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可怜我了,你走吧!”
欧樰攥着被子的手指正微微泛白,她知道季节肯定会离开这里,而之所以来这里不过也是因为他好人做习惯了,难道不是吗?!
“下周做手术吧!”
季节转身目不转睛地看着眼神有些呆滞的欧樰,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度,可是大手却没有再向她伸出去。
“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我要听你的?!从小到大,我要听家里人的,好不容易长大了,难道我还不可以独立决定我的命运?!”
欧樰就像是在质问一样,她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急躁。
而为了不刺激她,季节没有继续往下说下去,双手插兜,他走的很是利落。
“别忘了,提醒你弟弟,不该碰的不要碰!”
季节的警告在他转身推门准备离去的瞬间便脱口而出,他面无表情的模样让人看不出到底他是什么心思。
一声轻轻的关门声之后,整个屋子重新恢复平静,欧樰凝视着那一扇已经被关上的门,双手紧紧攥着被子,被面开始变得极为 扭曲。
欧樰不知道季节到底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欧伦怎么会跟他心平气和他同框出现!
欧樰的脸上的泪痕早已被风干,她只感受到一阵有些烧灼的疼痛感,就像是被谁狠狠抽了一个耳光一样。
如果这样说的话,那么那个人就是舒曼!
是舒曼抢走了她的季节,也是舒曼让欧伦开始陷入如此尴尬的窘境之中。
她伸手 拨通了一串号码,却在显示将要接通之后便兀自挂断。
欧樰转念一想,于是便拨打了另一个人的号码。
“你现在方便的话过来一趟吧!”
欧樰没有使用带有征求意味在里面的语气,而是冷冷说。
她知道电话那头地她肯定会过来,她向来都是有求必应,不是吗?!
手心之中静静攥着手机,欧樰凝视着窗外,外面似乎阳光很好,就像是刚才的那一狂风暴雨没有发生一样。
房间很大,却安静得可怕。
“滴定定……”
悠远的声音散漫着发射出来,这一声清脆打破了欧樰的思绪。
那是一楼客厅墙壁上悬挂着的精美石英钟所发出的报时声。
心中不知为什么充斥着一失落的感觉,欧樰缓缓躺下去,闭目养神起来。
她应该没有那么快赶过来,,那就让她在这一点时间之中好好休息一下吧!
本想着上床休息一下的舒曼挂断电,转眸看着一下欧祈所在的卧室,心中有些不放心。
如果出去的话,欧祈在这段时间醒过来的话,怎么办?!
心中有些不知所措,舒曼有些犹豫,是不是应该给丽丽打一个电话?毕竟,现在在安城,丽丽是舒曼最信任的人。
手心摊开,准备拨通丽丽电话的舒曼听到一阵熟悉的门铃声,这个时候会是谁来这?
心中有些好奇,舒曼却没有立刻打开门,而是透过猫眼看到一个有些陌生的女人。
“咚咚咚!”
“舒曼小姐,我是吴姨……”
门外的女倏而开始自我介绍,这不禁提醒了舒曼。似乎这个吴姨她在罗云峥的家中见过。
可是吴姨现在来这里做什么?!
舒曼颤颤手打开门,只看到一脸毕恭毕敬地吴姨讪讪笑着说道:“舒曼小姐,你可算是开门了。”
舒曼左手食指竖着放在嘴上做了一个嘘地手,她示意吴姨不要大说话,因为现在欧祈在卧室里面睡觉。
“进来说吧!”
主动伸手将吴姨请进门,舒曼柔声说道。
可是当她的视线触及到吴姨手中的礼服袋后便明显停滞了一下。
难道是罗云峥让她来的?!
轻轻关上门,舒曼转身之际,却只看到一直站着的吴姨诺诺说道:“舒曼小姐,这是我们少爷让我给你送来的礼服,尺码还是你之前的尺码,眼色也是你喜欢地颜色。”
吴姨暗暗发出一阵啧啧声,一边双手打开礼服,轻轻将礼服双手展开在床上。
舒曼定睛一看,正是之前罗云峥所说的黑白色,这分明就是他最喜欢颜色,难道不是吗?!
“我真的是太开心了,你可以继续和少爷在一起,我这三年一直吃素烧香,好人还是有好报的,感老天!”
吴姨一想到舒曼现在可以好好地站在她的面前,她的心情便变得分外激动。
舒曼相比于激动的吴姨,却显得有些反应过于平静。毕竟舒曼并不知道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舒曼被吴姨拥入怀中,有些喘不过气了。她的双手空空地悬在半空之中。
良久的沉默之后,舒曼诺诺说道:“吴姨,可以麻烦您帮我一个忙吗?!”
“您吩咐就好!”
