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落歌》 第七章 变化

    时间过得充实又快速。吕歌旋和我都没有再提那个平行时空。因为我们在现实时空已经很忙。

    周五下午一点就要开始一周一次的周测了，时间密密麻麻地塞满整个下午。从一点开始规规矩矩地按照语数外物化生政史地的顺序一门一门考，每门半个小时，每门间隔的时间为十分钟。

    估计七点多就可以结束了。结束了估计就可以回家了。

    为了复习，我和吕歌旋把所有的自习课都用来背政史地了。因为老师内容会涉及到每本书的前两章，所以在走过了读每本书全部内容的预习阶段，我们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每本书的前两章。

    我因为紧张，把语文书前两章出现的所有古文默了不下五遍，担心测试的时候反应不过来，并且书下注解也必须一个一个像背单词一般的反应迅速，其实古文也是一种语言，对于新“词汇”，必然要保证这种庄严感。

    我很兴奋的是历史这门科目，多看几遍就知道编者在用什么样的思绪来排版的。中国古代史的前奏刚刚拉开，极其精湛。我明白我之所以再三强调历史书是极其精湛的，是因为我明白一件事，对于历史，课外知识的补充再重要不过了，为了避免我把这门科目学的就像死记硬背，我还着手准备买一些中国史来啃啃。

    对于我周围的这些同学，大家都能保证在每节新课后高效率高质量地完成课后作业，我还是觉得，既然难度不大，必然取胜。

    数学的课外习题。妈妈早就在暑期给我买好了，我做了很多，也做得很顺，这让我自信地拿满分都不是问题。

    英语不提。实在容易。我自信地看着吕歌旋在默默地背单词。

    物理化学生物还学得浅，暑期都已经学完了整本书，初级版的知识会容易懂得多。

    直到现在，我仍然是对整个考试所有科目充满自信的，除了有可能会卡住脑子的古诗词。

    这是在周四的最后一节自修课。在把所有作业做完之后。我陷入了发呆状态，脑子里迅速地划过一个又一个的念头。

    “喂，你又在干嘛？”吕歌旋明明在看书的，突然扭过头恶狠狠地盯着我，用不打扰别人的最大声音问道。

    “发呆啊。”我懒洋洋地回答他。

    “浪费时间啊？”他继续问道。

    “才没有，我在冥想。”我看着他的眼睛，还有那长长的睫毛。

    “怎么？想什么？平行时空？”吕歌旋仍旧问。

    他说平行时空？

    他也在意这个吗？

    “没有，想考试。”我趴在桌子上回答他。

    “这有什么好想的？”吕歌旋突然就有种天然的胜利者的傲气。

    我猜如果我不找点事情做，他一定会继续问个不停。

    因此，为了让他住嘴，我从桌洞里拿出了他借给我的那本《thekiterunner》。

    但是他一提到平行时空。

    我又没心思也没有念头看这些闲书。

    想再去。

    但是不能冲动。

    于是我翻开那本大本子，是吕歌旋在开学的送给我的那本。

    我在上面写着计划。如果要去那个平行时空要准备什么。

    除非是选择周末的时候，去，然后，要有时间概念。于是我在本子上写了时间概念四个字，冒号，对，可以用沙漏啊，方便。

    那么我们要有一个计时的沙漏，一次去两个小时吧，不大会影响什么，而且是周末。

    有那种一次性十五分钟啊，半个小时的好看又容易携带的沙漏吧。

    “我们要带个沙漏去。”我碰碰吕歌旋的手肘。

    “还说没想。”吕歌旋看都没往这边看，有些生气地说道。

    “那不是你提，我才想的吗？”我理直气壮地回答他。

    “对啊，不然没有时间概念。”

    “这个周末去好不好，两个小时。”我轻轻地问吕歌旋。

    “好。”吕歌旋回答了我。

    我感到极其得欣慰，于是继续看那本小说。

    才看到第二章，看到可怜的哈桑被愚蠢的士兵嘲讽他的母亲。我的肚子里也充满了愤然。这些人真蠢，脑子里只有这些，似乎只有提这个才让他们宽心并且充满骄傲。

    我设想如果当时我在场，可能不会像书里的“我”一样，拉着哈桑，只让他往前走。我会控制不住情绪地大声喝骂他们，即使我打心底里害怕他们会上前来欺负我们。

    “他们认错人了。”

