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佩使劲儿将他从位置上拉起来,一面催促着:“赶紧给他打电话,你知道他家吧?我们现在就过去找他!”
被推着前行的豆突然往后一靠,一并使得童子佩停了下来,他指了指沙发上的朋友,“这的咋办?”
“……”童子佩突然意欲消散,“你现在给他打电话,问问他在哪在干嘛!哦还有!先装作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豆点点头照做,她又遽然拉住他打电话的手,疑惑道,“慢着,你刚说这不是陈岑的大号?”
“不是啊,如果是大号我还用得着这么费劲的去找吗。”
“登录位置可以改的吗?会不会是其他人在借陈岑的名义散播消息呀?”童子佩的眉毛拧在一块儿,很快,她又摆手改口,“不不不,你还是先给他打电话吧,我脑子现在好混乱。”
豆一面将手机贴在耳边,稍稍晃着脑袋看她,“哎,你瞎着急也没用啊,等会直接问他不就得了…”
“我这不是瞎着急好吗!!我脑子里面现在都已经预想出至少十种阴谋了!!”
她急得直跺脚,这一举动在豆看来,不禁让他觉得,这会儿的童,居然透露着些许女人味儿??
电话一通,豆便用嘴型对身侧的人道:‘啊,通了通了!’,他一面拿下手机打开免提 “陈岑?”豆试探性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啥事啊豆?我在吧,你要来吗?”陈岑的声音听上去很随性放松。
豆看了眼童子佩的眼色,见对方一直在冲自己摆弄着嘴型,可是他就是破译不了她想表达的内容…
他一脸问号的冲她无声地‘啊?’了一声。
童子佩又着急又无奈又想揍豆,他是蠢吗!?
她白了他一眼,直接抢过他手里的手机,尽量将语气放缓,“你自己吗?”
“我去,你谁!吓我一跳,差点以为豆雌雄同体…”话语刚落电话那头就传出了浪荡的笑声。
“……”豆一脸黑线的看向童子佩,眼神像是在说,谁让你说话了!!
他接着冲手机骂道,“我雌雄同体你妹!!刚才那是童的声音好吗!!”
“哦,原来是童啊,我打着游戏呢,没注意听,咋啦咋啦,找我啥事儿?”
游戏?豆和童子佩相视了一眼,两人在下刻同时冲对方点头,
豆直接冲电话那头发起了游戏申请:“我们想叫你打游戏呀!你这盘结束了就来我家找我!”
“童去你家找你??”紧接着,陈岑发出了单人式起哄声,“你俩有情况哦!!”
“……”这回换作童子佩一脸黑线了,她并非有意的嫌弃眼神,被豆捕捉得正着。
豆瞪她,她视线闪躲着赶紧走开,来到了沙发边坐下,用朋友开脱中——“雀雀呀,好玩吗~”
见她这一反应,豆只觉好笑,他继续冲电话那头说,“我俩要是真有情况还会叫上你啊,哎,废话不多说,来不来,你来了我们刚好凑个三排。”
说着,豆一面走向沙发,往后一躺,继续瘫着,视线不停狂扫身前的人。
“kk,我这盘快结束了,给我十分钟!!”
“你是说十分钟结束游戏还是十分钟到我家?”豆问。
“十分钟到你家!”
“k,白。”说罢,豆便直接挂了电话,“他十分钟内到。”
“我没聋。”童子佩抿了抿嘴扭头看他,一面盘起腿,“不是我说你,你有这技能怎么不早说?”
“我早说的话…”他故意停顿,用下巴点了点门口处,勾起嘴角一面道,“我家门前那块地板现在就不会这么干净了~”
童子佩扬起手来就是一巴掌,落点在豆的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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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乡道上,两道光线由远至近,轮胎摩擦地面碎石的声响,在此刻显得格外突兀。
相比繁华热闹的城市,乡镇上到了夜间极少有人外出,更何况是年初这样的气温。
周围很静,静得让人打怵。
轿车驶入一座黑灯瞎火的破旧工厂大门,伴随着引擎声熄灭,车上走下了一袭黑衣。
微风使得散落在门前的落叶淅沥作响,这会儿唯一的照明物只有上空的月亮。
男人压低棒球帽的帽檐,下意识望了望周围,他径直上前。
一推开门,‘咯吱咯吱’地响得有些刺耳,门上的木头已有些许腐朽。里头很暗,只有几道透过窗户投射在杂物上的月光。
男人抬起戴着黑手套的手,啪嗒一声按下了简易吊灯的开关,眼前顿时变得一片橘黄,他的脸也随之暴露在了灯光之下。
周遭的装潢跟八九十年代的风格一样,散落在地的废弃工具和机器,显得整个空间凌乱不堪,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一声敲击铁杆的声响,惊动了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的顾望迁。
他拖着左侧的折叠梯,缓慢地走往光线昏暗的身处。
很快,铁与铁之间的碰撞声充斥着整个密闭空间。
打开铁门,他看了眼趴在自己脚边的长发女子,没有稍作停顿,而是继续拖着折叠梯走进隔间的角落。
踩上折叠梯,顾望迁麻溜地将天花板角落的监控拆下,一并将其攥在手中,重新走向那看上去毫无生气的人。
他在她身边蹲下,朝她的脖颈处伸出手,女子微弱的脉搏仿佛在告诉他,她将不久于人世。
她突然抓住了顾望迁想要收回的手,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求…求求你…放……”
然而下刻,顾望迁冷静且果断的甩开了她。
他起身往外走,一并将铁链重新套上,锁头锁死的那‘哒’地一声,于她而言就像重新跌进了深不见底的渊谷。
再次回来时,顾望迁的手里多了一个纸袋,他朝隔间里一扔,一瓶水从摔落在地的纸袋中滚出,正好停留在了她的手边。
她动了动手指,显得毫无欲望。
“下次来的时候,我不希望再听到你的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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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这样的凛冬,广场舞大妈依旧坚持不懈。篮球场上有不少抱着篮球的少年,跑跑停停,绿荫道上也有三两成对的人在进行饭后漫步。
见月盘着腿在草地上坐着,将画架摆好后,她从画具袋中拿出了木炭条,开始望着眼前那一道道移动中身影迎接灵感,不觉中竟出了神——
散步的人已走远,篮球场上的少年们也来回跑了不知几个回合,广场舞大妈的移动音箱亦是一首接着一首的放出。
待她缓过神后,眼神中闪过些许错乱,先前脑海中的人,竟是那天牵着两只猪来找她的涂予安。
她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晃着脑袋试图晃掉那不停闪过的画面。
“靠!我的大脑一定是遭到了恶意入侵!”她冲着空气闷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