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棺》 第11章 小指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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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犹豫着，始终不敢跨一步进去。我试图用理智来解释，也许这只是陈远平的陷阱而已，村子里什么人也没有，唯独李婶家里的尸体还留着，还有那个黑影，不就是想引我上钩吗？

    然而我微微发颤的双腿告诉自己，这些都是我的借口而已。我怕。我被昨天晚上那个场景吓懵了。

    这四周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就好像整个村子是真空的，怎么可能会埋伏着什么人？况且那个引我过来的影子，真可谓来无影去无踪，陈远平的手下，不可能有那么好的身手。

    我们这个村子年代有些久了，经济不太好，说白了就是比较落后比较穷，房子基本上也没怎么动过，都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陈远平家已经算得上很不错了，也只不过是一座两层楼的屋子而已。

    而我现在所处的地方，房子的围墙还没有我人高，我可以清楚地看见四周的一切，我的脑袋好像就是搁在围墙上一般。换句话说，我的头暴露在外面，这让我很没有安全感。明知这附近没有人，我却觉得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却盘旋在心中挥之不去。我赶紧蹲下身子，缩成一团，抱紧自己的双腿，这样比较有安全感。我的背紧紧靠着后面的墙，眼睛不停地往两边瞟，我想到了一个词，“风声鹤唳”。

    我维持这个姿势很久，没有任何动静，整个人便垮下来，摸了摸额头上的虚汗，好像整个人都提不起力气。我的裤子上都沾满了泥土，我顺手拍了拍，就呆呆地看着那粉尘在空中扬起。

    恢复了一下力气，我终于鼓足勇气，想要到李婶的院子里一探究竟。我特意摸了摸裤子口袋里的那个盒子，仿佛有源源不断的勇气注入到我体内。

    当我真正进去的时候，我又有些后悔了。院子里躺着很多死人，不仅是李婶和李叔，还有昨天那些村子里帮忙操办丧事的人。他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各种姿势都有，堂屋里面也有好几个。

    无论姿势怎么奇怪，却有一个共同点。他们全都大睁着眼睛，满脸惊恐！

    就在我不远处，有一具尸体睁着眼睛，那是小黑，他的头是转向我的，好像就在看着我的身后，我的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下意识地慢慢转过头去看，幸好只有一堵墙。我两只手交握着，拼命在心里告诉自己，后面什么也没有，他们是昨天晚上死的，今天不会有什么事的。

    可是心里发毛的那股感觉怎么也赶不走，我只好往后面挪动了一点，又让自己的背贴着李婶家里的墙，这样才勉强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我下意识地又去盯着那双眼睛，生怕在我不经意间，它们就会眨动一下，我紧紧盯着，一刻都不敢松懈。那些曾经看过的恐怖片里诈尸的情景不断在我脑子中交错着，我心里乱极了。

    就这样傻愣愣地在地上坐了很久，久到我都已经看累了，也不觉得那么害怕的时候，我终于站起身来，我已经确定，这是一座空村了，没有什么人会干扰我。我要做的就是赶紧看一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我回忆了一下，昨天这场血腥的屠杀发生得很快，而且可以说是悄无声息的。要不是最后那个死者跑到我家，我们都不知道李婶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可是这些尸体却是遍布整个院子和里屋，一个人是不可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做到如此地步的。别说一个人，就是三四个人也来不及。留下来帮着办丧事的都是村子里的一些青壮年，能打能抗。

    当然行凶者也不可能是一群人，不然目标太大了，村子里不可能没有发现。

    更诡异的是，没有打斗的痕迹！也就是说，没有反抗，他们就全死了！

    也许，我推测，这些人都是在同一时间，没有任何反抗，就全都被杀死了！而且还看见了什么让他们惊恐的东西！

    我不敢去想象昨天发生这一切的时候是如何的血腥。我想走近一点查看，但是这时我才发现，大片大片的血液黏在地上，都已经变成了黑色，但是血腥味却弥漫在空气中。我一时没忍住，捂着嘴巴干呕起来。

    我的鞋子被他们的血粘在了地上，我抬脚都有些吃力。正当我看着自己的鞋子的时候，我突然瞥见小黑的手臂就无力地躺在我脚边。

    而他的这只手没了小拇指！

    很明显，这根小拇指是被切掉的，创口很整齐，说明工具很锋利。小黑挺可怜的，死了不说，还没有被留个全尸。平日里，他和我的交情还不错，我寻思着，帮他找到那根小拇指，让他留个全尸。

    可是我在他周身找遍了也没有找到。突然，一股愧疚缠绕在我心头，我只能伸出手想要抚上他的眼睛。人不能死不瞑目啊！

    让人难过的是，他的皮肤很僵硬，包括眼皮也是，我试了好几次才把他的眼皮合上。前面几次全都合上了，又睁开。

    我不死心，又扫视了他周围一圈，还是没有找到他的小拇指，我寻思着，也有可能被扔在了别的地方，于是我就想到处找找，不找还好，这一找，我自己被吓了一跳。

    我居然发现所有的尸体都少了小拇指。而且创口一样的整齐干净。我不死心，进了里屋。不仅是那几具趴在棺材上的尸体少了小拇指，连李婶和李叔也是！我来来回回翻动尸体查看了好几遍，确认无误。

    也就是说，他们的小拇指是被故意切去的，而不是偶然。里屋光线很昏暗，待着难受，而且那口棺材，总让人想起积水潭的红棺，心里毛毛的。于是，我一边往外面退，一边苦苦思索。到底是为什么，这些人的小拇指全都被切掉了？

    难道这小拇指上蕴藏了什么秘密？即使有秘密，也得经过挑选，而不是这样见人就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