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你也知道自己年纪,可是说的话做的事哪一样是你这个年纪该做的?如今连你娘亲都敢许配嫁人了。”柳芸娘柳眉倒竖。着实气的不行。
“娘亲,阿璃知错了。阿璃保证:从明天起做个听话的孩子,学规矩,习礼仪,琴棋书画;从明天起,不再调皮顽劣,行为举止比大家闺秀还闺秀,绝不在婚礼上给您丢脸。”柳璃立马信誓旦旦。
看柳璃又是陪心又是保证,柳芸娘心里舒服了些尽管那话听起来不怎么真诚,也不怎么顺耳。但对这个女儿她却是越来越看不透,年纪,毫无顾忌,做的事惊世骇俗,说的话更是没有一点闺中女儿的样子。她不明白曾经那般乖巧的女儿,如今怎会是一副市井混混的模样。可看到女儿如今这般认错,保证,她竟不知说什么好,心里焦急又气苦。
“这是怎么了?阿璃,可是你又惹你娘亲生气了。”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钟叔推着东方瑾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丫头两个厮。
“哼。”柳芸娘气哼一声却不搭言,那日虽允了婚事,却也对东方瑾和柳璃一样都没了好脸色。
“呵呵,东方叔叔,娘亲是在生阿璃收下彩礼允了婚事的气呢。唉,也难怪娘亲生气,东方叔叔,你看那你也就长得好看了些,家里有钱了些,琴棋书画出色了些。除此之外怎么看也配不上我温柔美丽,温婉大方,知书达礼,还会治病救人的娘亲。”柳璃揶揄,要不是那日他出卖了她,娘亲怎会如此生自己的气,一直以来自己可是娘亲眼中乖巧懂事的好女儿。
“柳璃!”柳芸娘一声怒喝。
“在,我在。”柳璃打了一下自己的嘴,这破嘴,明明知道娘亲听不得这些却还说出来。
“芸娘,莫要生气。婚事确实仓促了,我给芸娘赔不是。”东方瑾忙插话。
“东方,你听听这孩子都说的什么话,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柳芸娘感觉委屈。
“芸娘,其实阿璃这般真性情很好……”
“好?哪里好?她如今才四岁却这般不知轻重,语言轻佻。这般长大了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如此还怎么说亲事,谁家能接受得了她这般轻狂。”
“芸姨,芸姨,等虎长大了娶阿璃做新娘。”虎急急又腼腆的说道,说完笑脸便张红了,还偷偷打量着柳璃。
“等等,娘亲,阿璃今年才四岁。现在讨论亲事是不是有些过早了。”柳璃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虎,可是喜欢你阿璃妹妹。”柳芸娘听了虎的话倒是眼前一亮,却并不搭理柳璃。
虎诺诺的点头,脸更红了。
“哈哈,芸娘,阿璃是我桃花堡的大姐,什么样的人家嫁不得。纵轻狂又如何。这事你不必担心,你即允了婚事,阿璃便是我东方瑾的女儿。我东方家的女儿什么人嫁不得。”东方瑾大笑着说道。
与一向温润如玉的样子不同,柳璃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狂傲不羁的东方瑾。
柳芸娘便不再说什么,她知道这是东方瑾在向她保证,同时也是在阻止她病急乱投医胡乱许下姻缘。
虎不错,若阿璃长大嫁给他,有这青梅竹马的情谊,又从一起长大,是再好不过。可是阿璃活不过十八岁,注定了与虎无缘。情这一字,入了心便扎了根难拔除。东方瑾疼爱柳璃可也疼爱虎,不想这两个孩子将来长大了痛苦。
“芸娘,阿璃这孩子虽口无遮拦,心里却是想着你的。”
“东方,我知道,我只是担心。”
“芸娘,一切有我。”
柳芸娘神色复杂的看着东方瑾,连日来焦躁不安的心安定下来。从来她只有自己可以依靠,东方瑾的一句‘一切有我’让她感动不已。这是她爱着的人,自初见动了心,再见动了情,三见卑微而心翼翼的爱着,如今他给了她此生渴望的承诺。
“娘亲,是阿璃错了。这些日子是阿璃轻狂了,娘亲为阿璃苦了太久,阿璃只是想要娘亲幸福快来。”柳璃看着平静下来的柳芸娘突然感到心里愧疚,她一个古代的女人,自守规守据,因为她为世所不容,漂泊流浪,却从未怨恨反而时时想着她。突然之间一向乖巧的女儿变了样,自己突然被求婚,还是她喜欢的人,联想自己的过往,她该有多不安和害怕,婚前恐惧,身边没有一个可以诉说的人,而她这个做女儿的这些日子也总是躲着。看到柳璃认真的认错,再不似先前的轻狂,再听了柳璃的话,柳芸娘瞬间红了眼眶。
“那些规矩礼仪,若真的不喜欢便不学吧,你即喜欢穿男装,便穿男装吧。”微微叹了口气,柳芸娘说道。
“娘亲,怎能不学啊,娘亲这般优秀的女子,女儿也不能被人笑话了去。明日我便跟着娘亲学。”柳璃杨起一张脸笑嘻嘻的说,还蹦过去牵过诗婉的手将诗婉牵至柳芸娘面前说道:“娘亲,这是诗婉,是阿璃送娘亲的丫头。”诗婉忙行礼,除了称呼,礼仪周正,柳芸娘不禁多看了诗婉一会,问了些问题。诗婉都答得很是规矩知礼。
“诗婉,你便跟在阿璃身边吧,阿璃是个淘气不懂事的。你多看顾着些。”柳芸娘温和说道。
“娘亲,诗婉是阿璃送娘亲的,有娘亲阿璃身边不需要人照顾。”柳璃抓着柳芸娘的胳膊撒娇,送个与桃花堡无关的新人给娘亲,这样的人对娘亲的忠心才是她放心的,娘亲的过往在这个时代都是硬伤。
“傻孩子,娘亲这有你东方叔叔送来的人足够了。诗婉年龄又知礼正好陪着阿璃,娘亲也放心些。”柳芸娘摸摸柳璃的头温柔的看着东方瑾说道。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这位哥是?”柳芸娘这才注意到东篱。
“娘亲,是诗婉的少爷。算是阿璃带回来的玩伴吧。烦请娘亲给安排个落脚地。”
“呵呵,阿璃,这两个孩子的事你三叔已经给我说过了。你也年龄不了,可以单独住了。药香居旁边的胧烟阁,你可喜欢?”东方瑾接过话头。
“胧烟阁?那个充满诗情画意的院落吗?”柳璃眼睛一亮问道,她记得药香居旁边有座院落最是娇美,桥流水,假山长廊,颇有江南园林风味。
“对,正适合你居住。”东方瑾点点头。
“谢谢东方叔叔。”柳璃笑嘻嘻接过,她可不会客气。
“你喜欢就好,这两个丫头两个厮就在你院里做活,缺些什么与钟叔说,他帮你安排。”
“东方,谢谢。”柳芸娘静怡道谢,面露赧色,先前自己情绪失控,此时想来竟觉不好意思。
“芸娘忘了,这桃花堡可是我给你的聘礼,阿璃收下了的。现在你和阿璃才是主人,我这一大家子也要你和阿璃来收留呢。”
动了情的男人,天生会撩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