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将军府大长公主姬雪灵闻之淡漠一笑竖子无谋,管窥之见,守之尚可,拓之无望。
东方琉璃闻之郁郁寡欢,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然死伯仁护我家园一时,足亦,不悔之。重新来过,她还是会如此选择。
此皆后话,不提。
回过头来,且说围剿火龙寨之后的事情。
看着一地尸体,看着因她一句话就要丢掉性命的众人恨不得撕碎她的神情,听着一句句咒骂。东方琉璃只是冷漠的看着听着。心却似油煎,她突然想狂笑,却最终只是默默拾起白银枪,跨马奔向桃林。她不是无知孩童,暴风雨就要来了。历史总是相似的。桃花堡是只拦路虎,拦在新月国统一天下大道上的虎。
取出桃林里得桃花醉两坛,跨马奔向莫愁村莫愁湖。解开村里人拴在岸边的舟,泛舟湖上。月亮高高挂在天际,范着清冷的光。已近清秋,莲蓬莲花相映,荷叶田田。闻着清冷的荷花香和荷叶的清爽,东方琉璃静静的笑了,抓过酒坛,拍开泥封,仰首,酒入咽喉,第一次喝不出桃花醉的醇香。眼泪滑过面庞她仿佛看到了天下大乱,流血漂橹。
清风明月,桥流水静静的守在岸边。他们没有办法体会东方琉璃的哀伤,但他们可以感觉的到东方琉璃的哀伤,一如当年听闻南风馆突然肆无忌惮的盛行,多少少年无辜枉死时。看似东方琉璃是他们的主子,他们是接触东方琉璃最多的人,可是此时一股挫败感在四人心头漫延。
“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快十年了,我却始终看不透。”流水感慨道。
“呵呵,看似在意着那么多人,却好似没有人能真正走进她的世界。”明月有些自嘲的说道。
“是啊,除了喜或不喜,她看每个人的眼神都是一样的。贵如王侯将相,贱如妓子乞丐,在她眼里无异。”清风也感叹道,主可习字,可习武,可弹高雅的古琴,亦会抱着琵琶大肆歌舞,拎着鼓槌打鼓。从未见她轻贱过任何人,也未见她仰看过任何人。
“你们不要这样说啊,感觉你们说的主没心没肺,无情无意似得。明明主就很在意大家么。”桥有些急眼。
“傻丫头。”明月揪了一下桥的耳朵说道。
然桥的话却如石子投进了湖水,在三人心上荡开了涟漪。主如何,他们猜度何用,关键这个主他们不讨厌,也打心眼里愿意拼了命的守护。想那么多做什么,不能干扰主的喜怒哀乐,至少可以守护在她身边,哪怕只可以守护到她十八岁。十八岁啊,还有四年多了,四年后不知是什么人可以代替他们幸运的继续守护在她身边。
他们一直猜不透东方堡主为何只让他们待在主身边守护主到十八岁。然他们只是桃花堡的护卫,桃花堡给了他们生命和家,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去质疑东方堡主的命令。
在稀奇古怪的梦境中,东方琉璃半睡半醒。再次睁开眼睛,桃花醉在昨夜被她稀里糊涂的喝完了,留下两个空坛静静的躺在舟上。拍拍脑袋,东方琉璃起身用莫愁湖里的水洗了把脸,摘下几个大大的莲蓬,将舟划至岸边,跳上岸,拴好舟的绳索,扔给清风明月桥流水四人一人一个莲蓬淡淡一笑道:“走吧,尝尝莫愁湖今年的新鲜莲子。”
剥着莲子,打马向银霜卫奔去,昨日就那么跑了,不知道后事都怎么处理的,她这个主当的还真是不称职啊。。
昨日她走后神策右卫将所抓俘虏尊她的命令尽皆杀死,搜索稷山,在一个隐秘的山洞发现了被关押的火龙寨余众。神策左卫将余众收编分散在各营,后派兵驻扎火龙寨,桃花堡自此将临近新月国的堡垒收归。
东方琉璃进如卫所后只觉得神策左右卫士面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变化,曾经的爱护宠溺中多了一份敬畏,与她说话也没了往日的随意。昨日她的冷酷已经传遍了整个神策左右卫,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银霜卫。再过不久,估计她桃花堡主东方琉璃残忍暴虐,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的流言就会传遍三国了。思及此,东方琉璃无所谓的笑笑,只盼着东方爹爹的关把的好,不要让娘亲听到这些流言才好。
在卫所转了一圈,众人都有事做。张连达和杨寒林浩两人在讨论昨日围剿一事,看到东方琉璃进来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讨论。东方琉璃笑笑问了几句,杨寒和林浩和她说话的语气里明显多了往日没有的敬意。张连达只是笑看着他,一如既往。东方琉璃心内稍安,接触久了渐渐的了解了张连达这个人并非只是一个粗莽的汉子,而是粗中有细,有勇有谋,难怪可以执掌银霜卫。
说了几句便出来了,直觉感到没有了以前的自在。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昨日只是传遍银霜卫之后,整个银霜卫的风气也有了改变,曾有了其他心思的人也收了心思,这个主可不是表面上表现的那般。触了她的逆鳞,可是会要命的。
绕到仙客来便听到里面吵吵嚷嚷,东方琉璃迈步走进仙客来却见是银霜卫左右卫的一些今日沐休的少年正在聚餐。两方人不知为何吵了起来,吃饭的客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缩在角落极力隐藏着自己的存在,却有一桌少年男女稳如泰山似在看戏。看衣着非富即贵,桌上放着几把剑,因该是武术世家的儿女。
东方琉璃缓缓走进大堂找了一张干净无人的桌子坐下听他们吵。清风明月桥流水在她旁边寻了桌子坐了,没办法让他们与自己同桌不同意,只是站在她身后让她很是不自在,感觉自己像是现代电影里的黑道大哥。最后还是好说歹说才不站她身后了,却是不与她同桌。
两方人吵的兴起竟都没发现东方琉璃的到来。都是神策卫的少年,父辈是银霜卫的人,他们生在桃花堡地界,未曾经历过父辈的狼狈,又是父母手心里疼宠着长大的,难免娇纵。东方琉璃认得出神策左卫这边撸着袖子一只脚踩着板凳的正是杨寒的儿子杨宝,而神策右卫那边一脸冷酷端身而立的却是林浩的儿子林萧。一方看不过另一方的无规无据匪里匪气,但东方琉璃听着感觉是在拿看不惯掩饰自己的向往,看林萧明明与杨宝对峙眼睛里却透漏着羡慕嫉妒就知道。而另一方看不惯对方的死板,吃个饭还要讲规矩,但羡慕人家的端庄肃目也不是假的。东方琉璃摇摇头淡淡一笑,还真是少年啊。
“主,您不劝劝?”桥一副惟恐天下不乱的眼神。
“干嘛要劝,打起来才好,正无聊的,有这免费的戏不看白不看。你们几个,赶紧看戏,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东方琉璃一脸兴奋的说道。
明月几人很是无语的看着自己的主。
“,主……”一个少年愕然的看着东方琉璃叫道。
终于有人发现了东方琉璃的存在。
“主,什么主,主这回估计在桃花堡睡觉,你乱喊什么。”另一个少年推了一把愕然的少年不满道。
愕然少年那首指着东方琉璃的方向,终于,都发现了东方琉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