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了，九点准时要打卡的，现在都已经八点五十五分了。
不用这么倒霉吧，上班第二天难道就要迟到！
陆展颜不禁有些懊恼，昨天晚上整理完这些文档已经过了凌晨一点，手机又忘记充电，闹钟没有响，早上就差点起不来。迟到已经是不可挽回的事情了，虽然明知道是迟到，她还是加快步伐往公司里冲。
气喘吁吁跑到电梯一看，里面竟然人已经满了。
她着急要上楼，想要抓住最后的几分钟顺利打卡，扭头望去，一眼看见旁边的电梯没人，也没多想就进去了。
她刚要按下键，却看见秦世锦走了进来。
他只简单地穿了黑西装白衬衫，除了一对英式袖扣，没有多余的装饰，整个人干净清爽，俊彦漠漠，挺拔英俊。
迎面而来的气息，让陆展颜怔愣了下，顺带按了他的楼层号码。
只是当电梯门合上的刹那，陆展颜看到了外面的职员望着他们，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要用这种表情？
而且这部电梯明明只有他们两个人，为什么外边等电梯的人却不进来？
难道他们不急着打卡吗？
她正狐疑那些眼神，却听见他低沉的男声，秦世锦开口问道，“这个时间，你已经迟到了。”
陆展颜有些羞愧的垂下头，郁闷说道，“早上起晚了。”
“上班第二天就迟到。”他替她下了定论，陆展颜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天知道她才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得那样失职！
“我不是故意的，因为昨天晚上……”陆展颜闷声开口，想要解释。
可是他并不给她机会，沉声打断了她，“我没有兴趣听你的理由，迟到是事实。”
还想要解释的话语，在顷刻间全都吞了回去，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更悲剧的是，她竟然还认同他所说的。
的确，她迟到了，这是事实。
眼看着电梯就要升至企划部，陆展颜准备着就要离去。
数字跳到“16”，电梯随即退下来。
陆展颜迈开步子，走到他身边，电梯门打开的刹那，她听见他说，“一个员工，如果连工作时间概念都没有，那么你没有资格在中正待下去。”
陆展颜整个人一凛，咬牙说道，“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迟到！”
“陆展颜，你进来一下。
”这边陆展颜刚进部门，就被严肃了一张脸站在门口的周主管喊进了办公室。
“好！”陆展颜急忙应声，来不及放下东西就跟着她进去。
办公室里，只有她和主管两人。
“你迟到了。”周主管公事公办的态度，一丝不苟。
“对不起，周主管，我不是故意的。”陆展颜低声道歉，这一次，她没有再做解释。
有了之前电梯里的训斥，她也似乎明白到，结果比一切都重要。
解释也只是为了让自己推脱责任，找个借口而已。
“你迟到了整整三十五分钟！”周主管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时间道。
陆展颜却是一惊，明明只有五分钟呀！
瞧见她诧异的神情，周主管将一本手册放到她面前，“公司手册第二页第十条，实习生要比正式员工提前半小时达到公司，这是公司规定。”
陆展颜拿起手册一看，果然是这样。
“对不起，周主管，不会再有下次了。”她诚恳地弯腰道歉，将一直抱在怀里的文档轻轻放在桌上，“这些资料我已经汇总好了，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先出去忙了。”
周主管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翻了翻厚厚的文档，“你已经汇总好了？”
这个工作任务是昨天她下班之前才交给她，以为怎么也要两天才能整理出来，没想到这么快。
“是，也检查过了，不会有什么问题。”
“出去吧。”周主管脸色稍缓，语气却依然严厉。