    我不知道。怎么选择是对的。

    当恶人以恶意对待我们的时候，我们应该做什么呢？除了以恶报恶，我实在没有办法忍气吞声。

    即便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善待他人，宽容他人。

    我很想问问吕歌旋他会怎么做，但又害怕他跟我想的会完全不一样。我忍住了不问，这个问题应该独立思考，并且再自私地以为我们的认知是正确的。

    前排的同学已经开始把书堆得和他的脑袋一样高了。看起来他没有主动收拾的能力，使用过的书只会摆在桌子上，我用笔碰了碰他的后背，跟他说道：“把你的书收拾到书箱里吧，老师会说的。”

    他向我表示了谢意，并且很快地把书收拾好了。

    我合上书，把它放进了桌洞，轻轻地放下桌面。我翻出了前天晚上写的学生会申请稿，然后审读了几遍，修改了其中的少部分句子。

    递给吕歌旋后，我想等待他的回复。

    就看见他扬起笑脸，然后没忍住地笑出声来。

    “喂，你笑什么？”

    他在上面写了几句话后，把稿纸还给我。

    红笔刺眼得很。

    “句子通顺，感情丰富，介绍详细，不符合事实。”

    随后我把纸叠起来，假装没看到最后一句话。

    终于等到响起了下课铃。

    教室里许多同学纷纷起身，吃饭去，吕歌旋也起身了，他要去打球。

    “我也想去，带我好不好？”我表示出可怜的模样，双手抱拳的前后摆动。

    “不带。”

    我被他拒绝了之后，趴在桌子上，看教室里所剩无几的同学。

    我突然觉得有些陌生，因为快一周了，我认识得还是只有吕歌旋。同桌果然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奇特的不可避免的存在。

    好吧，那我要让你尝尝失去可爱的同桌一个晚自习的时间。

    于是我收拾好书，放进书包里——在教室里实在太乏味了。

    我跟班主任请了假以后，想去图书楼待着，那里多半是高年级的同学自习的圣地。

    我背着书包走过空中走廊来到图书楼，下到三楼的图书室。

    里面不够安静，一排排书架站立得很孤独，除非有什么意外，否则它们永远不能触碰到彼此。

    这里学习氛围不强，不像平行时空里那个图书馆的感觉。这倒是让我很舒心，我能做其中最认真的为数不多的几个。

    我这种想法肯定是心理变态。

    而且事实也不是这样，对，这“不符合事实”。

    摊书在桌子上，我看见了前面有一对高年级的戴眼镜的学长学姐们在做题。学姐总是会停下笔轻轻地问学长一些问题，然后学长用那种浑厚的声音，就是压制不了的音量来替她解释。

    我看着学姐的背影，扎着马尾辫，头发垂直地贴着背面。我看不到她的脸，但是偶尔会看到她的耳朵，白净小巧。

    而且，即使隔了这么远，我还是能感觉到她的焦虑，那种拼命地想上进的焦虑。于是我也就原谅了他们制造出来的额外的噪音。

    学长的冷静和吕歌旋差不多，不慌不乱地替学姐解答。

    “你来这里干嘛？”只见此刻吕歌旋手上拿了瓶喝了几口的矿泉水从我身边走过，然后坐到了我的对面。

    他什么也没拿，我的意思是，什么书都没拿。

    “你来这里干嘛？”我反问他。

    他呵呵笑出声来。

    “找你啊。”

    “找我做什么？”我刚问完，便看到他从书架上拿了本书下来看。

    于是陷入了一片寂静，过了很久，放学铃声响起，看见他手上的那本书已经看到最后几面了。我才发现，因为他，我也认真了这么久。

    “回家了。”

    他拿着那本书到管理员那里登记。

    比我还爱书的他。

    我躺在家里的床上想着。

    爸爸今天回来得很早，这让我很开心。他替我带了许多甜点，还准备了两个菜肴。

    我没有吃晚饭，于是便十分饥饿地盛了一碗饭，坐在餐桌上吃，他见过我后就回房间了。

    我抿着鱼刺，吐出来，觉得胃获得了充实感。

    吃完最后一口饭后，我收拾了饭碗后，把剩余的菜清理掉后，去厨房里把碗筷都洗得很干净并且放回碗架后才安心地回了房间。

    我盘着双腿坐在地上，手上拿着地理书，我边捏着脸边浏览上面的等高线图和河流分布图。

    平行时空是没有暗夜的，进入平行时空的人都是“优秀”的，这个词曾在培训向导老师口中提到。经历过第一次的人，第二次就会明白平行时空是不可能久留的。每个来到平行时空的人都会被引导学习，变得更优秀。每一个训练的培训期是100个小时。进行登记的人会被通知参与训练的时间。因此，越是擅长利用平行时空的人，越能取得常人无法达到的成就，与此同时，他们几乎会透支使用他们的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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