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盈语调渐高,她回头之际,却在摂到那一抹熟悉的黑影之后,一反常态地软声,似乎就是在央求:“姐姐,你别这样,弄得人家好痛!”
那黑影越来越近,带着滚滚寒意。
眼眸锁住那双纠缠着舒盈的小手,罗云峥黑曜石般的瞳孔之中,一望无际的黑。
舒曼怔怔放手,手中的那一份文件夹被她紧紧攥在手心。
“云铮,哦,你来了。”
故作弱柳之姿地倚在他的身边,舒盈柔柔开口。
站在一旁的丽丽一言不发地看着舒盈,随即将视线落在她身边的罗云峥。
足足有1八5 的罗云峥此时笼罩在阳光之下,就像是一团巨大的黑影生生将其吞噬,丽丽径直抬眸对视上他的眼眸,却发现罗云峥目光所向,是在舒曼身上。
倏而转身,罗云峥凛然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办公室。
就像是相逢的陌路一般,甚至连一句问候都不曾有。
缓缓从电梯之中出来,舒曼转头,轻声对丽丽说道:“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吧。很快!”
轻轻点头,丽丽安静地随即走向窗前的沙发处。
路上不时有人交头接耳道。
“谁啊!貌似家里死了人!”
“不知道,但是好像舒家大小姐啊!”
声音故意压低,一位端着茶水杯的女人刚从茶水间出来,抬眸便与舒曼擦肩而过,意识到说错话的她立马改口:“舒小姐好!”
一边躬身地拉着另一位女同事疾步离去,她们的背影,逃得飞快。
似乎对一切都变得不再漠不关心,反手撑起倦怠的脸,丽丽双目紧闭,适时坐在沙发上静候起来。
这样的丽丽,是在是让她心疼!
舒曼眼见着将丽丽安置妥当,这才收回视线,抬脚往罗云峥的办公室走去。
如若不是那一份合同,舒曼大可不必地接手这一个项目,但是史蒂夫早跟舒曼有言在先,他作为最终老板,决定权实际上是握在他的手心之中的。
这世界上的自由,从来只有相对的自由,并没有绝对的自由!
深深吸一口气,舒曼轻轻推开那一道厚重的玻璃门。
此时,舒盈已经将盛满乌鸡汤的保温桶打开,浓香四溢。
她动作自然地盛出一碗汤轻轻放在罗云峥的面前。
这是今天起早让小张做的汤,舒盈一直去罗家老宅探望罗老太太,但是这么多次了,她都没有看到过罗云峥的身影一次。
今天,准备来公司碰碰运气,却没想到,竟然还会遇到多日不见的舒曼!
舒盈听到脚步声,随即莞尔一笑,舒盈缓缓抬眸:“姐姐来了,要不要喝一碗?”
看似善解人意的关心却被舒曼适时打断,她一脸平静地说道:“这是您要的设计稿,我一共做了两份。”
为了怕他再挑刺,舒曼在精益求精的基础上,还别出心裁地做了另一份备用设计稿。
食指微动,随意挑开两份设计稿,罗云峥的眼眸掠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惊喜。
舒曼的这两份设计稿,着实是合他心意。
如西方雕塑般的脸庞依旧如冰山一般冷漠,他抬眸看着眼前不远处的舒曼,目光清冷。
“婚戒吗?”
惊喜地叫出声,舒盈连忙捂住嘴,一边讪讪地笑着。
“好漂亮啊!”
“喜欢?”
视线却一直牢牢停滞在舒曼的身上,罗云峥适时反问道。
“喜欢,喜欢,你是要……”
舒盈一脸娇羞,她欲言又止。
罗云峥怎么好端端想起送她戒指?她暗自腹诽道。
双手大胆地攀缠上他的有力臂弯,舒盈缓缓俯身,胸口雪白若隐若现。
“云铮,真的好开心啊,人家今天真的是太开心了!”
娇滴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罗云峥看着舒曼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深邃。
婚戒真的是送给舒盈的吗?舒曼的心中略过一丝失望,莫名的醋意翻涌着,简直就快要把她吞没。
“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舒曼诺诺开口,她站在这里,不是为了看他们扮演琴瑟和谐的画面的。
“啪!”文件夹被重重地甩落,顺着光滑的檀木桌面,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舒曼的脚边。
“改!”不动声色地再次发话,罗云峥悠然地端起桌上热气腾腾的鸡汤,优雅送入口中。
颓然地蹲身,舒曼此时粉拳紧握,随后又慢慢松开,缓缓拾起散落一地的设计图纸,舒曼的眼神逐渐暗淡下去。
一定非要这样刁难吗?