挨了训的陆展颜一出来，就发现同事们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劲。
她愣了一愣，却是有些困惑。
陆展颜一坐回到自己的办公位置，部门里就响起非议声。
“陆展颜，看不出来你胆子很大嘛。”平时总打扮得光鲜亮丽的赵美人越众而出，细长的双眼不悦地打量着她≡美女也是部门里的组长，而且之前有幸借调去秦世锦身边一回，于是就自视甚高。
“还真是看不出来，居然用这招去接近锦总。”有人不屑地附和哼了声。
陆展颜面对她们的故意讥讽，显得很平静，“我不太明白你们的意思。”
她实在是想不出，她是哪里招惹他们了。
真要算起来，也就只有刚才，她和他搭乘了同一部电梯而已。
“还装傻？你难道不知道那是锦总专用的电梯吗？”赵美人尖锐地指责。
陆展颜又是一愣，她怎么会知道那是他专用的电梯？他为什么也不提醒她一下，害她一下子成了公敌！
“我并不知道那是锦总的专用电梯，只是因为迟到了太心急所以才进去的。”陆展颜蹙眉解释。
一群人半信半疑的看着她，但是显然对她依旧鄙夷。
陆展颜不再多说什么，坦然地工作。
虽然陆展颜已经解释了原因，她是误打误撞才跟秦世锦搭了同一个电梯，但是大家看她的眼神还是那么怀疑，奚落嘲笑也是不断。
“她那个样子，锦总会多看她一眼才怪！”
“不知道锦总有没有跟她说话？”
“都说了锦总不会看上她，她是想飞上枝头想疯了吧！”
“不过也许她说的是真的，我看她也不像是那么有心计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呢。”赵美人对于电梯事件还是一肚子怨气，对着陆展颜左看右看都是一个不满意。
部门里的谈论姑且如此，陆展颜也没有在意。
只是最让她诧异的是，当天下班后，陆展颜走在大厅里，竟然被人指指点点。
“喏，就是那个女孩子，听说她啊，在电梯里向锦总爱慕告白呢！”
“不是吧？这么主动？”
陆展颜只差用挎包挡住自己的脸，真是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秦世锦，他一定是她的克星……
※※※
那几天整个公司上下疯传她爱慕总裁大人，不惜进专用电梯告白。
陆展颜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加兢兢业业的工作，完成交给她的工作，任由他们差遣也是任劳任怨。
几天过后，众人看她的脸色都和缓了，奚落声也渐渐的小了。
眼看着夏季到来，港城酷热难挡，却又时不时来场雷阵雨，暑气氤氲。
陆展颜刚做完一个报表，抬头才发现同事们全都走了。她保存好数据资料，关上电脑又关了办公室的灯下楼。
等到了底楼大厅，才发现又下雨了。
此时正是华灯初上，大雨散布路灯之下，却犹若冰凌，到处都湿漉漉的，偶尔夹杂一两声轰隆的闷雷。
陆展颜有些无奈的站在大厦门口，犹豫着她该怎么回去。
她又忘记了带伞……
“锦总，萧经理。”突然，巡逻保安的呼喊声自身后响起。
陆展颜整个人一僵，只觉得自己倒霉到家了。
又是下雨，又要遇见他。
她才不想和他碰面，更不想和他再传出任何绯闻。
秦世锦与萧墨白并肩走着，两人都看到了徘徊着等雨停的陆展颜。
萧墨白定睛一瞧，思忖了下认出了陆展颜，不就是那个特别的女孩子么？
萧墨白眼底的惊讶一闪而过，又疑惑地侧目瞧一眼秦世锦，低声说道，“她是在等你？”
“不是。”秦世锦淡淡道。
“那她就是被雨给困住了。”萧墨白温雅笑道，朝着陆展颜走去，“我这边有伞，一起走吧。”
陆展颜瞧见了萧墨白，自然也瞧见了秦世锦，却是一下避如蛇蝎，只将手中的包举过头顶，“谢谢你，不用了。”
话音一落，她就冲进了雨帘里，被豆大的雨珠砸得差点睁不开眼睛。
秦世锦皱了下眉，瞧着她奔跑在雨雾中，那抹身影迅速消失。
萧墨白收回视线，扭头问道，“她不会是公司员工吧？”
“还不是，现在只是实习生。”秦世锦撑开伞，徐徐说道。
萧墨白嘴角的笑带了一抹兴味，“她怎么进公司的？锦，你不会真对她上心了？”
秦世锦撑着伞走入雨中，萧墨白也撑开伞跟在他身边，“真是你将她弄进来的？”
“满分论文毕业，学衅荐的毕业生。”他淡淡的说。
萧墨白略有诧异，似是不敢相信，“满分论文？那还真是厉害。”
