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汽车出了汽车站并没有马上开走,而是在县城里晃晃悠悠地转圈子,这大热天的真是受不了,车里人怨声载道,卖票的那个年轻女子和司机一边和车里的人打着嘴仗,一边熟练地招呼路边的旅客上车,直到把车里塞得满满的,就连过道里都挤满了人,公共汽车这才像睡醒了似的猛然加速向前开去。
佳美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下终于走了,她被挤得靠着窗户,方健坐在她的外面,又热又闷,真是苦不堪言,一直咬牙对付着,没想到条件这么恶劣,方健好像已经习惯了,耳朵里塞着耳机,坐在那里闭上眼睛睡觉,脸庞轮廓分明,英俊清秀,她能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和轻微的鼾声,看来他睡得很好,这种人真是没心没肺,这样也能睡得着?他的头慢慢靠在了她的肩上,她没有动怕弄醒他,心里升起一种母性的温暖。
公共汽车只在公路上飞快地奔驰了一会,就在县城东的一处十字路口停了下来,那个卖票的年轻女子跳下车,站在车门口路边的树荫下乘凉,车里有人问她怎么还不走?她唧唧歪歪说了一大堆就是不走,大概过了三四分钟,从另一个方向开过来了一辆长途汽车,从车上呼呼啦啦下来了一堆人,那个卖票的年轻女子赶紧过去招呼人上车。佳美真没想到这车还能再上人,在她看来车里的人都已经挤不下了,还怎么可能再上人?而且从那辆车下来的又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大堆人,这车已满了,怎么可能装下那么多的人?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让她不得不信,那个卖票的年轻女子把一大堆人一个不剩都塞了进来,这真是一个见证奇迹的时刻,车里的人急速膨胀,就快要把车身挤爆了,她不明白车里的人怎么能允许卖票的那个年轻女的这样做?这很容易发生交通事故的!
z县通往l镇的公路极不平整,公共汽车颠簸的很厉害,两边来来往往穿梭着各式各样的车辆,数来数去,最多的还是拉西瓜的农用车,这些拉西瓜的农用车在公路上横冲直撞,见空就钻,和各种车辆抢道,比宝马奔驰牛,因为他们根本不怕刮。佳美和方健坐的公共汽车也不含糊,一路喇叭冲破了层层西瓜车的围追堵截,只是车里的人遭罪了,时而上颠时而下顿,时而左晃时而右摇,时而前倾时而后仰,云来雾去的,七荤八素,比坐过山车过瘾多了,惊险刺激的程度不亚于大片里的车战场面。
佳美苟延残喘地坐在车里,胃里阵阵痉挛,嘴里开始流清水,有一些想吐,真的很痛苦,方健拿起她的手,她很快缩了回去,懒懒地说道:“我难受死了!”方健怜悯地看着她,说道:“你晕车?”佳美闭上眼睛,点了点头。方健向前面的开车的司机喊道:“师傅开慢一些,有人晕车!”司机师傅好像十分不高兴,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方健没有听清,大概不是什么好话,卖票的年轻女子听有人晕车,赶紧叫人帮忙递过了一个塑料袋,让吐在塑料袋里,别吐在车上,把车搞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