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恩上校的飞行车直接悬停在生物大厦一座天台上空，还没等架好梯子，他就从门口跳了下去。这个动作让跟着他的卫兵捏了一把汗，上校不以为意，急匆匆往进行换体工作的实验室走去。
伊光的换体工作中途发生了故障，已经停了下来，除了做好相应的程序操作外，谁也不敢打开那个容器。实验室的上级领导愁眉苦脸地看着，负责人则在一旁低着头，其他操作员我看看你，你看看我，谁也不敢说话，整个实验室里只有单调的红灯不合时宜地闪烁着。
“不应该的，整个过程都是按照程序进行的”负责人喃喃自语。
“难道是光头搞的鬼？”一位操作员说道，看到大家都不说话，他赶紧保持沉默。
上级领导盯着负责人质问:“光头，什么光头？”
“伊光博士要给他修改成没有头发的备用肉体”
“你照做了？”
“我只是假装答应他，当然没有这样做！”负责人赶紧解释。
“可你当时不是这样说的”刚才说话的操作员反驳负责人。
“确实是，但这不重要，我们刚才根本就没有修改任何参数，事故就发生了！”
“做一份详细的报告吧”
上级领导本想出去，当看到吴恩上校后，他又立在原地不动了。吴恩面无表情从他身边走过，没有看任何人一眼，直直地往那个容器的实验室走去。负责人本想阻拦一下吴恩，但一旁的领导用表情提醒他不要这样做。
容器里雾气渐渐散去，吴恩注意到，伊光虽然闭着眼，但眼皮紧绷，像是要睁开的感觉。吴恩伸出手，想要手动打开那个容器。
“处于中续过程中，在没弄清楚原因前最好不要打开！”负责人在后面说。
“快点弄清楚！”
“是！”这一次回复的是领导。
“准备一下，把伊光博士送到山海大学的实验室吧！”
吴恩说着走了出去，他到外面说了些什么，众人猜测大概是向将军汇报这里的情况吧。
交接的过程进行得很快，几分钟后，装载着伊光博士的容器就被放到一架为此专门准备的飞机上，由三个歼击机编队护航，在这段几百公里的航线下方，平时用于干扰夜翼的干扰器也处于护航状态。
装载着伊光博士的飞机停在山海大学的停机坪时，张少府将军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落日的余晖映在他有些细纹的脸上，吴恩上校远远看去，将军就像一个伫立的铜像。
“中续的时候出了点问题”，吴恩上校走过来说:“现在情况不容乐观，博士的意识应该有一半通过中续器，那部分意识应该进入临时的量子存储器里了，这种情况我们从未考虑过！”
张少府点点头，在他身后的一位教授说道:“这种情况我们山海大学的实验室也研究过，但是没有什么成果，现在只能试试了，快把容器弄到实验室吧，间隔的时间越久，意识损耗得越多，恐怕……”
“会怎么样？”吴恩急着问，将军也看着教授，此时山海大学的人已经把容器推了进去。
“恐怕会变成植物人！”
教授摇摇头叹口气:“看造化了！”
将军和吴恩走在教授后面，到实验室门口的时候，他们停下来站在外面。
“什么原因？”张少府问道，
“还在查，过会就有消息了”吴恩答道。
过了一会，吴恩手上的通讯器闪烁起来，他打开一个悬浮的显示界面，上面显示的信息很简短。
“将军，生物大厦的换体系统被人入侵，中继器里的程序参数给修改了”。
“敌人干的？”
“目前还不清楚”
“好，你负责把这件事情搞清楚，还有博士这边也看着点”
“是！”
张少府说完就走了，吴恩知道他肯定要到南方视察工作，看着将军的背影，他发觉将军竟走得很稳健，似乎克服了腿脚的毛病。
吴恩隐约觉得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简单，生物大厦的系统是在大厦建造时设计的，这套最新的系统在物理上也做了防护，想要从外部监听系统运行时发出的频波，从而达到入侵的目的，几乎不可能做到。因为远程监听的效果大打折扣，而靠近更是不可能的，除非是有内鬼。
从山海大学出来后，吴恩又到了生物大厦的计算机中心，那里的负责人告诉他，生物大厦计算机在运行的时候都会预演一遍，没有经过预演的程序是不可能运行的。
“那岂不是说在上一个换体工作结束后，有人进行了程序预演？”吴恩上校心里已经把相关操作员当成嫌疑人了。
但那个戴着绿色眼镜的负责人又说:“事件发生后，换体实验室的人就已经通知了我，从当时的日志来看，程序并未被修改！”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日志被删除了？”
“不会的！”绿眼镜肯定地说:“日志只能被全部删除，不可能只删除其中一条的！”
吴恩低着头思忖，然后又来回走着。
“上校，你已经想到了吧？”绿眼镜研究似的看着他。
“既然不是软件的问题，那只能是硬件了！”
“硬件！”吴恩想到了什么，马上打开通讯设备和那位负责伊光博士工作的教授通话。
“我是吴恩，请你们注意那个容器，小心行事！”
“可能不在那个容器那里！”绿眼镜看着吴恩把通讯设备收起来。
吴恩点点头，其实他已想到，可能有什么蛛丝马迹还留在换体实验室里，随即组织相关人员检查那里的设备。现在那个实验室已被暂时封锁了，外面都是卫兵。
检查员们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仍然没有任何发现，导出仪，中续器以及量子存储器的接口都是重点检测的地方。原本兴致勃勃的检查员也变得垂头丧气，他们刚开始以为很快就会找到答案。
“会不会干扰设备自融了？”有一个检查员嘟囔着。
“自融也留下残骸啊”另一位说。
“等等！”检查队长听到成员谈论，想到一些事情，他转身对吴恩说:“上校，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隐身的材料？”
“隐身？”
“就是肉眼看不到，甚至普通的检测仪器都无法识别的材料！”
“有这种东西？”
“哎呀，我忘了上校是第一代人！”
“和这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队长解释说:“第一代人不知道这件事情，第二代也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在我们那个区间，曾经有一个人建立了一个新材料的数学模型，这种材料被命名为‘无鬼’，当然那只是在内存世界里的东西！再后来，那个区间有些意识被反对派抢走了”
“你是说那个人被反对派抢走了，然后造出了这种材料来对付我们”吴恩觉得这种说法太荒谬，但仍然保持慎重对待的态度。
“我只是猜测”队长有些心虚地说。
“好吧，你还记得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吴恩只是例行公事地问了问，他知道要在肉体世界找一个内存世界来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况且那个人还有很大概率在敌方阵营。
队长无奈地摇摇头。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