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想把事情圆过去,元宝可没想就这么放过了元氏,今儿要是不趁着这个机会把元氏收拾老实了,准保以后元氏还得起幺蛾,而且不把有根娘受的委屈讨回来,从今往后谁还会帮着自己呢?元宝可不能让元氏耽误了自己的发财大计!
元宝张口就打断了元氏的吱吱唔唔,直接对掌柜的说,“娘一再说,镇上绣庄掌柜的是个实诚良善的人,不做那损人利己不顾长远的勾当……”
元宝早就看出来了,掌柜的之所以对元氏和善,都是看在刘桂荣手艺的面上,元宝笃定掌柜的不愿意失去刘桂荣这个客户,只要元氏身上没了刘桂荣的光环,掌柜的自然有的是法收拾元氏。
而做生意嘛,最在意的不就是信誉,所以元宝专门往掌柜的最敏感处捅刀,元宝要一下把元氏搞臭,让元氏以后再没机会插手刘桂荣绣的买卖,这样的话,刘桂荣就不得不依靠元宝了。
“可这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偏偏每次钱都对不上,还说些有的没的,娘实在没法了,才央了邻居婶带我来卖绣,没想到真有那不要脸的,把自己做的事愣是赖到旁人身上去,什么‘昧心钱’什么‘见钱眼开’什么‘啥也不懂’,那空口白牙的瞎话咋就说得那么利落?还不是她自己做下的事儿,自己个心里最清楚!”
爽脆的童言童语,说得条理分明,明明不尽不实,还混淆了两个人身上的两件事儿,却让本就心虚的元氏口莫辩。
“掌柜的,我可没说你……”元氏一急之下的分辩,差点儿没让元宝笑出声来。
元氏现在最聪明的做法儿,就是一言不发,等今天的事过去之后,再拿着刘桂荣的绣来描补,这一辩解就是此地无银了,可元氏偏就没忍住。
元宝探头看去,发现掌柜的在听了她的话后就变得铁青的脸,在元氏解释之下果然又黑了几分。
“哼哼,”掌柜的冷笑了几声,“我不和你这乡下泼妇说些有的没的,从今往后,你的生意,我不做了,出去!”
元氏想要再说什么,掌柜的冷冷地扫了其他人一眼,“你们是不是和她一起的,你们还卖不卖?”
一直在看热闹的姑娘媳妇都急了,“不是,我们不是和她一起的,我们是要卖的。”
还有那嘴损的,不忘落井下石损元氏两句,借以讨好掌柜的。
见元氏脸色苍白地出了绣庄,元宝松了一口气。
剩下的人很快卖完了手中的绣,但因为是一起来的,所以她们都很友好地站在一旁等着元宝他们。
元宝发现她们出售绣的价格基本是固定的,顺便着重看了看她们用材的质地和图样,心中已对价格大致有数。
元宝在柜台前刚扬起笑脸儿,掌柜的已唬着脸抢先开口,“你小小年纪就这般刁滑,今日还毁了我好端端的生意,说吧,你要怎么赔我?”
元宝微顿,脸上的笑容却不变,“若是我真对坏了掌柜的生意,自然是要赔的,不过不知我若给掌柜的带来了好生意,可有奖赏?”
那掌柜的再确认后,才认定谁是她的正经客户,又怎么会被坏了生意,现在这么说,无非是用逗小孩的态,来争取刘桂荣更多的绣罢了。
不过掌柜的却是真的愣了,“这孩,小小年纪,竟然是个不吃一点儿亏的。”
周围的人连连点头,“这是我们村里有名的小财迷,最是个不吃亏的性,算账十分伶俐,大人都不如她的,原本以为只是她嘴巧,没想到还是个手巧的。”
“有苏家嫂日日教导着,又怎么会不巧啊!”带着羡慕和微微的酸意。
看来出头和财迷的名声也不是只有弊没有利啊,元宝想,最起码她现在名声在外,再也不用顾忌被人看作另类了,倒是方便了多。
元宝个矮,踮起脚尖来才能看到一点柜台,她只好对有根娘伸出了求助的手,让有根娘抱着她。
有根娘一把元宝抱起,元宝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包裹,拿出了一件件绣,又一次进入了砍价的状态。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刘桂荣绣的帕,每条都卖出了十六的高价,这让财迷的元宝又有了小小的震撼,要知道,刚才那几个人卖出的帕,价格在六到八钱不等,除去材质高档的原因,至少六钱的利润是因刘桂荣的绣工和花样而产生的。
不过掌柜的也说了,“你这小家伙儿实在是精明了,生生的每条帕让我比往日里多出了一钱,以后咱就这么定下来吧,也少费些唇舌。”
“嗯嗯,”元宝连连点头,“差不多的东西就这么定下来吧。”那就是说别的还要另外谈。
掌柜的也没多说什么。
接下来是元宝打的络,每条只卖了钱,有了刘桂荣的珠玉在前,这样的价格不禁让元宝很是失落。
掌柜的也直言不讳地说出了原因,“丝线是最差的,图样也很普通,要不是配色好,我又想拉个主顾,就只给你两钱了。”
元宝也知道,这种最便宜的打络的丝线,是一钱根的,而她的日的确是短,不仅没把刘桂荣的本领全都会,就连她自己的本事也不敢全使出来。
不过元宝不会就这样放弃的,“那掌柜的推荐我用什么样的丝线打络?”只有了解市场,才能把利润最大化。
掌柜的推荐了一钱一根的丝线,“这种丝线打出来的络至少能卖五钱。”
元宝紧接着问,“那要是图样和配色都好的呢?”
掌柜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报出了价格,“那能卖到十钱。”
元宝笑了,打络的速比绣帕要快,以这样的价格计算,实际上打络比绣帕赚钱更多。
元宝按照掌柜的推荐买了十根打络的丝线,又帮刘桂荣买了绣线,再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元宝得到了两根一钱一根的丝线和根最便宜的丝线做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