忍住满腹委屈,舒曼匆匆捡拾好设计稿,重新夹在文件夹之中,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眼眶微红,舒曼的脑海之中一直反复播放着舒盈的话和罗云峥扔文件的画面,脚步不自觉地加速,她越走越快。
拐弯处,舒曼一眼就瞥见端着一杯热水在喝的丽丽。
“好了?”眼角余光睨到停在她面前的平底鞋,丽丽张口问道。
她放下水杯,随即缓缓起身,却无意之中看到舒曼噙着泪的眼眸。
“怎么?他刁难你了?”
摇摇头,未作任何解释,舒曼轻轻说道:“走吧!”
丽丽一反常态地乖巧尾随其后,没有再多问一句。
两个人沉默地下楼,进车。刚准备伸手拉开车门,舒曼的手上覆上一只冰冷的小手。
“我来开吧!”丽丽柔声说道,她一把拉开车门,钻进驾驶室。
没有再推脱,舒曼绕到车的另一边,静静地坐上了副驾驶。
“回家?”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摇摇头,丽丽径直发动车子。
白色的保时捷车就像是离弦之箭一般,疾驰在安城公路之上。
路上的风景就像是播放的电影片段一般,匆匆地过去,甚至来不及细看。
舒曼细心地将丽丽没有扣好的安全带重新扣好,一边却目光转向外面。
此时夜色降临,街上人影寥寥。
抬起手,腕表上显示,不过才五点而已。
时间真的好快啊!舒曼心中不禁暗自感慨。
她伸手兀自抚摸着肚子中的孩子,静静地感受着那逐渐强烈的胎动。
“孩子,是他的?”丽丽突如其来的一句,让舒曼的手兀自停住。
“嗯。”
她讪讪地缩回手,将手抵在下巴处,静静地目视着前方。
“他不知道?”
丽丽覆在方向盘上的手颤抖了一下,前面的交通灯早已变成红灯,差一点,就要撞上前面那一辆银色大众车。
等候时间,丽丽重新拾回话题:“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不需要让他知道。”
闭目养神,舒曼缓缓张口,她的脑中,此时都是舒盈的笑和罗云峥的无情。
“你打算一个人养孩子,变成单亲妈妈?”丽丽诘问,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转头看着前方,绿灯亮起。
重新启动车子,丽丽却再没有听到舒曼的回答。
狭窄的车厢之中,已经被沉默所填补。丽丽不再追问,却在下一秒,听到舒曼的声音。
她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声音小到丽丽差点听不清楚:“我不会把他生下来的。”
猛然一个急刹车,车子在剧烈的动荡之后,重新回归平静。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舒曼岔开话题,重新将话题牵引到丽丽身上。
她也是在看报纸才看到这则消息的。那个叫托尼的男人,舒曼才见过他一次,没想到竟然成为最后一次。
“你打算今后怎么办?”
舒曼徐徐摇下车窗,车窗外,一片大海笼罩在夜色之下,那明净的湛蓝逐渐变得厚重,深沉。
大波大波的新鲜空气涌入进来,车响之中的沉闷顿时被冲淡了一些。
海风吹乱了丽丽的秀发,她的侧脸,鲜少地挂满悲哀,不同寻常地平静。
她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陈述着:“妈妈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知道我可以去哪里,但是这不是最要紧的。现在我只想弄清楚一件事情。”
顿了顿,丽丽转脸看着一旁的舒曼。
“什么?”舒曼伸手,轻轻为她拂去那搭在额间的碎发,轻柔的指腹刮过她的脸上,丽丽只感觉到一阵久违的温暖。
“我只想弄清楚——妈妈究竟是怎么死的?!”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丽丽的眼眸之中,大火正盛。
她清纯的小脸上被阴霾所覆盖,只留下那一双清澈的眼睛,盛满悲哀。
“你打算怎么查?”舒曼不解的问道,心中却莫名地心疼起这个比她小几岁的女孩。
脑海之中忽然想起母亲自杀那天的情景,舒曼的身体一怔,双手颤颤地圈住自己。
“我需要你帮我!”
“好吗?”
丽丽的恳求掐断了舒曼苦痛的回忆,她转过脸,重新对视上丽丽的眼睛,却发现此时她早已泪流满面。
丽丽从不在人前哭,她一直都不想让别人觉得她心软又善良。在她的价值观中,只有那样的人,才会哭。
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暴露人性的缺陷,丽丽从小就生活在那样一个形形色色的小社会之中,很早就开始知道伪装。
但是今天,在舒曼面前,她却哭了。
缓缓伸手为她拂去眼泪,舒曼将丽丽搂入怀中。
“需要我怎么帮你?”
