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一座小城之上,面对从跑东跑西买了一大堆的裴言胡文军并没有过多阻止,并不是他图这点儿东西,是因为他明白这是一个孩子的自尊如果你不让他拎着这些东西,他是决计不肯跟自己回家打扰家人过年的。
“行了,行了!这些东就够了!来吧上车吧!”胡文军帮忙从拎着东西傻乐的裴言手中接过东西,打开后车厢东西放了进去。
裴言瞧着渐渐驶离小城越来越远嚼着口香糖问道:“胡教官,你家不住这儿啊!”
“我老家在乡下这个县的传送阵是离我家最近的了,我老婆孩子已经先过去了,我借口来县里办点事儿才出来的。”胡文军手握方向盘扫了眼后车镜中跟着自己一同出城的两辆商务车眉头一皱接着说道:“以后就不用叫我教官了,跟小王一样叫我胡队就行了,还有到我家咱的身份该怎么说记住了吗。”
“记住了,咱们是水龙吟酒文化传媒集团,你是我的科长我是新入职的业务员,今年因为工作原因没能赶上回家的高铁,所以被你邀请一起回家过年。”裴言拍拍大腿顺着胡文军的视线漫不经心的偷瞄了眼后车镜缓缓道来。
“没错!到时候别说漏嘴了,我家里人要是多问我会替你圆的。”胡文军见那两辆尾随自己的车辆驶向了另一个方向,紧皱的眉头渐渐舒缓开来说话的语气也轻松了不少。
随着车子渐渐驶入村子,年味的气息也越来越浓与城市严禁烟花爆竹不同,当胡文军的车子刚一驶进村头的土路,铺天盖地的鞭炮声就从车外传了进来。
车子在一群小孩哄闹声中缓缓在一扇大铁门前停了下来,在按了两声喇叭后大铁门被一个含着棒棒糖的小姑娘从里面拉开,胡文军笑不可支的冲小姑娘招了招手让她躲到一边,将车停进了院子。
下车之后裴言望着这三层漂亮的独栋小楼,不由得感慨现在农村比城市生活过的滋润多了。
胡文军摸了摸女儿的头笑着介绍道:“这是我姑娘,上小学五年级来雯雯叫哥哥。”
“胡教啊胡科你女儿个子随你啊,才五年级就这么高了!”差点儿说漏嘴的裴言急忙改口夸奖道。
小姑娘有点儿怕生,怯生生的站在父亲身边喏喏的喊了句:“哥哥好!”
“哎,好!来这是红包拿好啊!”裴言蹲下身掏出早在超市偷偷进厕所包好的红包,笑着塞到了小姑娘的手中。
雯雯却没敢去接茫然的看向自己的父亲,胡文军急忙伸手拦住了裴言:“小裴,你这是干嘛,买那么多东西就得了,咱不扯这套收回去!”
“哎,胡科,掏都掏出来你不能再让我揣回去吧,这半年多你对我也挺照顾的,我这钱现在也没法花你就让孩子收下吧行不。”
裴言说着就往雯雯手里塞,两人拉扯一番之后胡文军见实在是拦不住,只好叹了口气说道:“那就接着吧,雯雯还不谢谢哥哥!”
“谢谢哥哥!”
“哎,真乖!”裴言笑着蹲下身掐了掐小姑娘通红的小脸蛋。
就在两人拉扯之时,小楼内走出一名朴实的中年妇女,看着闺女的手中的红包又瞧了瞧眼前的陌生年轻人,胡文军急忙拉着她介绍道:“媳妇,这是我跟你说的我们单位那没赶上高铁的孩子,小裴这是你婶儿。”
“胡婶儿好!”裴言站起身举了个躬客气的说道。
胡婶儿热情的拉着小裴边走边说:“哎,好好好,小裴是吧,别愣着了赶紧进屋吧!来来来屋里暖和!”
进了屋子放下手中的东西,从胡婶手中接过热乎乎的水杯,在胡文军的介绍下一一和他的家人见了面。
屋内除了胡教官的父母之外,还有他的哥哥嫂子而他们的孩子如今在美国念书,没能回国过年,瞧着与自己儿子年纪相仿的裴言两人格外亲切,招呼着他坐下问东问西。
就在裴言被问到焦头烂额差点儿露馅之际,还好胡文军及时出手将他解救了出来,跟妻子说了声要带孩子去村头转一转,带着姑娘和他拿着买好的爆竹牵着自家院里的黑狗出了大门。
路上胡文军不时和迎面而来的村民打着招呼拜着年,没多久三人一狗就走到了村头一大片荒地之上,松开狗链子让黑狗的在大地上肆意奔跑,再将手中的烟花递给了姑娘让她去空地里放着玩。
“小心点儿!离眼睛远点儿,哎对!”胡文军掐着腰看着女儿拿着呲花开心的在田里打着转,脸上满是宠溺之色。
随后掏兜抽出两根香烟递给裴言一支,自己叼着一支小声说道:“知道这段时间局里为什么晾着你吗?”
裴言接过香烟闻言就是一愣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吗?”说完将头凑上前嘴对嘴借了个火吸了一口烟。
“跟你没关系是上面的事儿,关于你的去留问题上面这段时间争论的很激烈。”胡文军说着自然而然的蹲在了田埂之上。
裴言也跟着蹲了下去错愕的问道:“我的去留?要让我去那?”
“去部队,那面的人正式向局里开口要你了。”
裴言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我在那儿不都一样吗!”
“这里面有很多事情,涉及的方面很多现在没有办法和你一一讲清,顾局的意思呢让我先问问你看你有什么想法。”说到这儿雯雯已经放完了手中的呲花,一路小跑到父亲跟前,胡文军拿着香烟头又给点燃了一支交到她的手中,拍了拍她的后背让她继续到一边玩去。
“那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肯定是有的,局里呢出任务多接触的事情多,同样危险性也更高一些,人也自由一些,部队呢管理的更严格,训练更苦一般很少出任务但一出任务就是大任务,安全相对可靠,待遇也要比局里高上不少,资源更雄厚一些,算是各有千秋吧。”胡文军掸掸烟灰慢悠悠的说道。
裴言没有说话胡文军也没有在问,在默默抽完那根烟之后,他又从兜里掏出自己的香烟盒重新点上一支,两个人就这样静静蹲在田埂上看着一个小姑娘拿着烟花和一条狗在苍茫的大地上来回奔跑追逐。
“我还是想留在局里。”半晌之后,裴言站起身盯着脚下一地的烟头,揉了揉发麻的膝盖吧嗒吧嗒嘴说道。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