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六！”
“这不合规矩……”
“我说，我要三个六！”
密闭的房间之中，烟雾萦绕。
一个圆桌，一个骰盅，骰盅之前，三张纸牌嵌入圆桌一寸有余。
蛇皮单手扣在圆桌边缘的玻璃杯子上，不出意外，这个棱角分明的玻璃杯子，会爆裂在身前斜靠着椅子的男子天灵盖上。
但是……
现在……
蛇皮扣着杯子的手背上，还有一只乱入的手，苍劲有力。
正如这只手的主人，不速之客，如今看来，还特么是个狠茬儿！
这里本是一场局。
赌局……
蛇皮正是这场赌局的谋划者，不出意外，这一刻应该完美收官。
但是……
每一次不出意外，那都只是遐想。
一分钟前，在本应该开香槟庆祝之时，门被踹的四分五裂。
这次，不是意外……
有人来找茬了！
常规剧情，找茬的人会被他抄上家伙，爆个头。
但今天，不常规！
……
蛇皮自幼就是个刺头，敢拼敢闯，狠劲儿从没丢过，当然，出门还带着脑子。
十五岁，初中尚未毕业，揣着一叠小钞，上镇里纹了一条过肩龙。
之所以叫小钞，是因为那叠钞票，面值最大的，是一张一块的。
这是一所中学，三个年级，二十一个班，八百多个学生，出来的……
纹龙简单，但要看抗不抗的起。
十五岁那年，肩上的苍龙还给他带来了个外号，！
敢这样叫的，是这一片以资历自居的！
当然，那一年，他们有这个资本。
如今，六年时间，那些叫过他的人，若不恭恭敬敬的叫一声“蛇皮哥”！那就只有被他踩着脸在地上摩擦。
不出意外，没有第三条路……
至少，在今天之前，是这样的。
但，刚才，三个字，再次在自己耳边响起！
提起这三个字的，正是眼前挑事的狠茬儿。
一分钟之前，他破门而入，甚是嚣张的说：“我压三个六，赌注是今天这个屋子里，所有的筹码，若是骰盅盖子揭开，不是三个六，我会捶死某条赖皮蛇！”
而后又微笑着盯着蛇皮说：“别误会，我不是针对你，而是这屋子里所有的赖！皮！蛇！”
挑衅！
这是蛇皮的第一知觉。
揍他！
这是蛇皮的第一意识。
杯子！
这是蛇皮的第一武器。
也是离蛇皮最近，最顺手的家伙事儿。
但，在手刚扣上杯子口的时候，蛇皮后悔了！
一只苍劲有力的手掌同时镇压在蛇皮手背上，其甚至没有捕捉到哪只不速之手的一丝残影。
快
准
狠
无法反抗！
铁青的五根手指，绷紧的臂腕肌肉，跳动的眼角，都在诉说着，蛇皮所承受的无声压力！
这一刻，气氛显得有些僵硬，屋子里十余人皆是压低了呼吸，心脏跳动的声响就显得极其突兀。
“今天的利润，给你七成！”
“最后说一遍，我要三个六！”
风行望着身旁站立的蛇皮，面部有着一抹凶狠而又不失礼节的微笑。
今天来的目的很单纯，就是给你们找不痛快。
不图财……
“开！”
蛇皮望了望嵌入桌面一寸的三张扑克，那是风行随手抛出的。
擎着跳动的眼角，对着骰盅前站立的骰手点了点头。
心领神会。
盅盖打开。
三个六。
蛇皮举起单手，食指微动，身后一人向着风行递出几张有着黑字、红手印的欠条。
还有，足以用麻袋装的钞票。
“恭喜，你们的那页生死谱还在！”
风行松开蛇皮手背，接过欠条。
撕碎。
向着围坐在赌桌周围的人说：“日后，若是有人向你们催收这赌债，我会捶死他。
但，若是再让我在赌局上撞见各位……
我同样会捶死各位，很残忍的！
现在，各位桌子上的赌资没收了，当然，拿上点路费，是允许的。
没意见，就散了吧！”
霎时，七八个人，带着或憎恨、或不甘、或解脱的神情，灰溜溜出了门去。
能让蛇皮吃瘪的人，他们没有招惹的资本……
遣散了赌徒，风行一脸无邪的望着蛇皮，说道：“到你了！”
“按你的意思，三个六，你没有捶死我的理由！”
蛇皮吸了口气，眼前的人，他自认没有抗衡的资本。
“我说过，我要这屋子里所有的筹码！”
风行起身，从容的在蛇皮上衣口袋中掏出一页白纸。
黑字，红手印，显然也是先前赌局中的战利品。
“这是斧爷要的东西！我……”
“我收了！”
“那么，得罪了！”
没有任何的犹豫，蛇皮携着嵌入掌心的杯子，砸向风行面门。
明知是徒劳，甚至还要付出代价的事，他不得不做。
一身沉闷的声响过后，一个身影倒飞出去，狠狠的撞上墙角，而后滑落，瘫软在地。
捂着胸口喘了几口粗气，蛇皮没有从墙角爬起来的打算。
庆幸的是，将自己踹飞的这一脚，风行并没有用尽全力。
甚至，还不及先前镇压在自己手背上的力道……
望着几个兄弟抄上家伙，向着风行扑上去，然后如同自己一般，被踹飞出去……
蛇皮哑笑，今天，自己不是主角，甚至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只要有风行在，自己都没有成长为主角的机会！
但，他是叫过自己的人！
终有一天，自己同样不会给他第三条路！
……
风行带着手中的战利品，蹲到蛇皮面前，微笑着说：“这张纸，很忒别么？”
“这是斧爷要的东西！”
“初次合作，我叫风行！劳驾，替我传个话，这东西在我手上，想要，尽管来拿。”
风行起身指了指赌桌上成堆的钞票，接着说：“这些钱，就拜托你帮我处理掉。
修路搭桥，帮帮老弱残幼都是可以的，或者，捐了也成！
有劳！”
“你是叫过我的人，…………”
“你没有机会！”
风行，关门，离去。
蛇皮抬起一只手臂，掌心处，哪个棱角分明的杯子依旧牢牢镶嵌。
拔出杯子，蛇皮静静的看着手心里，方正、铁青、深可见骨的压痕，一丝丝的充血，肿胀。
几个呼吸过后，整个手掌被加厚了一圈，圆润、血红……
嘴角攀升起无法琢磨的弧度。
“蛇皮哥，斧爷那边怎么交代？”
“如实告知！”
蛇皮摆了摆血红圆润的手掌，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简洁的几句话语之后，向着凌乱在四周墙角的人说道：
“接下来是斧爷和他的游戏！
我们不玩！
你们，放机灵点！”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