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
罗云峥在下车之后,只是沉沉开腔。
门外站着地保镖随即就像是一块被弹走的口香糖一般,他有些警觉地往后退了几步,身体有些后怕地贴在门边,双手早已是不知怎样安放。
站在他面前的罗云峥仿佛就是高高在上的王一般神圣不可侵犯。
路已经变得畅通无阻,但是罗云峥并没有直接跨进去。
抬眸凝视着有些晦暗的“罗家老宅”四个烫金大字,罗云峥的眼中的厉色削弱了太多。
这栋房子自从罗老太太和罗老爷子逝世之后,罗云峥便没有再跨进过这道门半步。
因为这栋房子之中现在住着的正是秦钦和罗声两个人。
尽管罗声是罗云峥的亲生父亲,但是在他的心中,却仍旧不敌一个陌生人来的自然。
时间如白驹过隙,但是堆积在罗云峥心中的仇恨却没有消退。
大手倏而握紧,罗云峥随即敛起眼眸之中最后一丝眷恋,只是面无表情地穿过明亮的天井,而目的地是客厅。
因为他从一进来就可以到那一袭翠绿色的旗袍,扎眼地厉害。
秦钦几乎是一年四季都是在穿着不同颜色、不同种类、不同风格地旗袍,却很少有人知道她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罗云峥的脚步声在触及到客厅那一方青石板地面之后便戛然而止。
双手背在身后,他定睛凝视着此时正在逗弄着手中猫咪的秦钦,芳华不减当年。
保养得宜的脸庞上似乎没有留下一丝岁月的痕迹,巧笑倩兮之间,她的眼中迸射出一丝带血的红光。
这道红光很快掩盖住她脸上的不易被察觉的慌乱,因为她没想到罗云峥竟然会这么快调查出来就是她做的。
由此可见,罗云峥的势力现在几乎是遍布整个安城,这种可怕也是秦钦所不能预料的。
手中的猫似乎也感受到罗云峥身上凛冽地寒气,于是便猝不及防地从秦钦手中跳脱到地上。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它早已消失的踪影全无。
“小乖……”
秦钦亲热地叫喊着它,却仍然没有看到它回来。
两个人隔着不远的距离站着,眼神却没有丝毫的交流。
“你怎么来了?!哟!今天吹得是哪一阵风啊!”
秦宁适时讥诮道,双手直直环胸,一边对着罗云峥打量着。
她却没有从他的脸上找出任何愤怒的蛛丝马迹,这是秦钦最厌恶罗云峥的地方,因为他的心情似乎从来不摆放在脸上。
就像是一个将自己紧紧包裹在蚕茧之中的人,他的喜怒哀乐似乎只有可以亲近他的人知晓。
但是秦钦却认为这不过是作茧自缚!
“你说你,好几年都没来这里了。是不敢来,还是说你都忘了你爷爷奶奶生前是怎么对你地?!”
手上地蒲扇轻摇着,秦钦柳眉一皱,似乎在四月扇扇就是为了驱散一些难闻地异味。
从罗云峥进门之际,她便是一副嫌弃之际的模样,这种表演却在罗云峥的眼中变得尤为不值一提。
双手倏而松开,他步步紧逼秦钦。
本来是一脸讥笑的秦钦却有些后怕地脚步连连后退,一边将双手反撑在伸手的茶桌上。
“你……你想干什么,告诉你,现在可是法制社会,你别想动我一根汗毛!”
结结巴巴地警告就像是索然无味地说辞,罗云峥适时沉沉开腔。
“下不为例!”
一叠报纸从罗云铮的手中狠狠拍在桌子上,坚实地紫檀木茶桌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就像是为了刻意打破空气之中的静谧。
“哼!呵!这种事,你既然做的出来,还害怕我说?!我不过是给关注你私生活的那些人一个交代,让他们看看他们眼中的神不过也是一枚凡夫俗子!”
秦钦适时将头偏过来,脸颊上隐隐约约有些抽搐。
她的语气变得尤为尖酸刻薄,但是罗云峥早已习惯。
“这是最后一次,否则你会自尝苦果!”
罗云峥这多么多年之所以可以和秦钦保持住“和平相处”的关系,绝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已经过世多年的哥哥罗云锡。
因为秦钦毕竟是罗云锡地养母,所以罗云峥一再退让,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在舒曼这件事情继续保持一贯地态度。
秦钦反撑在茶桌上的双手死死抓住茶桌的方角,一边却倏而将手覆在有些起伏不稳的胸口。
看样子,秦钦地表现有些异常,但是罗云峥并无心管理这些琐碎,他凝视着秦钦有些闪烁的眼眸,在转身之后缓缓道:“否则我让你也过过凡夫俗子的生活!”