她伸手抱住舒曼,眼中却腾升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光,那光,是一片黑,就像是此时窗外的景色,幽暗,难以捉摸。
搭在舒曼的肩上,丽丽的嘴角微微嗫嚅着……
舒曼已经远去,罗云峥眼神这才适时收回。
“你走吧。”大手一挥,盛着鸡汤的碗旋即被推开,罗云峥厉声道。
“怎么……”捕捉到他脸色的变化之后,舒盈讪讪闭嘴,她有条不紊地将保温桶重新盖上,却没有一丝一毫要走的意思。
罗云峥坐在座椅上,手上还在翻阅了着一叠厚厚的文件。
“云铮,你刚才说的……是说真的吗?”
错以为是孝心感动了罗云峥,舒盈诺诺开口问道。
这一切转变,似乎来得太快,简直让她猝不及防。
那一枚婚戒,真的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吗?
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她想再一次确认。毕竟,在所有人看来,她是最适合他的人选!
“你先走吧!”
罗云峥并没有抬眼,他再一次强调让舒盈的心不禁微颤。
“那……好吧,不打扰你工作了!”
舒盈怅然若失地将保温桶提起,一边不舍地推门而出。
不管怎么样!但是他起码已经对她有所改观了!这就是迈出的第一步!
“舒盈小姐好!”
“舒盈小姐好!”
心中不断安慰着自己,舒盈无心理睬对她点头哈腰的众人,步态优雅地走了出去。
那个女孩,长得可真像她!
她和舒曼看似关系不同一般,她们是什么关系呢?
怎么罗云峥会找舒曼设计婚戒呢?
心中暗自嘀咕,重重疑问就像是挥之不散的阴云,舒盈一路想着,没发现此时已经到家了。
“小姐好!”
听到熟悉的车声,小张急忙打开门,一边躬身,迎着舒盈回来。
仰头停好车,舒盈优雅地摘下墨镜,一只手旋着车钥匙,一边将手中的保温桶丢给小张,就像是丢垃圾一般随意。
急忙接住半满的保温桶,小张紧随着一路哼歌的舒盈。
小姐今天怎么心情这么好?
心情大好的舒盈蹬着12的高跟鞋,在看到端坐在餐厅低头吃东西的母亲含欢之际,倏而加快脚步。
‘妈!’
含欢放下手中的金丝碗,一边优雅回头。
“怎么了?我的宝贝女儿!”
轻柔地张口,含欢一脸宠溺地看着不断走近她的舒盈。
“爸爸呢?”
将肩上的包包随意地扔在餐桌上,舒盈双手托腮,一脸茫然地环顾四周。
最近一直不见舒威,舒盈随口一问。
“出差了。”
悠然地回答着,含欢提高语调:“小张,给小姐端一碗燕窝羹。”
不一会儿,从厨房出来的小张已经端着一碗温热的燕窝羹移步至餐桌了。
轻轻地放在舒盈面前,小张随即退后,重新回归厨房。
优雅地搅动着碗中的燕窝,舒盈并没有有立即送入口中。
“妈,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
“谁啊?”
含欢悠然地将盛满燕窝的汤匙送入嘴中,她不咸不淡地问道。
“舒曼!她去云铮公司里了!”
“她去做什么!”
柳眉上挑,含欢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她抬眼望着对面的舒盈,满是疑问。
“就是工作而已,是婚戒!”语言有点激动,舒盈抑制不住的兴奋道。
“我的傻女儿,这和你有关系吗?”含欢讥笑着,
罗云峥对待舒盈的态度,她不是不知,要不是舒盈一直坚持非他不嫁,说实话,含欢并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说不定哦!”
满脸荡漾起分红,舒盈俏皮地对着对桌的母亲眨了一个眼睛,匆匆低头,喝了一口燕窝羹,她旋即往二楼方向跑去。
今天出门就是晦气,先是亲眼目睹了在她前面的车辆撞车,随后又遇到那个穿着一身黑衣服的女孩……
慢着。那个女孩……
舒盈就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她停住上楼的脚步。
“妈。我有什么双胞胎妹妹,或者姐姐吗?”
舒盈望着不远处的含欢,适时开口。
一切来得太突然,含欢此时被噎住了。
“咳咳咳!”
脸色涨得通红,含欢却突然放下手中的碗,圾着拖鞋,疾步来到舒盈面前。
‘怎么突然问这个?’
“哦,也没什么事情,就是今天看到一个女孩子跟我长得好像。”
“大概是巧合吧,这世界上巧合还真的是多!”
舒盈就像是在自圆其说,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含欢已经惨白的脸色,兀自迈着长腿走上二楼卧室。
“蹬!蹬!蹬!”
