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正兰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是扶着墙走的。连续站了那么久,腿都有点不听使唤。
回到办公室,瘫坐在椅子上,王医生见他揉眉心跟他说:“要不去宿舍休息会?”
关正兰放下手睁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不了,等会看看情况我也该下班了。”
“你得注意身体啊,平时熬夜在食堂吃得又凑合,搞出个胃病啥的就不好了!”
关正兰闻言叹口气,估计是累惨了,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头埋在臂弯里声音闷闷的:“嫂子天天做饭了给你送,你是美滋滋,不知道我们这种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在哪里的苦。”
王医生看他难得有些丧气,坐到他旁边跟他说:“你忘了?那年硬生生把我给弄得胃出血了,我老婆吓着了,这才每天送饭,怕我再出啥问题,唉,刚出来那几年真是过得糟。”
嗯,他记得。他刚回来的那年,和王医生一起做一台手术。手术快结束时,王医生在手术室捂着肚子一直冒冷汗。一出来就赶快让关正兰扶着他回去。之后检查是胃出血。
至此,他们科室每半年都会组织体检,科主任老是怕他们给累出个啥大毛病。
“我身体还好,可能最近气温低,冷到了。”
“得,你这大冰块还被冷到啊?你不冷到别人就谢天谢地了。”王医生笑起来。跟他处久了,知道他就是这样的冷淡的性子,自然不在意。
关正兰也笑,有些无奈,起身,拍了拍王医生的肩膀。“我去看看,等会回去了。你今天夜班,good luck!”
王医生笑了笑,“去吧去吧,这夜啊还长着呢!”
——
关正兰开了火煮面,水咕噜咕噜地冒泡,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出了神。
直到水扑出来了他才关小了火,把面放进去。煮了一会才拿过大碗开始盛汤,捞面。
他站在灶台前看着这一碗略显寡淡的面,想了想放下筷子,去客厅拿过外套和手机钥匙出了门。
——
今天坐在收银台的是蒲歆曼,见关正兰进来有些惊讶站起来趴在台上问他:“关医生想吃什么?”
“汤面。”
“好。”看他被冻红的鼻尖,蒲歆曼忍住没笑,“加个鸡蛋?”
“好,谢谢。”
“等一会啊。”
现在店里还有一些客人,蒲歆曼在厨房给他开了小灶。
蒲歆曼将葱姜蒜用油淋过之后沥出,只留下油。然后将油倒了一点进另一个小锅里煮的骨汤中,另外加了一点芝麻油,然后将煮得微硬的面放进了骨汤中。等了一会捞出装碗,放了芝麻,加了个煎蛋。
端出去给他,坐在一旁看他吃。
关正兰也没空管她干嘛坐在旁边,自顾自地吃面。心里叹了口气,为什么都是煮面,味道差距这么大?
“关医生什么时候下班的?”
“七点多。”
“那你怎么现在才来?不怕我关门了吗?”
“出来碰碰运气。”
“又没吃晚饭吗?”
“食堂只剩白菜了。”
“噗,哈哈……”
其实他也不确定这边有没有关门,因为之前关门很早,只是自己做的面吃起来实在是难以言喻,尤其是与她做的形成鲜明对比之后就一直懒得自己动手了。
“今天关门这么晚吗?”以前是八点多就要关门了。
“客人太多,我总不能赶人走吧?只好给员工加工资咯!”看他吃得很香,蒲歆曼笑,“关医生以后可以常来啊!我们店可能以后要推迟时间下班了。”
自何钧来店里之后,客人更多了,还有好多小姑娘站在玻璃门前偷偷拍照,弄得蒲歆曼觉得可以直接用何钧的美色赚钱了,拍照给钱!
而何钧自始自终都只是在做自己的事情,没有被外面的那些讨论分心。大显很是幽怨,怎么他做主厨的时候就没有小姑娘拍他呢?
蒲歆曼笑他长太壮实,现在的姑娘都是喜欢穿衣显瘦的!
“招了新员工?”关正兰看了玻璃门那边忙碌的高大身影,对蒲歆曼说。
“对啊,新来的主厨很受欢迎。”
“嗯,长得好看。”
“哈哈!”蒲歆曼第一次听到他评价一个人,还是用这两个字就笑了起来,“何钧做的甜品超棒!”
唉,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关正兰摇了摇头继续吃面不再说话。
可是蒲歆曼却像开了话闸一样一直在他耳边叨叨叨,他很给面子地时不时回个嗯,点个头。
“关医生……”
“嗯?”
“你有没有胃病啊?”
关正兰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多多少少有吧。”
“你不会做饭吗?”
“嗯。”
“一点都不会吗?”
“会……一点。”
“哦。”
“怎么?”
蒲歆曼摆摆手,“没,没什么。”
不知道她想什么,关正兰喝了几口汤,面已经吃完了,“面很好吃,谢谢。”
蒲歆曼托着下巴点点头,“要我教你吗?”
关正兰挑眉看她,仔细想想还是算了,本来自己做饭都是图方便,她做的面肯定工序繁多。
“还是不了,材料什么的都备不齐。”
“教你做个很简单的。”
“我……”瞥到女孩略带期待的目光,他无奈点头:“好吧……”
蒲歆曼原本以为他不会答应的,这会他点头,自是欣喜不已,“就现在好不好?刚好店里面客人不多了!”
关正兰抵不住面前的人的兴奋,硬着头皮点点头。其实他很累,也很困,本想吃完面回家睡觉的。
“好,关医生跟我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