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志与李耀祖这小哥俩聊得好好的,突然就被几个外地人围住,还被其中一人喝骂。
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更何况两个大活人了?
这小哥俩顿时就不乐意了!李耀祖眼睛一瞪,就要站起来跟马良汉子动手。可他身子刚站起来一半,就被黄大志拦住了。
黄大志拦下李耀祖之后,抬头扫了一眼马脸汉子和几名青年,阴阳怪气的说道:
“诶哟,原来是几位军爷啊?我还以为谁裤腰带没系住,把你们几个给露出来了呢。听说几位军爷想要我们哥俩的命?怎么着,你们是要杀啊,还是要剐啊?哦,对对对,你们北伐军有枪,而且还是专门打自己人的枪!”
黄大志说完,还冲马脸汉子挤眉弄眼的笑了笑,表情是要多挑衅有多挑衅。
黄大志心说,火车马上就要到奉天了,有能耐你打我啊?就不信你们几个北伐军的兵痞,到了奉天还敢动手闹事儿打老百姓。
可他却忘了,眼前这几位军爷可不是什么兵痞,人家是老蒋黄埔军校的预备军官!
要是放在封建时代,这几位军爷可就是天子门生!那心气高的,不知道比一般军人高到哪里去了。
堂堂黄埔军校预备军官,被一个小老百姓如此侮辱,还说什么他们的枪,是专门打自己人的?这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马脸汉子气的眉毛都跳起来了,抬手给了黄大志一嘴巴,怒声骂道:
“放你娘的屁!谁说我们的枪是专门打自己人的?没有老子为国家流血打仗,你能过太平日子吗?”
被抽了一嘴巴之后,黄大志傻眼了,他没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
在他看来,这不科学啊!火车都要到站了还闹事儿,这不是纯属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可黄大志上哪儿知道去?人家马脸汉子来奉天,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瞎溜达。
人家是来给张学良送蒋校长亲笔信的,俗称信使。
这会儿,挨了一嘴巴的黄大志还有些发蒙,可坐在一旁的李耀祖,脑子可清楚的很。
好哇,几个北伐军到了奉天还敢打人?没王法了是吧?
那咱们就往大里闹腾!看到站之后执勤的奉系军警,到底是帮你们这些死敌,还是帮我这本乡本土的老百姓。
李耀祖心一横,抓起小桌上的水果罐头,猛地就砸在马脸汉子的脑袋上。
就听“啪”的一声,马脸汉子脑门上就被砸出了一个大口子,血一下就涌了出来。
马脸汉子顿时大怒!他用手一捂脑袋,对身后几个穿中山装的年轻人喊道:
“傻看什么呢?拖出去给老子打!”
几人一听马脸汉子发话了,一拥而上的将李耀祖和黄大志打翻,然后薅着他们的头发,将两人拖到了车厢间隔处。
到了车厢间隔处,几人围着李耀祖和黄大志又是一通毒打,大有一会儿到站了,拖到站台上接着打的趋势。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在车厢间隔处吸烟的西装年轻人看不下去了,对几人劝阻道:
“诶诶,你们行了啊,差不多得了,还要打死人是怎么的?”
几人正打的兴起,哪肯听一位年轻人的劝阻?
不但不听,其中一个小子还撇了一眼西装年轻人,嘴里嘟囔了一句:“哪来的小瘪三,还敢管老子们的闲事儿?”
要说有些时候,还真就是祸从口中。
这人要是不嘟囔这么一句,劝阻他们的那个西装年轻人劝两句也就算了。
本来嘛,你们打架,关人家劝架的屁事儿?爱听听,不爱听拉到,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来,跟人家也没有一毛钱关系。
可他这句小瘪三,却把西装年轻人给惹恼了。
这倒不是他小气。
首先,你骂人家,这无论是谁都不会痛快。
其次,你骂的是吴越方言,这说明你是个外乡人。而被你们打的这两位,一听口音就是本地人。
是非对错先不提,这帮外乡人也未免太嚣张了吧?
一帮外乡人,在火车上暴打两个人本地人,然后其它本地来劝阻,外乡人还谁劝就骂谁?
就他们这种作为,无论在哪也行不通。
要说西装年轻人也是个火爆脾气,一听对方骂他,几步冲过去,对着那人的心窝就是一记重拳。
这一拳打下去,就见那人身子先是一颤,然后嘴里发出了嗝喽一声,紧接着哇的一声将胃里未消化完的食物与酸水,一股脑的吐在了他对面之人的脸上。
不仅如此,在那人呕吐的同时,所有人都闻到了一股扑鼻的恶臭!仔细一看,好家伙,那人已经大小便失禁了。
刚刚还暴打李、黄的几人,到了这会儿总算是停了手。他们互相望了望,最后将目光都停留在西装年轻人的身上。
几人看着西装年轻人有些想动手的意思。可几人一回想,刚才对方一拳就将自己同伴打的上吐下泻,又纷纷不敢上前了。
这时,刚包扎好脑袋的马脸汉子从车厢走了出来。他看了眼蜷曲在地的李耀祖和黄大志,脸上笑的很得意。
可两秒钟后,当他看到正倒地不起且大小便失禁的那人后,马脸汉子的脸色比哭还难看。
马脸汉子如平地炸雷般一声暴吼:
“谁干的?谁把我弟弟打成这样的?谁干的?给老子站出来!”
马脸汉子吼完,一双如刀锋般的眼睛在所有人的脸上扫来扫去,最后他将目光停在了西装年轻人的身上,咬了咬后槽牙,狠声说道:
“是你打的我弟弟?”
西装年轻人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反问道:
“嗯,我打的,咋的了?”
马脸汉子闻言暴怒,嘴里骂了句:“卧槽尼玛的!”就从怀里抽出了一把勃朗宁m1903手枪。俗称马牌撸子。
然而马脸汉子没想到的是,他刚把马牌撸子从怀里抽出来,西装年轻人两把漆黑的柯尔特m1911手枪,就已经顶在了他的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