一阵关门声后,舒盈已经回到房间之中,诺大的客厅重新归于平静,只有还在开着的电视兀自播放着广告。
含欢的手心却在微微出汗,她的眼神一片呆滞:怎么可能?不是死了吗?
怔怔地立在楼梯处,含欢的手颓然地搭在雕花栏杆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需要重新整理一下思绪。
缓缓移动脚步,含欢就像是失魂一般地倒在沙发之中,她仰着头,直直地凝视着头顶上方璀璨耀眼的镶满水晶的吊灯,眼眸却一片空洞。
“本台最新消息,我市杀人案目前正在调查之中,据悉,死者名托尼,男,时年四十六岁,单身,独自抚养一个女儿,死者最后出现在北冥有鱼酒吧,这里曾是安城最大酒吧——帝豪会所的旧址。”
帝豪?!
含欢倏而将视线重新迁移至电视上,之间电视画面上,那个和舒盈长得极为相似的女孩一脸惨淡愁容,她的背景,是一个破旧的酒吧,已经被贴上白色的封条。
含欢愕然,不禁吃惊地长大嘴巴,瞳孔之中,倒映着那个女孩的眼神,带着一股狠戾。
含欢微颤地伸手,急忙拿起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按下电源键之后,诺大的房子里,只剩下死寂一片。
楼上,响起一阵隐隐约约的水声,其中夹杂着舒盈的歌声。
含欢的脑海此时就像是爆炸了一般,她的眼眶盛满惊愕,双手不知所以地轻抚着胸口。
胸口正剧烈的起伏着,仿佛心脏此刻就会迸出来!
怎么会这样!不是死了吗?!脑海之中不断回放着当年的片段,却因为年代久远,而变得依稀可见……
外面是一片漆黑,安城的冬夜,凛冽刺骨。
伸手,再将车上的空调打高一点,回来的路上,舒曼的所有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她生怕会吵醒熟睡的丽丽。
也许是几天没合眼,也许是媒体记者的争相猎艳逐奇,丽丽此刻,正发出一阵轻微的鼾声。
车子正在均速行驶在返回的路上。
不知是后面的哪一辆车辆发出一声刺耳的鸣笛声,丽丽却惊醒,她身体一颤,就像是从噩梦里惊醒一样。
“没事,睡吧!”
舒曼专心致志地目视前方,夜色越来越深,她开得很小心,当然不仅仅是为了她和丽丽,包括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清癯的面庞就像是一朵白莲花一般纯净,丽丽揉揉惺忪的睡眼,转头看向一旁的舒曼。
她答应了她,但是会做到吗?
大约半小时之后,车子缓缓在小区门口停下,舒曼将钥匙交给丽丽。
“我去停车,你先进去吧。”
没有问丽丽住在哪里,舒曼就这样不由分说地将钥匙递出去。
她知道,丽丽一定会接受的。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丽丽拒绝了。
‘不用了,我想回家。’缓缓推开车门,丽丽走的摇摇晃晃。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吧!”
舒曼轻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丽丽并没有转身,她背对着舒曼,摇了摇手,一边却毫无方向地走向前方。
托尼死了,对丽丽来说,大概哪里都可以是家!
有些不放心,舒曼正准备追出去的时候,身边的一辆车子却兀自发出一声车响。
鸣笛示意了一下她,季节随后推门而出。
“别追了,让她一个人静静吧。”
刚才在车上,隔着玻璃,舒曼和丽丽的对话 早已被季节尽收耳底,但是他之所以等到丽丽走后才出来,是因为他找舒曼,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大手覆在舒曼纤细的臂弯处,舒曼反射性地推开了,她诺诺开口:“有事吗?”
这么晚来找她,并不会简单地叙旧或者是谈工作,季节不是那种人,舒曼知道。
“外面冷,要不上楼说吧!”
“说什么?”适时扬起被冻得微红的脸,舒曼不解的问道。
她双手抱住自己的双臂,不停地跺脚,一边却颤颤开口:“怎么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就一定要那么生分吗?”舒曼怔怔地立在原地,借着一束刺眼车光,她看到季节的脸上一脸凝重。
瞬时脱下大衣披在她的肩上,季节双手按住舒曼,一本正经地说道:“你那份体检报告单呢?”
心底一沉,舒曼心虚地低眸,看着一地雪白,陷入沉默。
他是知道了?也是,在安城,有谁不帮大名鼎鼎的季总,而帮一个落魄的千金名媛呢?
哑然失笑一声,舒曼不禁为她当初拜托医生替自己保密的事情而感到啼笑皆非。
在钱和权面前,有什么不可以说的秘密?
轻轻推开季节的大手,舒曼波澜不惊的脸上,反而增添上一份坚定。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逆着光,舒曼的脸上,神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