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我给你钱,你跟我玩儿吧。”倪俊飞还是那句话,不过,可能因为这次他没跑那么远的距离,不气喘不急促,这才让元宝听出了他话中的吱唔。
元宝皱眉看了看不远处躲在轿中向这边张望的善喜,又看了看面前满脸通红的倪俊飞,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倪俊飞这孩,或许不是欠揍,而是缺心眼儿!
“倪小胖,你和谁都这么说话吗?”元宝问,还是带着气的。
倪俊飞说,“不是,人家都说你财迷,我才对你这么说的!”
尽管刚才元宝已想到这一点了,可听到倪俊飞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还是不由怒火更胜,讥讽道,“你在外面这么和人说话,你家里人知道吗?”
谁知,这样的讽刺对倪俊飞根本就没用,他老老实实地回答,“知道,都是他们教我这么说的。”
元宝气结,随后就变得牙尖嘴利起来,“我是财迷,但我不差这点小钱,下次再做事时,先考虑清楚再行动,尤其是收买旁人的时候,出钱少实在是让人笑话!”
倪俊飞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当然了,在他的胖脸上那双眼睛怎么瞪都不大,他半天才说出话来,可见他的头脑反应速的确比旁人慢半拍儿,让元宝有些意外的是,倪俊飞并不是发火而是认真地询问,“和你玩一次得多少钱?”
元宝愣了愣,很快给出答案,“一次,半天儿,一两银。”她宁愿冒险当幼师了,只要价码合适。
倪俊飞垂了下头,“我……我今儿没带那么多……等,等明天……”他慢吞吞地回头转身,似乎是要朝轿走。
元宝顿了顿,忽然感到事儿有些不好,她想起方才善喜的态,觉得自己真是财迷心窍了,这银貌似不是那么好赚的啊,很容易出事儿的说。
元宝赶紧补救,“那什么,你要是今儿想玩儿的话,也可以,不用银。”
“真的?!”倪俊飞的惊喜很真诚。
元宝先叫过了有根,把倪俊飞编在队伍里,但倪俊飞胖,没人愿意和他一组。
元宝对倪俊飞说,“叫你的小厮来推你,不也是两个人吗?”
倪俊飞乐颠颠地去了,但商量了好久,而且那个善喜不肯下暖轿,只让倪俊飞一个人排队,直到等轮到倪俊飞的时候,才下轿来推,还带着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
元宝皱了皱眉头,她觉得大户人家的下人不该是这样的啊,又一想就明白了,一定是倪俊飞很受欺负,听苏春生说,“奴大欺主”和“店大欺客”一样,并不是很罕见的。
但这事儿和元宝没关系,元宝就当没看见。
排队的空间,元宝带倪俊飞玩跳格,元宝是怕倪俊飞冷,可倪俊飞真心跳不起来,跳不了两下,准输,他却始终乐呵呵的。
在若干个缺点之后,元宝发现了倪俊飞的一个优点:脾气好!
天渐渐地黑了,孩们纷纷回家,元宝也挥手和倪俊飞告别,“倪小胖儿,再见!”看到善喜的横眉冷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她说走了嘴,把倪俊飞的绰号给叫了出来。
元宝吓得吐了吐舌头,又听见倪小胖在后面问,“元宝,你明天还来不来了?”
元宝赶紧回答,“不来了,我家里活计多。”她是真不来了,更不愿意再和这个奇奇怪怪的少爷打交道。
元宝是这么想的,可显然倪小胖不是这么想的。
吃完了晚饭后,善喜到了元宝家,扔下一箱东西说,“那,我家少爷赏你的,你今儿伺候得不错!”
苏家人齐齐惊呆了。
元宝很是后悔惹上这个麻烦,想了想,拿了两根舍不得在镇上卖的络,用素帕包了,对善喜说,“这是我给你家少爷的回礼。”
“回礼”两个字元宝咬得特别重,她不敢直接对善喜恶声恶气,倪家这样的庞然大物,他们是惹不起的,哪怕善喜只是个逢高踩低的奴才,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表示她的立场了,柔和却坚定。
善喜愣了愣,显然元宝的态很出乎他的意料,因为元宝不仅没打开那只柳藤箱,还一点收到赏赐的感激和兴奋都没有,居然还回礼!
回礼啊,那不是地位平等的人之间交往才用到的吗?
但善喜还是收了元宝的东西,这事儿,善喜做为下人还真做不了主,不过回去见到倪俊飞时,没少说元宝的坏话:不知礼、不感激、拿乔!
善喜走后,元宝打开了倪俊飞的礼物,都是乡下能见到却很高档的东西:腊肉、冻肉、冻鱼、水果……
其中最稀罕的东西是那不多的果,不仅价格贵,在这寒冬腊月里还很少见。
元宝用异能试试了,发现这些东西价值两银,而且算元宝的收入,可以复制,不管怎么说,元宝因为陪倪小胖,发了一笔小财。
但是,两银啊,元宝皱起了眉头,这意思是得陪他玩儿天?
所以当第二天下午倪小胖出现在元宝家门口时,元宝十分冷幽默地对自己说,“恭喜你,答对了!”
元宝把倪小胖让进屋时,脸上的为难表现得很明显,“我家里都是女孩,真没啥玩儿的,再说,你和这些女孩们在一处,也不好啊!”那箱里的东西元宝没动,她随时准备让倪小胖拿回去。
事实证明,倪小胖很有清场的天赋,他说了一句话,“没事儿,她们以后可以给我当通房丫鬟。”
“刷——”元宝屋里的小姑娘跑了个干干净净。
这天苏氏兄弟沐休,拜倪小胖昨天晚上那箱礼物所赐,元宝已把和倪小胖的“交往”交待了个彻底,而且坦言,今儿倪小胖或许还会来。
苏秋生对此很是愤怒,苏春生倒还冷静,“没关系,他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不过到底还是提醒元宝,“以后做事还是小心点的好。”
元宝很憋屈,就算她不提半天儿一两银的事儿,倪小胖就不缠着她了吗?区别不过是“工资”有没有的问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