萧墨白忽然想到什么，狐疑问道，“听说最近公司里有个女职员当众进电梯向你告白，难道就是她？”
有这样的传闻？秦世锦凝眸，“没有这回事。”
一折，陆展颜也在中正快满一个月了，她在企划部的工作也渐渐上手。
虽然告白事件的流言还没完全过去，不过拿这件事非议的人也少了，毕竟之后，她和总裁大人连一点接触都没有。
大家对她的态度也好赚了许多，没有之前那么排斥挤兑。
周主管交给她的工作也慢慢的多了起来，虽然很多任务并没有规定时间，陆展颜却还是习惯当日是当日毕。
因此，她几乎天天都要留在公司加班。
这天她正埋头做一份企划书，这是中正集团为增加企业形象而召开的媒体发布会，其中也有公益活动做噱头。
周主管的原话是让她先试试看，准备好后交给她过目。
陆展颜当时站在周主管的办公室，十分茫然，“主管，这么重要的企划书，真的让我做？”
“只是让你试试，过不过关还是未知数。”周主管皱眉，似乎不太满意她问题太多，“所以你不必有什么负担，去忙吧。”
“好，我会努力的。”
陆展颜立刻去资料室借了中正集团自创立以来几乎所有的资料，一投入进去就忘记了时间。
直到听见“砰”的一声。
那是从周主管办公室传出来的，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陆展颜吓了一跳，抬头一看，除了自己的办公桌上还亮着小台灯，办公室里一片漆黑。
她忙跑过去敲门，却又是“砰”的一声。
这下子，陆展颜急忙扭转门把，门应声而开。一眼望去，就看见周主管脸色惨白的躺在地板上，文件档案散落一地，旁边倒着一把椅子。
“周主管！”陆展颜惊惧呼喊，忙将她扶起，只见她脸色苍白，呼吸急促，
“主管，你怎么样？”陆展颜急急询问，担忧说道，“我叫救护车！”
周主管勉强睁开眼，说话却依旧顽固，“不用！休息一下就没事！”
陆展颜见她情况有所好转，忽而想起什么，转身就往茶水间跑，找到方糖罐子，替她冲了一杯糖水。
“主管，喝杯糖水吧。”陆展颜端着杯子折回，扶着周主管喝下了。
喝下后周主管的脸色好了点，呼吸也不像刚才一样急促紊乱，渐渐变得平稳起来。
“好些了吗？”陆展颜担忧问道。
周主管点点头，大概因为生病的原因，她的神色不像平时一样严厉，声音轻和，“扶我到沙发上去。”
陆展颜又奔了出去，这次她拿来了一块巧克力。
周主管微愣，沉默接过。
“吃点甜的就不会难受了。”陆展颜一边说着，一边将弄倒在地的椅子扶起。
周主管吃着巧克力，瞧着她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低血糖？”
陆展颜又开始收拾洒了一地的纸张，轻声说道，“我有个朋友，她也是低血糖。念书的时候常滁记吃饭，身体不大好，每次吃点甜食就会好些。”
陆展颜微微垂下眼帘，目光有些黯淡。
许静离开已经大半年了，一直没有和她联络过。发去的邮件也仿佛石沉大海，没有一点音讯。
就像当时的宋文诚一样。
陆展颜想，她大概是学业太忙，无暇顾及吧。
“这么晚你怎么还在公司？”周主管又是问道。
陆展颜老实说道，“我想抓紧时间把公司历年的发展与理念弄明白，没注意到时间。”
周主管眼里多了抹赞赏。
她已经记不起，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么认真努力的人了♀个新来的女孩子不像办公室其他员工一样，对上司阳奉阴违，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或者只顾自己不管别人那样趋炎附会。
捡起好散落的纸张，陆展颜认真提醒，“主管你有低血糖，平时一定要按时吃饭。今天就不要加班了，早点回家休息吧。”
周主管瞧着她叮咛的涅，难得露出了笑容，她已经恢复了体力，起身将文件资料锁好，“你也早点回去吧，企划书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来，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
陆展颜心中一喜，“谢谢主管，我会的。”
