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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条江边,旁边是宽阔的江面,水流缓缓,若不是偶有微风拂过,真叫人以为是一面大平镜。
她感到人生很绝望,自己像是被世界遗弃的孩子,没有记忆,没有任何亲人,没有依靠,没有归宿,连她最爱的凌烨嫌弃她如敝履。她只有夏橙这个推心置腹的好朋友,以后呢,橙子会谈恋爱,会结婚生子,将来的日子里不可能有那么多的自由陪伴她。
星星一旦出生,她带着他远走高飞能逃得出凌家人的手掌心吗?
世界再大,何处安身?
这种深深的孤独和浓浓的绝望,若非经历过的人,有谁能懂?
她抚摸腹部隆起的地方,一个可爱的生命就孕育在里面,不知道星星此时此刻是在睡觉呢还是在自娱自乐玩呢?
“我可怜的星星,妈妈恐怕坚持不下去了。”她哭太久了,一开口嗓子竟干哑得自己都觉得陌生。
喉咙好痛,好干啊。
“之前我以为没有凌烨,我可以和你一起生活长长久久,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照顾。可是我今天发现我其实特别脆弱,特别需要有人爱。我爱你爸爸,也恨你爸爸。他不再喜欢我了,我以为我坚强,可以放下他,不去在意他对我的漠视。到了今天,我才发现我那都是伪装的,我的心里是多么在意他,多希望他对我笑,给我一些温暖。”她还在哭。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脚鬼使神差地慢慢走进江水里去。凉爽的水逐渐没过她的脚踝,升到她的腿肚,还在一点点上升。
她的裙摆浮在水面上鼓起来。
“星星,妈妈带你去天堂好不好,在那里我们永远在一起。原谅妈妈不能让你来到这个世界,因为我给不了你完整的、美好的家庭,所以我宁愿你不曾来这个人间受苦。”
水没到她的大腿了。
“苏姐!那是苏姐!”
路边开过的保时捷上,玲疯狂地喊着,海涛仔细一瞧,正在走向江水里的人背影和衣服跟苏薇特别像。
海涛赶紧将车停下来,和玲一起跑向江边。
“苏姐你在做什么?别再往前走了!”海涛边喊边以百米冲刺奔过去。
落在海涛后面的玲激动地大叫:“你别想不开啊!你回来!”声音都破音了,又尖又哑。
岸上远处在散步的人们听到动静,纷纷驻足望过来,有些热心肠的人也往这边奔过来准备帮忙救人。
水淹到她的腹部了,一阵清凉之感袭身而来,她浑身冷得发颤。泪水浸满了脸庞,心又痛又麻。她只觉得辽阔的天地间只剩下她自己,所有人都消失了,一切声音都远去了,任何气息都消散了。
麻,头皮发麻。
整个身体仿佛失去了重心。眼前一黑,她闭上了双眼,两条腿软到支撑不了身体而倒下去。
就这样死去吧,就这样离开吧。
不带留恋,不带留恋地走吧。
就让我这样死去吧。
“苏薇,苏薇……”
恍惚间,是他惊慌失措的呼唤,是她产生幻听了吗?
是不是要进入极乐世界了?
凌烨,凌烨,如果有来生,要么我们好好相爱,要么我们不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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