吴姨讪讪松开手,一边缓缓说道。
“欧祈现在睡着了,我临时出门有些事情,如果您现在不着急赶回去地话,可以拜托您暂时给我照看一下欧祈吗?!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眼神恳切地看着吴姨,舒曼根本没有将她自己摆在一个主人地位置上去命令。
“我知道现在说可能比较唐突,您要是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没说,没事的。”
舒曼的眼中有些黯然,她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在这一件精美的礼服上。
抬手看表,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根本不知道欧樰什么情况地舒曼有些着急。
“好!但是舒曼小姐,您一定要接受少爷送的这一件礼服啊,我还是第二次看到少爷这么大动心思给女孩子选礼服,真是难得!”
“第二次?!”
舒曼捕捉到一个关键词,那么第一个女人又是谁呢?!
意识到说错话地吴姨讪讪说道:“那舒曼小姐,你先忙,我去照看小少爷了!”
轻轻转身出门,吴姨不禁有些忍不住捂嘴偷笑。
舒曼仍旧有些呆若木鸡地立在原地,她的脑海之中一直盘旋着吴姨刚才的那一番话。
如果她是第二个的话,那么第一个会是谁呢?!不是她才是他的初恋吗?!
脑海之中带着这个疑问,舒曼还是出发了。
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舒曼径直让司机师傅开车到欧家别墅外面,这才缓缓在付钱之后走出车子。
脚步停滞在别墅外面,她看着这一栋华丽的别墅,心中却有些空洞的感觉。
现在里面只剩欧樰在住了,这种滋味应该不好受的!
轻轻推开前庭的门,舒曼看到一地残花,这是刚才被雨打落在地的玫瑰花,踩着这些玫瑰花的残片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二楼。
舒曼在第一次敲门之后却没有听到任何反应,她正准备拧开门的时候,却发现门由内而外被打开。
“来了。”
身穿着睡衣的欧樰一脸倦容,她的眼睛有些红红的,难道是刚才哭过了吗?!
状况之外地舒曼直直回答道:“嗯。”
不知道是不是从欧伦离开安城的那一天开始,舒曼和欧樰的对话便变成现在这种简化形式了。
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外,舒曼迈着轻盈的脚步走进卧室之中,她缓缓打量着其中,却在低头的瞬间看到地毯上有一块深色区域。
似乎是什么打翻在上面了。
“你怎么了?!”
舒曼看着轻轻抚摸着太阳穴坐在床边的欧樰,主动打开话题。
“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一件事情。”
欧樰说这句话地时候明显顿了一下,一边重新开腔:“爷爷病重,想在临终地时候看一眼欧祈,所以我准备带他回一趟法国,你放心,你的孩子我会还给你,但是我不想现在就把这件事告诉我的家人,毕竟这种打击很大,尤其是爷爷现在是这种情况!”
“爷爷怎么了?!需不需要我……”
舒曼一脸凝重地说着,却倏而停下来,她知道,现在她已经没有资格在去称呼欧樰的爷爷为“爷爷”了。
“你不用去的,我已经和爸妈说了你身体不适,所以不便去法国,欧祈回去就可以,大概就是一周左右的时间!”
“可是——”
舒曼的声音变得有些吞吞吐吐。
“可是什么,你是不放心我会把孩子还给你?!不错,欧祈毕竟跟我们一起三年了,多多少少有些感情,但是追根揭底,他是罗云峥的孩子,不是欧伦的!”
欧樰的声音倏而变得极为冷淡和强硬,就像是不允许舒曼做出一点辩驳一样。
舒曼直直立在门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她有些欲言又止。
是的,孩子长这么大,还没有离开过她,现在欧樰说会带他会法国一周左右的时间,舒曼担心的事欧祈小小年纪不能适应。
“我不会虐待他的,哪怕他不是欧家的孩子,我还没有那么恶毒,所以你不要多想,我只想让爷爷没有遗憾。”
修长的双腿盘起,欧樰凝视着一脸难色地舒曼,一边起身走到她的面前。
她的手轻轻牵起舒曼的手,一边缓缓抚摸着,欧樰的眼中却慢慢酝酿出一种复杂的情感。
站在她面前的女人得到了那么多男人的心,可是却永远一副欲推还就的神情,这种楚楚可怜的模样,还真的是令男人疼惜。
伸手轻轻上移到舒曼的脸颊上,欧樰感觉到舒曼的身体全部都紧绷起来,身体一怔的她不禁脚步往后退缩着,就像是防御一样。
唇角勾出一抹笑,欧樰最后撤回了她的冰冷的手。
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放手帕,欧樰一遍遍擦拭着她的手,就像是她的手触碰到一个极为恶心的东西,一遍遍来来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