其实周主管，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
※※※
不过两天，陆展颜就将熬夜做好的企划书交上去了。
本来也没抱什么消，周主管既然让她不必有负担，那么她一定也有别的准备。
只是这天周主管从办公室里出来，拍了两下手，严肃说道，“暂时放下手里的工作，我有件事要说。”
众人连忙放下手里的工作望向周主管。
“刚才锦总的助理打来电话说会场人手不够，要从我们部门抽调人过去协助锦总，你们谁愿意去？”
周主管的话音刚落，女职员们全都激动不已，争相举手。
陆展颜站在后边，只有她没有举手。
周主管的目光越过众人，直接看向陆展颜，点名说道，“陆展颜，你去。”
众人都惊讶，包括被钦点的陆展颜。
所有人都看着她，目光复杂。
“主管，她只是个实习生，怎么叫她去呢？”赵美人第一个不服抗议。
周主管目光犀利，冷声说道，“她只是实习生，但是你们所有人交上来的企划案，还不及一个实习生。既然被采用的是陆展颜的企划书，我让她去会场有什么不对？”
陆展颜愣住，她这才知道自己的企划书竟然被采用了。
这下众人看她的眼神都多了些惊奇。
又听见周主管道，“陆展颜，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陆展颜急忙应了声，拿起挎包出了部门。
当她赶到会场的时候，发布会已经开始了。
发布会设在一家五星酒店里，雪亮的灯光下，镁光灯打成一片，到会的媒体记者大概有上百人，有秩序的坐在台下。
站在台上的秦世锦非常英俊，举手投足优雅贵气。他宽阔的肩膀与平直的脊背锋利而坚硬，他的语速不疾不徐，却那样镇定自若，光芒像是从他的身体里直射出来，异常的炽热，让人心中萌生崇拜。
“天，锦总好厉害！”耳畔有同事忍不住惊呼。
陆展颜站在一旁，不由自主地点了个头。
这次的发布会十分成功，陆展颜与公关部合力维持好秩序直到发布会完满结束。
秦世锦正被记者包围采访，陆展颜则是在后边的工作间找到周主管，先将发布会的详情作了汇报。
报告到一半，却有人敲响了门。
“进来！”
随即，门被打开了，可是进来的却是秦世锦，还有跟随在身后的助理。
陆展颜正在汇报工作，顿时收了声，只是站在一侧去。而周主管并没有让她出去，反是招呼道，“锦总。”
秦世锦言简意赅地开口，“发布会办得不错。”
周主管依旧是那样的严谨，却是谦逊说道，“谢谢锦总夸奖，这本来就是企划部的工作，这次的企划书是新人陆展颜策划的。”
陆展颜没料到周主管会提到她，微微有些吃惊。
秦世锦的目光这才落在陆展颜身上，也似有一丝诧异，随后淡淡地点了下头。
秦世锦并没有多留，带着助理随后就走了。
“陆展颜，不要以为今天得到锦总的夸奖就高兴忘形，今后要更加努力才是！”周主管转而道。
陆展颜应道，“周主管，我会继续努力的。”
“继续刚才的。”
“在会场的布置方面，调遣了公关部二十位员工……”下一秒，陆展颜又开始接着汇报。
“好了，今天也挺晚了，你也不用再回公司了，明天把资料整理一下交给我。”周主管正要结束谈话，却瞧见桌上遗落的文件夹，拿起瞧了一眼道，“展颜，这可能刚才落下没送过去的，锦总应该还没走，你跑一趟看看，把文件给他送过去。”
“是。”陆展颜接过文件，就出了工作间。
发布会的会场布置，她都心中有数，她本来想着将文件交给秦世锦的助理，却没看见人。
陆展颜只好找到秦世锦的休息室，刚要抬手敲门。谁知道手刚碰到门板，门就缓缓推开了。
只在瞬间，她错愕地怔住。
偌大的休息室，装潢自是讲究，在那单人沙发里，一个女人衣衫不整地坐在秦世锦的怀里，她上半身的衣服几乎都要掉下来，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臂环着他的脖子，这样的场景十分旖旎。
陆展颜却认出了这个女人，刚才她还跟随在秦世锦的身边，正是他的助理之一。
没想到他居然公然和公司的女职员搞暧昧！
女助理这时也发觉了站在门口的陆展颜，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连忙从秦世锦身上下来。
陆展颜也反应过来，不动声色道，“不好意思，打扰了。”
