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云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兰香望了她一眼,小心翼翼的开口,“王爷回来了?”
他该是在南齐打仗才对!
崔云又盯着那几个字看了看,兰香浅咳了一声,“许是,许是王爷误会了什么。”
他上次走的时候,便对她有诸多误解,如今又来一样。
崔云将信纸折好,寻思了一下,“他这是怒了。”
上次便不由分说的给她肩上来了那么一下,如今若是再见面,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
兰香默,半响问她,“那女郎,我们该怎么办?”
如今唯一明智的选择,大概就是即刻启程回平城。留在建康的时间越多,拓跋屺的怒气便会越大。
崔云走至书桌前,提笔,一封信写好,装进信封交给兰香,“快马送回平城,告诉他们,务必尽快办妥!”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崔云让崔府的人将她这次来建康的消息,以及来建康的原因散播出去。
她来,只不过是为了调查清楚崔九郎逼死良家女子一事。
至于与王七郎同行,一切皆是巧合。
拓跋屺肯定是不信的,但至少不会再有那么大的怒意。
可这信大概还没到平城,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崔云领着兰香正在领略建康的风土人情,温远根不声不响的堵在了她们前面,铁青着一张脸,“女郎。”
崔云下意识的心口一紧,眼神在四周乱瞟,一边却还是故作镇定的开口,“嗯,你回来了。你家王爷呢?”
温远根瞅着她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不禁有些生闷气,“王爷前面保家卫国,女郎倒好,在这里玩起了红杏出墙。”
兰香忍笑,崔云眼神收回,望着面前的人神色不善,“谁红杏出墙?”
温远根不接话了,只黑着脸又开口道,“王爷说了,自古以来,红杏出墙的女人皆都没有好下场,女郎该读过《女诫》。”
这话说的很有水平,含而不露的表达了,她若是再不好好表现,必将没个好下场。
崔云望着他,眼睛笑的微弯,“哦?这话是你说的,还是你家王爷说的。”
温远根被拆穿了谎话,面不改色,“最近我北魏兵力南下,北边的柔然以为我们国中无人,正蠢蠢欲动。建康城离柔然仅数百里,女郎还是尽早回平城的好。”
这是正事,崔云点头,“我知道了。”
街上人来人往,崔云微微挑眉,“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温远根瞄了她一眼,“不用。王爷让我转告,你若再敢与王七郎私下来往,等他回来,让你哭都不知道怎么哭。”
崔云琢磨,这大概又是他假传命令。
不过拓跋屺亲手所写的信那么快就到了她的手里,足以说明他已经回了北魏。
当下,她放低了姿态,“此间事了,即刻回平城。”
抬头,温远根望了她一眼,转身很快的消失。
直到晚间,王七郎还没回来,崔云一时间便想起了早上兰香说的话,见那神医,必先脱衣?
王七郎这一脱,不会是出事了吧?
还没待她笑够,兰香急匆匆的进来,“女郎,有人找上门了,听人叫是崔九郎。”
这人阴险,昨夜派人一路尾随,知道了他们的住处。
不过大概也是王七郎没特意吩咐,否则有楚居的侍卫在,他们怎能轻易被跟踪。
崔云正着了中衣,趴在小榻上,一勺一勺的喝着冰镇莲子羹,闻言,眼皮都没抬,“他来找我?”
兰香不由的一缓,“嗯,都到门口了。”
话音还没落,门就被推开。
酒楼的小二急的额头都冒了汗,只满脸歉意的望着榻上的人。
崔云却是动作迅速,扯过一旁的外衫披在身上,抬眼冷冷的瞧为首的人,“我当是谁,建康崔九?”
兰香微抬下巴,让小二退下。
小二点头,这才如释重负的跑下楼。
崔九郎身后跟着十来个家丁,个个身强体壮。明眼人一瞧便知是来找茬的,可都这么长时间了,楚居的侍卫还没出现。
崔云便想,这定是不到关键时刻不出手了?要不,就是王七郎故意的。
崔九手上依旧执了一把扇子,竹骨清透,眉眼转动间,带了几丝风流。端不看别的,他这模样,往那一站还挺让人赏心悦目。
“你认识我?”他的声音倒是带了笑意,“昨夜那戴了面具的,果然是你!”
他说这话时,面上的神情带了几丝得意,几丝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满足。
崔云没承认,却也没否认,望着他,眼睛微眯,“建康城崔九郎,大名鼎鼎。我认识,也不足为怪。倒是你,崔九,外面天黑,你却忽然闯入我的房间,这就大大的不妥了。”
兰香重新给崔云舀了一碗莲子羹,崔云慢条斯理的接过,“昨夜那人是我又怎样?你是来替你的心上人寻仇的?”
崔九一掀长袍,坐在她对面,摇了摇手中的竹骨扇,大笑,“小女子而已,九爷犯得着和你过不去?”
崔云望了望滴漏,已近戌时末,莲子羹喝了两口放下。
她望向他,等着他的下文。
崔九眼神便落在她的脸上,“瞧你长得小模样还算端正,不如就随我进府当个十七房,如何?”
他说的半认真半假,等她真入了他的府,他必定天天折辱她,看看她还怎么高傲的起来。
这是要先礼后兵?明明是一副找茬的架势,偏偏装的像模像样。
兰香一直规规矩矩的站在崔云身侧,此刻闻言,微侧头,恍做不解的看向崔云,“女郎,莫不成是我听错?有人要纳你为妾,还是十七房?”
崔云扶额,笑,“我倒是也头一次听说这种笑话,建康崔九,你好大的口气!”
拓跋屺若是知道,单单一个建康的崔氏旁支,就敢扬言要纳她为妾,大抵是要觉得里子面子都丢尽了吧!
崔九何曾受过这种待遇,当下脸色便变了,“无知妇孺!九爷我以后可是建康崔氏的家主,你敢如此!”
他说着,一挥手,那些家丁即刻的上了前。
眼瞅着那些人的手就要碰到崔云,崔云却动也未动,眼睛微眯,声音慵懒,“你们就这么瞧着,让他把我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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