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阳好歹曾经做过暗访记者，瞬间就冷静了下来，他笑嘻嘻的搂住了小蕾的腰，然后拉着她往赵天明的方向走了过去。谁成想一个赵天明身边的“人”，突然挪了挪位置，赵天明的那张桌子现在人满了！
曹阳倒吸一口冷气和小蕾捡了摊子外面的两张小凳找桌子坐了下来，他随意的摆弄着筷笼小声的跟小蕾嘱咐着。
“等下赵天明不动手我们就不动手，最好的情况是我们当没事人一样吃完饭就走人！”
“曹阳你个变态，你不知道嘛，吃完会上吐下泻的，这个老板娘是喂人死老鼠的啊！”
“我特么知道啊，你能怎么办？”
“亲爱的，今晚我不饿，我想减肥了！”小蕾故意把声音提高意图让周边的“人”都能听得见，然后冲着老板喊着，“我们要一碗汤！”
最毒妇人心这句话一点毛病没有啊！曹阳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小蕾想着这特么现在被鬼都包围了你特么想着吃恶心的东西会吐之类的事情！
老板娘在摊子里回了一句答应的话，小男孩转身回摊子里面的一口小锅里用小碟盛出来小菜再小碎步跑来轻巧的放在了曹阳的面前，碟子里白色的是腌制好的洋葱，青色的则是海带条。
老板娘麻利的端来了汤，撒了胡椒，连汤带料，闻起来又鲜又香，孩子盯着曹阳面前的碗出了神，曹阳立刻明白了这算得上是这个孩子贫瘠生活中最大的期待了。曹阳不吝啬将碗推过去，示意孩子坐下来吃吧。
没想到老板娘却一把将孩子拉住了，用手支棱推着让孩子远离曹阳，只是孩子的脸还盯着这一碗汤，曹阳前面的桌子上坐着一位，他摊开面前的黄油纸上面有一张吃了一半的小饼，食客顾不上烫，连吹带吸，一会功夫半碗汤下了肚，他挠一挠油腻的头发拿起饼子续进嘴里。
曹阳怔怔的看着他吃饼子的动作，他腐烂的脸上上有一个形状不规则的洞，往洞内看过去，能望见他黄色的牙齿咀嚼饼子的动作，他的喉咙已经干瘪失去了弹性，只能艰难的将饼子直接吞咽下去。
曹阳不敢引起他的注意，小心的用勺子搅着面前的汤，眼神在这个小吃摊上四处打望着，按照人头算加上老板娘和孩子这一共是13个鬼，也许是刚刚没让孩子喝汤母亲觉得亏欠此时正蹲下来揉着孩子的小脑袋，亲昵的小声说这话。而他们的身后这张小吃摊的角落里摆着一个装米的瓷碗，碗上面插着三根香。
不对吧，这鬼还烧香，烧给谁啊？怎么孩子的身上感觉湿哒哒的，那个小手？曹阳稍稍仔细看了两眼，孩子的小手明显是经历了长时间的水泡，不是平时游泳或者洗澡时间长了的那种发白，而是整只手都被泡得肿胀了起来。小男孩的手指似乎已经失去了握力，即便是盛着小菜的碟子都需要两只手一起抱着。曹阳疑问越来越多，面前的汤慢慢凉了下来，热气消失了。
桌下面小蕾紧张的用腿碰了碰曹阳，没敢说出声用嘴型问曹阳：“你带钱了吗？”
我擦！曹阳脑袋上的汗一下子就下来了，本想着等会汤不喝了找理由赶紧撤了回去搬救兵，这特么关键问题来了！钱呢？没带钱包啊，发的工资已经存进了卡里，今天买可乐的钱都是刷手机付的账啊，总不好意思问，鬼大姐您有微信或支付宝吗？不付钱，难道我们还有胆子去吃女鬼的霸王餐，还有那个赵天明，扣扣搜搜的今天他的烟也是我刷手机付的钱啊！
本想着是一个简单任务，哪怕是遇到了问题也想着能全身而退，这倒好，事居然出在了没带钱上面···
老板娘轻轻的走了过来，她站在曹阳和小蕾的面前将手在围裙上抹了两遍，然后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她将曹阳的汤挪到了一边又用一块抹布擦着桌子小声的跟曹阳说着：“你们是鬼差，这两碗汤算是送你们的，我也要走了！”
行，就这觉悟最少也算你是自首的！曹阳心里又敞亮了，心想着鬼这也有明事理的嘛，嘴里反倒问了起来。
“生意这么好，怎么就走呢？”
老板娘笑了露出好看的牙，“生意再好也要回家了！”
“不回来了吗？”小蕾愣头愣脑的问着。
“是啊。”老板娘笃定的说，“不回来了。回去了就去该去的地方本来想走又一直没走，遇到你们今天才下的决心。”她轻轻地吁了口气。
这是她们乡下的习俗，要在亲人出事的地方焚香祷告三年，横死的人才能得到解脱，要不然死了也是受苦，与其说她是在这摆摊不如说是在守夜。她男人就在这条河里出的事情，她开了个摊子正对着这条河，每晚上孩子都会给父亲上柱香。
“那你不知道自己也已经死了吗？”
“我知道，但我不敢相信，我如果死了，我男人为什么没来找我呢？为什么留着我和孩子孤零零的呢？”女人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就着月光明显能看到她的五官扭曲了起来，黑色的瞳孔迅速扩大，几乎占满了眼球。
夜色下的小吃摊瞬间寂静了许多，曹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这是要打架的前奏吗？
“算了，我跟你们走吧！”女人耸起的肩塌了下去，好像支撑她这三年的架子一瞬间被抽走了一样。
曹阳前桌的食客吃完了饼子，他将黄纸扔到了地上，转脸对上的曹阳，他的脸上从眼睑下面开始腐烂，高耸的颧骨刺破皮肤白骨森森之下是一嘴的烂黄牙，脓水从嘴角挂了下来。
赵天明跟古惑仔乌鸦哥一样桌子一掀手里的一根白晃晃的银针扎进了他对面的鬼身上，瞬间哧啦一声响鬼影缩了下去倒在地上不停的抽动着。趁着这个功夫赵天明一跃而起蹦到了曹阳和小蕾的身前。
“老赵！问你个事啊！我们现在算是在冥界不？”曹阳稳住身子大声吼着。
“应该算吧，不是我们自主进来的，应该也是被它们拉进来了！”
曹阳还是不放心，从手边一把拽过来一个小碗，对着自己的面门就拍了下去，血瞬间沿着脑门流了下来，曹阳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气，行，不疼，特么这是冥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