秦世锦只对着那个女助理冷冷一个眼神，对方早已羞愤了丽容，不敢再多说什么，拉好衣服疾步跑了出去。
女助理离开后，陆展颜还是站在门边没有动。
秦世锦目光冷漠而深凝，淡淡问道，“什么事。”
“锦总，这份文件是刚才没有送过来的。”陆展颜这才开口回声，而他竟然可以那样若无其事，仿佛刚才还抱着女助理的人并不是他一样。就连坐姿都没有改变，修长的腿随意交叠着，潇洒到让她瞠目。
“放下。”秦世锦沉声吩咐，他的目光幽深不见底。
陆展颜沉静地走过去，将手里的文件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只是她一抬眼，就瞧见他白色衬衫领子上鲜红夺目的口红唇印。
眉头不自觉蹙起，陆展颜道，“锦总，那我先走了。”
秦世锦却捕捉到她眼里一瞬间闪过的排斥与厌恶，那样的明显。
话一说完，陆展颜就要离去，可是她刚要转身，他又喝止了她，“站住。”
陆展颜只能停步，她镇定地望向他，一字一句说道，“锦总，请您放心，刚才的事情，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她当然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省得又搞出什么事端。
秦世锦沉眸看着她，盯了她好半晌，才幽幽吐出两个字，“出去。”
陆展颜微笑着再次转身，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双眼一紧，忍不住说道，“锦总，我给您一个建议，下次这种时候，还是要记得将门关好。”
她的背影一闪而过，消失在门背那头。
秦世锦原本阴霾的俊容，却在此刻缓和，更甚至勾起了嘴角。
陆展颜抱着文件大步走出酒店，脑海里却还浮现着刚才的画面。
秦世锦，他究竟是有多少情人？
※※※
然而隔天陆展颜去公司上班时，才听闻秦世锦开除了她的助理，这件事也迅速地传开了。
本想在茶水间休息一会儿，没想到会听到这个消息。
“你们知道锦总的助理被开除的原因吗？”
“不知道呀，昨天还好好地陪着锦总去发布会呢！”
“谁不知道她对锦总一直心存爱慕，就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汪秘书一走，她就当了代理秘书，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谁不知道锦总最不喜欢公司内部职员乱搞男女关系！自己也是以身作则，严厉禁止的！”
“哎，这样的话，锦总的助理不是只有一个了？”
“你的消息真是太不灵通了，我告诉你们，听说锦总有意向在公司挑一个助理，让各部门都推荐了人上去！不知道我们部门推荐的是谁？”
那几人兴致勃勃的讨论着，也没空理会陆展颜。
陆展颜默默地喝着水，想起那名助理看见她时惊慌失措的那张脸。
以身作则？严厉禁止？
有够冠冕堂皇的，恐怕只是掩人耳目罢了。
不过他还真是无情，被她撞到他和助理乱来，他就将人开除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刚听人力资源部的部长说的，说是在外边招聘太浪费时间。只要能力出色，不要像被开除的那位不懂轻重就行，不过据说还是要锦总的秘书汪雯亲自面试的。”
“她不是在英国吗？”
“刚刚回来！”
“原来是这样！那也是要斩关过将的，而且还要经过层层筛选，也不知道到时候谁会那么幸运。”
几人附和着，却都向往得不行。
陆展颜却是兴趣缺缺，起身离开茶水间。
不管是谁，她都要为她默哀的。
她才不觉得那是幸运呢。
陆展颜刚回到自己的办公位置，就接到锦总助理打来的内线电话，让她去投资部的会议室。
她有些狐疑地敲开周主管的办公室，她的职业操守里边谨记着不能擅离职守这一条。
“主管，锦总助理让我去会议室。”陆展颜如实说道。
周主管低头忙碌着，只是严肃叮咛一句，“你过去就是了。”
“哦，好。”陆展颜有些困惑，但还是应了声就往楼上的会议室而去。
电梯直上，来到了金融投资部。
这里是整个公司最关键的部门，经济命脉所在，也是秦世锦主要管辖的区域。
