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如期在九月十六号举行。
蒲歆曼一早就起来洗漱化妆,然后到了时间跟着迎亲的车队一起开赴新娘所在的酒店。
阳光正好,时不时还有微风。伴郎伴娘都是新人的大学同学,一行人热热闹闹地接了新娘去婚礼现场。
蒲歆曼是新郎这边陪亲的人,提着装有红包和新人戒指的包,整个上午都踩着细高跟在新人身边提醒流程。直到新娘在所有人的祝福声中踏上红毯,走向新郎,回顾相识相知相恋的过程,宣誓,交换戒指,新郎亲吻新娘的额,礼成,她才得以抽身。
酒席开始的时候,蒲歆曼去了角落看了看自己的脚,小脚趾红肿起泡了。新鞋有点磨脚而且她回来后不经常穿高跟鞋,更别说这种跟儿又细又高的浅口高跟鞋。
同样的,温会慈在婚礼现场等新人来之前一直在忙着迎接宾客,连个坐下的时间都没有。在筹备婚礼的这段时间也是一边忙医院的事,一边跟着温晨蒲歆曼去选婚礼策划公司,确定司仪主持,伴郎伴娘团,选喜糖,确定酒席菜式……
这段时间真是看透了结婚,真累!
“别戳……”
关正兰话还没说完,蒲歆曼就已经用卫生纸弄破了那个泡,血冒了出来。
蒲歆曼听到身旁有人说话,抬头见关正兰站在面前,手中还拿着创可贴,棉花以及一瓶酒精。
他一身正装,打着墨蓝色的领带衬得身形英正挺立,剪裁合适的西装贴合着高大的身形,面前的人完完全全挡住了她的视线。而她身后的壁灯映在他的脸上,微微柔和了清俊冷冽的五官。
他面上还是淡淡的表情,却微微皱着眉视线落在她的脚上,再看不出多余情绪。
这是蒲歆曼第一次看他穿正装,比起之前的休闲装和白大褂,现在像是去参加重要研讨会一样。
蒲歆曼怔怔地看着他轻轻低下头,手心有点发麻。
眼前的人叹了口气之后单腿屈膝在她面前蹲下,在她惊愕的目光中抬起她的脚放在他那只屈起的腿上开始检查她的脚,手冰凉凉的。
她都不知道他是哪弄来的这些东西,任由他给自己的伤口消毒,疼得她咬紧了牙。
“别缩脚,疼就说吧……”关正兰头都没抬。
“啧……说了就能不疼吗?”废话!
“只能怪你手太快,我话还没说话你就把血泡挑破了。”
“哦……”蒲歆曼看着他的发旋,“这鞋,唉……”
给她消完毒贴好创可贴之后,再把她的脚腕活动了一下,蒲歆曼觉得舒服多了。
关正兰给她的鞋的脚趾处也擦了点酒精软化皮质,给她穿上鞋之前还垫了一点棉花进去。
“唔,谢谢关医生……”
“不用,就当……谢谢你之前的夜宵。”正兰收拾好东西站起来,“能走路吗?”
“能。”蒲歆曼站起来跛着脚走了两步。
“先去洗手间。” 正兰叹了口气,走过去一手扶着她一手拿着东西向卫生间走去。
两人在卫生间前洗手,离他太近都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不是男士香水,很淡很淡的洗发水的香味,但她却有些贪恋这样的清冽味道。
回去路上,偷偷瞄了他一眼,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原来她167的身高只到他的下嘴唇。
——
“坐哪?”
蒲歆曼望了望,看见温会慈和黎敬在一桌,“去我姐那儿!”
关正兰扶着她坐下。
温会慈给她倒了杯果汁,问:“怎么了?”
“新鞋不太合脚。”
“破皮了吗?”
“嗯。”
“我去找创可贴。”温会慈起身准备去找创可贴。
“诶,姐不用了!”蒲歆曼把她拉了回来。
“怎么?”
“……刚刚关医生给我贴了。”
“……要不重新找双鞋穿?”
“不用麻烦了,现在上哪找啊?反正已经好多了!”
一直没出声的黎敬终于忍不住开口:“怪不得我先前问他找服务员做什么他没回答我,原来给你找创可贴去了。”说完还看了眼关正兰。
后者没理他,倒了杯水仰头喝尽。
——
菜上齐了,大家都开始动筷,菜式看起来很诱人。
“这些菜都是我亲自选的,好几样都是我的拿手菜。”
黎敬啧啧了一声,“给大佬抱拳了!”
蒲歆曼也抱了拳,“过奖了!”
“吃饭都堵不上嘴!”
堵不上嘴的两人:“……”
新人来敬酒了,蒲歆曼笑眯眯地站起来,温晨面上微笑,给了她一个眼神。
妹妹啊,放过已经喝了好几桌的哥哥我吧!
一个眼神回过去,呵呵,想得美!
蒲歆曼摆了一排酒杯,拿起一瓶酒开始倒,一杯比一杯满。
“哥啊,你知道我们最近为你操碎了多少心吧!怎么样,自己挑啊?”活脱脱一个女流氓。
“是是是,大妹辛苦了!”说完温晨已经端起桌上的那最满的一杯喝了下去,然后又端了另一杯分量不减的,“姐,这段时间辛苦了,我先干了,你随意!”又是一饮而尽。
如果说别的桌他还能插科打诨少喝点,但是面前的姐姐和妹妹这段时间为他的婚礼有多辛苦他是看在眼里的。
他是温会慈带着长大的,而眼前的女孩,又是他看着长大的,也是他带着长大的。
所以无论如何,这酒是必须喝的。
何敏云知道他心思,端了杯温水,脸上的笑意满满的,“谢谢姐姐和曼曼,敏云以水代酒敬你们一杯。”何敏云也将杯中的温水一饮而尽。
温会慈之前就喝了点酒,脸上微微有些红晕,“敏云,以后就一家人了,不用说谢谢。”
“就是啊,嫂子,你太温柔了我都不敢欺负你,我怕他拧断我的脖子!哈哈!”
何敏云失笑,他哪里舍得,大学刚谈恋爱那会儿就跟自己说他有个面冷心热的姐姐和一个调皮捣蛋的妹妹,说自己见到她们一定会喜欢的!
真好,如今他们是一家人了!
新人去了别的桌敬酒,蒲歆曼却端着酒杯一杯接一杯,还是混着喝。蒲歆曼摇头晃脑端起酒杯凑在右眼,透过玻璃杯半眯着看不远处的关正兰。
关正兰瞥了她一眼,判定此人喝多了。
红酒杯透过女孩的小脸,不知是杯中的红酒映的还是喝多了的缘故,女孩的脸绯红,嘴角挂着明晃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