罗云峥自然是一个言必行行必果的人,所以这最后一句警告看似简单,却有些让秦钦不寒而栗。
唇色有些苍白,她凝视着罗云峥大步跨出天井,耀眼地阳光打在他的身上,却折射出一些利落的光。
这样地罗云峥,仿佛是似曾相识,大概也是出现在七年前保护舒曼的那一刻。
最后的脚步声也淹没在安静之中,秦钦的脸色倏而变得极为苍白,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仿佛正在诉说着她此时内心的煎熬。
她有些痛苦地慢慢将身体蜷缩成为一种团状,一边双手伸出,涂满猩红色指甲油地指甲正在渴求什么。
但是此时家中早已经是空无一人,自从秦钦和罗声一同搬入这栋房子之后,秦钦只留下一个贴身的保姆,其他的佣人全部辞退。
身子骤然匍匐在地上,她的喉咙之中却只能发出一些沙哑的声音。
一只手痛苦地掐着她自己的喉结处,她的嗓子之中缓缓蹦出两个音节:“红姐……”
双腿早已失去一切支撑地力量,她只能痛苦地凝视着门外。
双手在胡乱摩挲着地上,她的双脚不小心碰到了茶桌的桌角,桌面上一杯慢慢的滚烫茶水猝不及防地淋在她的身上。
“砰!”
翠绿色的旗袍早已变成深色,双手颤颤地在地上摩挲着,秦钦早已被茶水烫得后背通红。
“啊!太太!”
“你这是怎么了?!”
“快给我……给我……”
秦钦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她的眼神之中就像是有些癫狂。
被秦钦叫做红姐的人就是她留下来的唯一女佣人,此时她刚从外面买菜回来。
“给我……药!”
“药!”
就像是被人点醒了一样,红姐随即便脚步慌忙地跑到秦钦的卧室之中。
秦钦的眼眸瞬时转移到卧室方向,身体有些艰难地往着卧室方向移动,她缓缓道:“快……”
红姐地手中此时真攥着一瓶黑色的药瓶,她急忙蹲身,一边伸手从茶桌上端下一杯茶水。
她还没有来得及递给秦钦之际,却只看到她伸手就像是饿虎扑食一般夺走了手中的药瓶。
颤抖着拧开药瓶,秦钦急不可耐地倒出两粒药,双手颤颤地送入嘴中,她手慌忙接过红姐递来的茶水。
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秦钦的身体良久才恢复这正常。
她的后背传来一阵剧烈的烧灼感,仿佛是为了可以提醒她刚才发生的事情。
此时的秦钦像是一个狼狈之际的人,她看着一脸茫然的红姐和满地的蔬果,一边缓缓在她的搀扶下坐上椅子。
双手早已是沾满泥土,她的脸上璇起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狠戾。
眼眸之中的神色倏而冷凝成为一道剑光,她猝不及防地给了红姐一个响亮地耳光。
“啪!”
清晰的耳光声直接响彻天井处,而此时家中早已只剩下她们主仆二人,罗声并不在家。
“对不起!太太!对不起!对不起!”
一叠声地道歉之后,红姐“扑咚”一声跪地,她不敢再去抬眼去看秦钦已经极为难看地脸色。
尽管她也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事情。
从跟着秦钦的这段日子之中,红姐一直是兢兢业业地操持着家务,她和秦钦并不是普通的缘分,这种缘分的起源还得从三年前说起。
红姐是走南走北找女儿的,她已经整整找了十年,但是十年之间一直是毫无收获,当她踏足安城之后,身无分文的她因为过度饥饿而晕厥在安城街道上。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停在她面前的车就是秦钦的车。
说不清楚是出于什么原因,秦钦竟然会一反常态地将这个可怜兮兮的女人带回家。
善良的红姐无以为报,于是便主动提出免费做一年半的保姆去报答这份恩情。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秦钦也开始逐渐对红姐的为人产生了信任。
今天,也是她第一次主动打了红姐一巴掌。
看着面前跪着的就像是做错事情的红姐,秦钦伸手缓缓抚着有一些极具起伏胸口缓缓道:“今天这件事不准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老爷!”
“是!太太!”
一边诺诺回复着,一边伸手掩盖住有些泛红地左边脸颊,红姐只是怔怔地跪着。
‘
“呀!老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秦钦说话之际,不忘示意红姐立刻站起身,一边疾步走到刚走到天井处的罗声,秦钦的脸泛起一脸委屈。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