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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从办公室出来后，郝馨和其余心中有鬼的成员立刻围了上来，他们没注意到李牧脸色不好，七嘴八舌的向他打听谈话内容。
李牧闭着嘴一声不吭，随后走出的张秋狠狠咳嗽，让场馆安静了下来。
“从今天起，俱乐部开始备战市里举办的比赛。”
张秋的话让俱乐部的花滑队员心中一凛，有人已经偷偷的看向李牧。在他们眼中，作为前国家队选手，李牧就算备受质疑，在市里也算得上好手，难怪张秋刚才会找他单独谈话，这次大赛，李牧肯定会作为极光俱乐部的头号选手。
郝馨心中大石落地，既然是找李牧商量参赛的事，那和她的关系就不大了。正想着怎么借参赛的由头敲诈李牧一顿，张秋接下来的话就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次大赛，俱乐部当然会派出最强的队伍，韩风、杜楠……”张秋一个个的点着名字，“你们几个从今天起专心训练，到时候别丢了我们极光的脸。”
叫到名字的人都是面露喜色，花样滑冰的关注度不高，往往要到国际大赛才算得上出名。市级比赛虽然图个热闹，但如果表现得好，进入省队，甚或是进入国家队都有许多便利。
年轻人脸上洋溢的兴奋和李牧脸上的沉郁形成了鲜明对比，郝馨觉得有点心痛，问张秋：“张总，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
兴奋的人群慢慢安静下来，他们这才注意到李牧竟然不在名单之中！
“对啊张总。”小李牧两岁的韩风心直口快，跟着问张秋，“你是不是说漏了李哥的名字？咱们俱乐部要说有夺冠实力的，那还得是李哥。”
其他人反应过来后也纷纷附和。李牧在俱乐部人缘不错，除了每天最后一个离开外，他在俱乐部内部训练时，常常给出十分中肯的意见，每个人都获益颇多，大家心里对他很是感激。
队员无法理解，教练团队更是困惑，作为主教练之一的洪卫国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仔细看了后质疑：“张总，我们提交的名单中李牧可是排第一位的，你不会没看到吧？”
俱乐部上上下下都认为，这次市级大赛对李牧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只要他在市里夺冠，那些批评的声音自然也就小了，国家队说不定还会重新对李牧敞开大门。
“李牧不参加这次比赛，因为他有更重要的工作。老洪，你和李牧交接一下，把现在带的班暂时转到李牧的手上，然后全权负责此次大赛的训练准备。”张秋安排完，又补充了一句：“这次大赛我不强求，名额就这么几个，谁要是不想参赛，趁早提出来，队里也不是没人能替。”
队员中不平的声音消失了，韩风嘴唇蠕动，好像还有所不满，被身边的杜楠拉了一把，最后也闭上了嘴。
张秋的话已经很明显了，谁要帮李牧说话，就会在名单中被除名。替人打抱不平是一回事，但要因此断送自己的前程，很多人还没那种勇气。
“什么？”只有洪卫国非常惊讶，不过也不是反对张秋对名单的更改，“张总，我手下那批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的家长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平时没事都能鸡蛋里挑骨头，你让李牧去，那能行吗？”
不是洪卫国不相信李牧的水平，只是这为人师表可不单要技术过硬，还得有耐心，特别是受委屈的准备。现在的孩子哪个不是家长手里的宝贝？在职业运动员看来磕磕绊绊的常事，在家长眼里就成了教练心太狠不敬业。
尤其很多家长根本没打算让孩子走花样滑冰的道路，只是让孩子多个课外兴趣而已。李牧虽然外表随和，但俱乐部谁看不出他身上的孤傲？所以洪卫国不认为他受得了这些闲气。
“老杜，咱俩到底是谁说了算？我的决定你都不满意是吧？要不你继续带小孩，我再找个教练来带比赛？”张秋尖酸刻薄的说着，洪卫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他终还是沉默了下去。
对于队员来说是个机会，比赛对于教练来说又何尝不是机会呢？
“这事就这么定了。”张秋甩手回了办公室，咣当将门关上，留下俱乐部的人面面相觑。
过了许久，大家才发现李牧早已不在队伍中。回头去看，只见李牧拿着笔记本走了过来。
“洪教练，麻烦你把班上的情况给我介绍一下。”李牧越是说得云淡风轻，俱乐部其他人的心中越不好受，各自低着头忙自己的事去了。
“李牧啊，这个事……”洪卫国被李牧看得浑身不自在。
李牧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洪教练，谢谢你把我在名单里，不过对参赛我是真的没兴趣。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对对，说正事。”洪卫国知道多说无益，便将班里的情况一一向李牧做了介绍。
李牧认真记着，一旁的郝馨看不下去，在洪卫国走后叫住了李牧：“李哥，张秋这就是针对你！刚才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要是你开口，大家肯定会……”
“郝馨，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接替洪教练是我主动申请的，和别人没关系。”
李牧这种态度让郝馨非常不爽，明明只要他主动一点，俱乐部的人便会一起向张秋逼宫，但他偏偏摆出一副得过且过的样子，别人想帮他出头都找不到由头。
“别说了，我该上课了。”李牧没让郝馨继续说下去。
此时孩子们已经陆续到达，李牧拿着名单过去点名。另一边，洪卫国带着有参赛任务的队员开始了训练。
郝馨叹了口气，她不知道李牧为何会变成这样，但她知道，如果李牧自己都没想过拯救自己，别人再怎么想办法也无济于事。
各类培训班也是极光俱乐部的一大收入来源，李牧接手的这个班主要以六七岁初次接触花样滑冰的小孩为主，班上共有四个孩子。
看到是李牧来带，跟着孩子来的家长眼里都有些不信任，不过孩子们没什么意见。洪卫国虽然教学经验丰富，但人已到中年，在孩子们眼中不甚亲切，哪里比得过眼前这位又年轻，又帅气的新教练？
一早上的训练下来，李牧在教孩子们基础滑冰动作的同时，还把孩子们逗得哈哈大笑，家长们的心也放了下来，在带孩子们回家时千恩万谢，热情得李牧都有点手足无措。
“李牧，你小子可以嘛。”洪卫国不免对李牧竖起了大拇指。他还真没想到李牧这么快就将班上的家长收拾得服服帖帖，这让他在李牧的傲气之外，又看到了新的东西，心里对李牧落选参赛名单更是愧疚和惋惜。所以接下来的话，他将声音降低了。
“你想过去其他俱乐部吗？我可以私下给你牵线。”洪卫国这是掏心窝子对李牧了，这句话要是传出去，他不仅要丢掉工作，也将名誉扫地。
经过早上的事，谁都看得出来，张秋是要雪藏李牧。虽然其中缘故不为洪卫国所知，但他觉得，李牧不该就这样被淹没了。
“洪教练，这种事就不劳你操心了。”李牧笑着岔开话题，“早上你们的训练我看了，韩风和杜楠是不是在闹矛盾？”
洪卫国听他说完，一拍脑门：“我就说这两人为啥滑起来动作都没问题，可就是感觉很奇怪，原来竟是因为这个！”说完洪卫国笑了，“还是你眼睛毒，要不让张秋把你也调到教练团队来？”
李牧摇头。先不说张秋肯定不会同意，他自己也没信心。有些问题他只是作为旁观者清而已，要真成了教练，队伍肯定会怨声载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