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自幼时的啼哭,呆滞,悲伤到长大后母女情深,临月楼院子里的桃花盛开的璨烂而热烈,娘亲温柔的笑,楼里姑娘们悲苦中坚韧的笑声,都是苦中作乐。莫愁湖铺满湖面的荷叶托着亭亭玉立的荷花,莫姨爽朗的笑声。虎哥哥掏出一枚沙果塞到的自己手中,脸上是满足的笑。阿麟故作大人时背着双手的傲娇。血,染红整个山头,长刀落下,头颅滚动,怒睁的双眼,是不甘,是愤恨。一波又一波的疼痛袭击着她的心口,她却无法醒来。杀人了,那不是梦,她真的杀人了。火龙寨,那刺穿喉咙的墙头,滴落鲜艳的血滴,那带着绝望与悲愤的七十五人,在她一句话下便丢了最宝贵的生命。一条生命就像是一条长鞭,狠狠的抽在自己身上,痛从心口蔓延向全身。那真的不是梦,眼泪从眼角滚落。那么痛快的向娘亲承诺不再去银霜卫所,只在家里陪着娘亲,不就是在逃避吗。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勇敢。
一滴滴带着血腥味的咸涩的液体落入口中,蔓延向全身,最后涌入心口,疼痛缓缓褪去。东方琉璃也渐渐的平静下来,眉间似活物冲撞的物渐渐归于平静,缓缓化开,鲜艳欲滴的嫣红渐渐失去活性归于平静,再看又似眉间朱砂,妖艳魅惑。
“有用。”欧阳少泽欣喜,众人闻之也是欢喜。至于为东方琉璃的活命欢喜,还是为自己以后的可得利益欢喜,个人不同,就不得而知了。
几次划破刀口,蓝熙墨也因失血脸色开始泛白。淡淡的瞥了一眼蓝熙墨,欧阳少泽什么都没有说,更没有半点感激之色。看欧阳少泽的态度,蓝熙墨暗自苦笑,欧阳老怪果然如传言那般不将别人的生死放在心上。如今也只在乎他的徒弟。看东方琉璃渐渐平静下来,神色安静的沉睡,又喂了些蓝熙墨的血,对东方琉璃诊脉检查一番才让蓝熙墨停止了供血。
“欧阳先生,公子的毒可是解了?”蓝熙墨恭敬问道。
看在蓝熙墨献血救东方琉璃的份上,欧阳少泽淡淡道:“只是暂时压制。治标不治本。”
“主人,主的毒可是还会发作?”夜一紧张的问道。
欧阳少泽点点头不在说话,只是细心照顾东方琉璃。夜一垂下头,半晌狠狠瞪了一眼蓝熙墨主仆二人,纵身飞出山洞。他倒不怕那主仆二人会杀害欧阳少泽师徒二人,在他看来少主不下毒毒死那二人就不错了。主就是心善,若当初主不阻止让少主毒死那二人,就没人和他们抢寒潭玉芝了。
唉,暗叹一声,他却没想到就算是没有这二人来争夺,还有更难对付的冰蟒,寒潭玉芝不落入蓝熙墨手中也会落入冰蟒口中,或者掉入寒潭。几个起纵,来到寒潭。一个纵身跃入寒潭,夜一是隐卫,受过生死磨炼,水性很好。经过一番寻找,已经死透的冰蟒被他找到,长剑出鞘,取出冰蟒的胆。整个胆像一块冰蓝色的寒冰,真不知道如此冰冷的东西,冰蟒怎么受得了它在体内。蛇胆具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如此巨蟒,想必是活了有些年头了,其胆功效应该很不错。
带着冰莽的胆返回山洞,蓝熙墨争在盘膝休息,雷诺在准备吃食。欧阳少泽守在东方琉璃身边,面无表情。将冰蟒的胆双手奉上道:“主人,这是那条畜生的胆,不知对主可有用。”
接过夜一手中的蟒胆,一番检查欣喜道:“这胆对解毒有奇效,难得一见,看来那畜生活了足有五百多个年头了。”
闻言,夜一也是心中欢喜。
“恭喜先生,不知这胆可解得了公子的毒?”蓝熙墨温和一笑问道。呻吟柔和,带着关心,任谁也生不出厌恶之情。
欧阳少泽转身看看蓝熙墨,神色缓和下来道:“此胆虽有用,却也解不了阿璃的毒。不过可做为药引,配置些压制阿璃所中之毒的药。”
“欧阳先生,在下不才,家中也有些奇药,若先生有用到的可以告知,再下定当奉上,以谢公子当日助我取得寒潭玉芝之恩。”蓝熙墨对欧阳少泽拱拱手以示诚意。
“不必,药材我自是不缺。”淡淡说道,说完便不在搭理蓝熙墨。蓝熙墨见之微微一笑,不见愠色。
将蟒胆装入玉瓶之中交于夜一取寒潭之水冰封以保存药效。身上的药物有限,并不能配制出压制“锥心”的药来。
待得东方琉璃醒来已经是第二日。寒潭玉芝的不愧为灵草,即便是蓝熙墨血液中残存的药性也暂时压制住了东方琉璃体内的“锥心之毒”。再次睁开眼睛,劫后重生的她精神竟然不错。
“师傅。”东方琉璃讨好的对着欧阳少泽笑着,她知道自己昏迷之时毒发了,师傅定然是耗费不少心血。欧阳少泽淡淡看了她一眼便没再搭理他,虽然对她关键时刻毫不犹豫的选择救自己很是感动,但对她因此不顾自己性命设下寒潭玉芝还是有气。
“师傅,徒儿又让师傅受累了。”低着头喏喏的声道。看东方琉璃这个样子欧阳少泽知她所言是说毒发一事。暗叹一声终是不忍心,摸摸她的头道:“不必如此,救你的是蓝公子。”
“啊”东方琉璃愕然,不明白蓝熙墨怎么能压制自己的“锥心”之毒,难不成师傅理解错了自己话中的含义,以为自己是说将自己救出寒潭的事。难道是蓝熙墨把自己救出寒潭的?东方琉璃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欧阳少泽也不解释。
“公子醒了。还多谢公子助我取得寒潭玉芝,让在下捡回一条性命。”蓝熙墨温和的看着东方琉璃说道,言语柔和,声音磁性有力。
“公子不必客气,形式危机,举手之劳而已。我既是取不得,也不能让灵草浪费了才是。”东方琉璃平淡说道,不带一丝遗憾。蓝熙墨看的暗自吃惊,年纪,定力如此,看来这公子确实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