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四下静寂,远处传来了悠悠的琴声,琴音低缓,如泣如诉。
轻歌蜷缩着窝在床头靠墙背对着,竖起耳朵,听了一整夜的琴声。
“哪里的琴声,扰了人一整夜”那个婢女进屋来伺候她时候,叨念了一句。
轻歌不语,利索地自个换上衣裳打了个结,熟门熟路地拿着一根长棍走到了水盆旁,开始梳洗弄妆。一旁的婢女呆愣着看她一步又一步为做好所有一切,她感慨万千,这样的女子哪里是个盲眼?做事行云流水。
轻歌梳洗完毕,淡淡地开口道:“嗯你也别介意,那是公子在弹琴”
婢女张张嘴终究是没敢再说下去,倒是轻歌继续说:“你也无需为我不值,我和你是一样的”一样的奴婢。
“他的琴声,我很久没听到了”她回想起在南阳的日子,主唱婢随,一曲一舞,他弹的琴声真的很好,曲调悠扬,偶尔低沉,低沉至极时,最是伤人。
“我……听说昨夜王城地牢里死人了”婢女虽然不懂政事,但八卦还是要说说的。
“哦?动手了”轻歌迈步走至床前,端正不阿,有股君临天下,傲世九天的感觉。
婢女瞪大眼,干杵着,嘴里想说的话,含着一口水硬生生地一下子给噎下去,点头道:“是”。
“你怎么了,不往下说?”记得这个时候该是有下文的。
南国王城地牢,一夜间被人血洗,血腥味弥漫在整个王城里,天上的乌鸦盘旋在高空半个月都不曾离去,百姓们对此现象,津津乐道,传的是:天之将变,内忧外患。
“你领兵守着这里,我回去自会处理好一切”昨日言歌对血痕说着。
血痕拍拍好兄弟言歌的臂膀,惟愿他安康:“此去惊险万分,你务必小心”
琴毕曲终,轻歌早早地站立于一旁。她朗声说道:“许久未听公子弹琴,这一曲,真好听”没有恭维的意思,确实是好听,低沉时就如那闷热天里集聚的乌云,情绪低落到极点,接着一场漂泊大雨,琴声嘈杂,杂中有序,有那么一刻会让人听得以为琴要断了,然而这就像在雨中挣扎,挣扎过后终会见彩云。
血痕转身抬眼,看着轻歌,憔悴了不少,头发虽然扎的面上看得过去,可是还是少许凌乱的杂发遗落下,顺着她耳后跟落下,扎起头发的轻歌,脸很是瘦,脸色也有些显得青涩,唯一不变的是她身上那股子里的傲气,他有时候会觉得轻歌这样的女子该有个好归宿,不必随他四处漂泊。
血痕杵着在原地,久久不说话,轻歌看不见,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有些慌乱,沉吟了会,说:“公子,您可是在为殿下的事忧心?”
“忧心”他忧心,他心心念着家仇,如今那人却牵制着国家的命脉,当这两者慢慢地混在一起,他有些茫然了。
“不知是不是大战将其,这几日我总是梦见云墨”他眼眸中渐渐地浮现出云墨在河水边倩影,归期将至,他心里说不出来的欢乐,嘴角不经意间划出一抹笑意。
轻歌看不见,她可以想象,他高兴,他这样的人,快意时候,就会做梦,常人做梦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做梦确实因为快乐,而有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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