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漆黑的天空上缀满了一颗颗明亮的星星,俏皮的一闪一闪。月亮也偷懒待在家里过除夕,一只只红灯笼温暖着边疆将士思乡的心。家里的老娘,还好么,婆娘辛苦了,臭子该长大了吧。仰首,杯中酒入喉,腥辣的味道刺激着咽喉。桌子上是难得吃到的美食,烤羊腿,虽只有盐巴,也已经是美味,炖的烂熟的牛肉,美美的鸡汤,鸡肉炖的鲜嫩,肥美的鱼,甚至还有一盘萝卜,一碟子炒黄豆用来当零嘴。粗鲁的猜拳声响彻大营。立岗的兵士依然笔直挺拔的矗立着,神情严肃,眼中却是掩饰不住的羡慕。等吧,等换岗,我也会是那高叫着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人。
热闹的大帐,灯烛高悬,明亮如白昼,火苗跳跃,火盆烧的很旺,菜肴的种类和战士们的相同,不同的是这里的菜肴有东方琉璃带来的调料,味道自是不一样,菜肴中还多了一道猪肉炖白菜。一个简易的烧烤炉架在帐子入口处。东方琉璃贡献出两个厨师正在烧烤肉串,方法自然是东方琉璃教会的。
白云飞高坐正中首位,东方琉璃好欧阳少泽在他左手之位,其他个将领也分别坐与两边,觥筹交错间,谈笑风生。北漠的汉子,豪爽而大气,不拘节。酒到深处,忘了身份尊卑。东方琉璃笑着看着,仰首,清冽的酒滑入喉咙。不知是不是因为前世有沾酒就头痛的毛病,一直很少喝酒。这一世的东方琉璃酷爱喝酒,桃花堡里的桃花酿,莫愁村花娘子的桃花稠酒,此时入口的粮食酒,她都喜欢喝。
一双手拦下她端起酒碗的手:“莫要贪杯,喝多了伤身。”
“师傅,阿璃不会喝多的。这酒和咱的桃花酿不一样哦,您也喝点。”东方琉璃嘻嘻笑着将碗递向欧阳少泽。欧阳少泽无奈的接过碗仰首喝下,腥辣,舒服。
“东方公子,我阿西木敬公子一杯,感谢公子教我们制盐之法,让我将士们都不仅有盐吃,还有盐洗脚治冻疮。以后再也不用低三下四的求着新月国卖食盐给我们了。您就是我北漠的贵人。”阿西木摇摇晃晃的端着酒来向东方琉璃敬酒。东方琉璃一笑提起酒坛倒满酒:“干。”
有了阿西木带头,接二连三的将士们都来敬酒,感谢她传予制盐之法,感谢她不辞辛苦为冻伤的将士和灾民治疗冻疮。东方琉璃笑着一一与之豪气干云的碰杯。欧阳少泽阻拦不及,眼见着东方琉璃已然眼神迷离,面若桃花,朱唇艳丽,一时间呆愣竟傻傻的看着自己的徒弟肆意的畅饮,那晚的迤逦尽现眼底,口舌干燥间端起一碗酒痛饮。主位上白云飞身前也围满了敬酒的人,他很想走过来和东方琉璃痛快的畅饮,可是他是将军,是这西北大营的主帅,羡慕的看着围在东方琉璃身边的人,狠狠的吞下碗中的酒,碗中酒是什么滋味,他没有品出了,他的心神全放在东方琉璃身上。此时看东方琉璃已然带了醉意,心下焦急推开围着自己的将士到了东方琉璃身边。
“咚咚锵锵”一阵锣鼓声响起,新的一年到来了,军营里没有炮仗,锣鼓就是最好的炮仗,大帐外已是锣鼓喧天,。战士们的嘻笑声,怒骂声,爆着粗口,迎新年。听得帐外热闹,东方琉璃一把推开当在她面前的白云飞就蹿出大帐。
天空中星河璀璨,没有了月亮的遮盖,星星在漆黑的夜空更加的明亮璀璨。这一夜,军营里除了立岗的士兵和将领,其他人暂时摆脱军纪,畅快的闹着,笑着,尽情的思念家人。望着天空的星星,突然泪流满面。她想家了,想前世的家,想父母兄妹,想孩子,甚至想那个她一直怨恨的人。这里根本不是她的世界,再生活几年也变不成她的世界。她的心从开始就一直在流浪,没有依托,无法驻足。
轻轻的将东方琉璃脸颊上的泪水擦掉:“阿璃,你可是想家了?”轻轻柔柔的声音是白云飞,带着担心与失落。
“是啊,想家了,虎哥,阿璃想家了。可是阿璃的家在好远好远的地方,远的哪怕阿璃不停的走,走到死都回不去了。”心痛的淋漓尽致,带着笑,眼泪却不争气的直往下流。
“怎么会回不去。阿璃,你莫担心。过了这个年,我便让人送你和先生回去。”轻声的安慰。
“好。”东方琉璃乖乖的应声,白云飞口中的家和她口中的家又怎么会一样,可是她连解释都不能。她的家只能成为不能说的秘密。
“虎哥,明日阿璃和师傅便要走了,今晚阿璃陪你喝个痛快可好。”微抬头,东方琉璃轻声说。此别经年,此生恐难再相见。白云飞,她的虎哥,是她这一世从的玩伴,护着她,她虽两世为人,白云飞一直憨傻,她真的认定了他是她的哥哥。
“好,今晚,虎哥陪阿璃不醉不休。”白云飞豪情上来,哈哈大笑着说。
“师傅,阿璃今晚要喝个痛快,师傅可不要拦我哦。”对着欧阳少泽嫣然一笑俏皮道。
“不拦你,但你已是大姑娘了。我便守在旁边吧。”欧阳少泽皱眉说道。
白云飞苦笑一下,吩咐厨师重新做一些菜,烤些肉串送到他的帐中。
“老虎、杠子、鸡”两个人齐声大叫,就像时候玩游戏决胜负,此刻划起这简单的拳定输赢,酒一碗碗喝,笑声不断。
“虎哥,你酒量不行,你又输了。”
“是你耍赖,明明我赢了。”
“你输了,就是你输了。”
“好,我输了,我喝。”
“嘻嘻,虎哥,你都十七岁了,是不是该给我娶个嫂子回来了。”
“不要,我只要阿璃。等阿璃及嫡,我便去找东方叔叔和芸姨提亲。阿璃,你要等我,做我的娘子。”
“不要,你是我哥哥,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只是哥哥。阿璃不能嫁给你。嘻嘻”
欧阳少泽皱着眉头听着两人说话,眼睛狠狠的瞪着白云飞。白云飞却忘记了害怕欧阳少泽,一味的说着心里的眷恋和期望。
“够了,阿璃喝醉了,该休息了。”欧阳少泽怒喝一声抱起东方琉璃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