢对着镜子,在一堆琳琅满目的昂贵护肤品之中,挑选了一瓶小巧的精华瓶,正在往掌心倾倒。
过上有钱人的日子之后,含欢越来越注重保养。那些有钱人的太太,一个比一个年轻漂亮。
要不是她看的紧,手中还握着舒威的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也许慢慢年老色衰的她早就被舒威赶出家门了。
“妈,刚才安妮打电话给我了!”
含欢将倒出来的精华液一点点涂在脖颈处,因为上了年纪的缘故,她的颈纹越来越重。
“她能找你做什么!?”因为敷面膜的缘故,含欢只能用三分气力对应道。
“她说什么傅老七最近会找您好好谈谈,妈,傅老七是谁啊?”
倏而起身,含欢急忙揭下面膜,慌不择路地问道,桌子上那一瓶小巧的精华液从她的手中跌落,“砰”地一声,重重地翻在地毯上。
“她还跟你说了什么?”目光紧锁一脸茫然 的舒盈,她疾步上前,甚至来不及穿上睡衣,裸露的胸脯,一片雪白,风韵犹存。
“啊!?说啊!你要急死我啊!”
卧室内,含欢的语调渐高,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她的胸口处剧烈得起伏着。
一只手牢牢遏住舒盈的手腕,含欢几乎是目眦尽裂。
舒盈将身子往后仰,浑身一抖,不自觉地脚步后退。她从未见过母亲这样对她咄咄逼人过。
深深地吸一口气,随即舒盈强自镇定:“没……没说什么,就是说了那句话。”
低头,故意回避含欢那居高临下的眼神,她生怕母亲会继续问下去。关于时代商贸的那场火,就是舒盈指使傅老七做的。
这个只有天知地知,还有舒盈和傅老七两人知道。但是令她困惑不解的是,母亲竟然会跟那样一个穷酸又难看的老男人认识。
撇嘴,舒曼低眸看着脚下的地毯处,脚趾身体却因为这饶有深意的窥视感觉到一丝局促不安。
“你们认识!?”与其说这是一句质问,倒不如说这是一句毫无底气的征求。
“不认识!”不假思索地答道,语气之中,夹杂着扑面而来的寒意。
抬眼,舒盈和含欢四目相对,一冷一暖,相互交织。
明亮地双眸眨着,舒盈被这过于压抑的气氛所感染,吞吞吐吐地说道:“怎么了?怎么……回事?”
“她为什么跟你说这句话?!”含欢顿在原地,转身之际,她脸上浮现出显然易见的恐惧和畏怯。
傅老七当真就是阴魂不散的鬼!这么多年,他还是不愿意放过她!
跫然吐出一口气,含欢迈步走进了卧室的洗手间之中。一阵水流声,过后,含欢猛然抬头。
镜子之中的女人,肤白貌美,丝毫看不出任何岁月无情的痕迹。水渍未干,她伸手挑了一条洁白的羊绒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水迹。
心中却决心暗下:傅老七,不能留,不然就会很快回来毁了他!就像是七年前,她毁了他一样。
以牙还牙,一眼还眼!这是傅老七之前对她常说的一句话。当年含欢还是夜百合,第一次出台,就遇到了出手异常阔绰的傅老七,随后,含欢就做了傅老七整整五年的女人。
尽管那个时候,含欢早已结婚,但是那个穷鬼丈夫给不了含欢想要的一切,她和那个老实巴交的男人,注定是两条路。无奈,这是家庭的安排。
更加戏剧性的是,那个每天晚上都会回家睡觉的男人,最后在婚后一年死于艾滋病。
嗤笑一声,年仅二十一岁的含欢匆匆委身下一个男人,那就是她遇到的第二个老公,但是他游手好闲,并时常会因为钱的事情家暴含欢,口口声声对外喊着她“婊子”。
靠男人终究是靠不住的!此时才彻底清醒的含欢索性“婊子”当到底,直接凭借姣好的面貌和诱人的身材,通过层层考核进了当时最大的高级会所——帝豪!
傅老七是含欢的第三个男人。除了收获一个良好的倚靠,含欢也有一个交心的闺蜜——秦爽,安妮的母亲。
双手圈住双臂,含欢疾步走出洗手间,她的瞳眸里,溢满愤怒的神情
“别问那么多,不关你的事!”
舒盈立在门边,脸色刷白:“妈!”尾音适时上挑,舒盈简直一脸不可思议。
母亲含欢什么时候这样对她这样大吼大叫过?今天的她,显得格外反常。
“快回去睡觉吧,不早了,宝贝儿!”
意识到语气微微有些加重,含欢随即放缓语速,一边随即轻轻走到她的面前,双手一揽。
感受到妈妈怀抱的温暖,舒盈一脸的茫然:“嗯。”
将头静静依靠在含欢的肩上,她美丽瞳眸里瞬时掠过一丝暗芒。
那个傅老七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会轻易挑动母亲脑中最敏感的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