进去会议室后才发现里面已经聚了不少人，都是陌生的脸孔。有男有女，各个脸上都是兴奋与跃跃欲试的神色。
陆展颜更奇怪了，也只能找了空位坐下。
会议室的大门再次被推开，秘书汪雯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
“是汪秘书……”耳边传来轻呼。
据说还是要锦总的秘书汪雯亲自面试的——
陆展颜忽然想起刚才在茶水间听见的八卦，可算明白过来这是要做什么了。
原来现在是要面试总经办的助理！
可是不是要部门主管推荐人选的吗？
陆展颜仍然有些难以理解，为什么周主管会推荐她呢？
企划部能力比她出众的人多了去了，论起资历来更是怎么也轮不到她。
她这边正想着，那边汪雯已经走到主席台的正前方。她穿着米白色的职业套装，整个人十分精神，一瞧就去，就知道是个能干的秘书◆雯的目光扫视全场，以恰好的音量说道，“各位大家好，你们都是各部门最优秀的员工，但是锦总这次只留下一个人。”
此刻听见她这么说，陆展颜微微蹙眉。
她才刚刚进公司，无论如何，怎么也算不上优秀的员工吧。
众人都期盼地看着汪雯，等待她接下来的话语‘职员激动的满脸通红，恨不得现在就脱颖而出。而奇怪的是，就连男职员们也是难掩兴奋。陆展颜侧头瞧了一眼，才发现他们正望着汪雯。
陆展颜刹那间了然，汪雯也自有魅力，怪不得这些男职员这样憧憬了。
果然是秦世锦，竟然连身边的秘书都能这样厉害。
“现在发给每位员工一份案卷，二十分钟时间，请大家作答。”汪雯说着，示意地看了眼身侧的助理，助理点了个头，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卷案发了下去。
众人瞧着是要笔试，不免都松了口气。
毕竟这里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什么笔试能难倒他们。
然而，前几排接到案卷的职员却倒抽一口冷气。
陆展颜这时也接过了案卷，低头一瞧，也是诧异不已。
还以为会是一些非敞业化的商业问题，居然是公司的规章制度。
这下子，众人都愁眉苦脸，苦恼起来。硬着头皮，开始回忆员工手册到底记载那些条例。
陆展颜回过神来，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应该错愕。
由于上班第二天就有迟到的记录，所以为了避免犯错而被赶出中正，陆展颜花了不少时间去背公司的规章制度以及部门的条规条例，每一条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只怕周主管会突然来个临时抽问，毕竟这里要求这么严苛。
不过可惜，周主管没有一次检查，可陆展颜却还是将手册内容全都熟记了。
在座的职员，有些不满嘀咕道，“汪秘书，我们都是进公司好几年的员工了，哪里还会记得这些条款？”
汪雯道，“这是锦总的意思，还有异议么？”
只一句话出口，那人就不再多话了。
秦世锦这三个字，已经是不单单是个姓名，在中正就是权威的象征！
不过这也真是太出人意料了，除了刚进公司的新人，谁会卖力去背那些规条。
而且规章制度的框框条条有那么多，陆展颜流畅地逐一写完。
最后却还有个问题——如何看待职业操守这个问题。
陆展颜想了想，也没按常规写什么遵守公司法规保护公司财产。她提笔写了八个字，便举手交卷。
宽敞明冷的办公室里，安静的没有半点声音，只有坐在大班桌后的秦世锦，埋头审阅身影。
汪雯拿着一份文件敲门而入，来到他面前道，“锦总，按照您的吩咐，刚才各个部门主管推荐的员工已经做了案卷。五十六位员工中，只有一人完整地答出了规章制度，锦总请过目。”
秦世锦放下手中的笔，继而接过汪雯递来的文件。
打开案卷，映入眼帘的是清秀干净的字迹，写这字的一看就知道应该是个女孩子。
只是莫名的，有些眼熟。
秦世锦眼中闪过一丝狐疑，而后再往后瞧去。翻过一页，在最后附加的问题里，瞧见了八个字。
忽而，眼底的狐疑转为隐隐笑意。
汪雯在旁道，“这位员工的答案挺有意思，装聋作哑，安分守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