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坐到大黑背上,大黑缓缓地俯冲下山,落到半山腰,眼瞧着就要扎进雪里,又猛然振翅升高,直扑的雪花卷起一层银浪。
师傅险些吓破了胆,揪着大黑的一团毛瑟瑟发抖。十一捂着肚子笑的在大黑背上打滚。说真话,十一什么都怕,就是不怕高。
南峰村的人都在忙着打猎,一时间觉得遮天蔽日,仰头看见黑鹰,就知道是十一。众人或是羡慕,或是嫉妒,抱着一捆干草的姑娘见别人这样的神态,喝道,“不过是一只腰玉海雕而已,南峰又不是没有了?用得着这样看么?”
众人回头见是她,都说一声“村长小姐好”接着转身四散而去,再不理她。
两人回了山洞,师傅查看了他的伤势之后,又惊又怕,埋怨道:“十一,你怎么不早些上山叫我,此人的伤,若再耽搁上一分一秒,恐怕就活不了了!”
十一面见他在石榻上躺着,不能受打扰,默默的忍了。师傅从怀里取出一只乾坤袋,把袋里东西尽数抖落出来,只见各种东西堆在地上,发出灿灿的光华。
他从不知道师傅还有这么些宝贝东西,又惊又喜,绕着小丘似的宝贝转了一圈,只见里头有书画、有瓷器、有伤药、还有些破衣烂衫……堆起来很是壮观。
师傅把那些玉瓶都拣出来,又拿了一只碗,将瓷瓶里的东西尽数倒进去,好像兑酒一般,兑出了一碗流光溢彩的东西就不再动了,只是怔怔的瞧着那一碗东西发呆。
那碗东西有五色光华,很是美丽。十一凑上去嗅了嗅,却觉得腥臭难当,长长的咦了一声。捏着鼻子退到三丈开外。
翻开医书,看了看那药方,上写着:“以九尾灵狐血辅之,方能有奇效。”师父捻着胡须,脑中只留下了“九尾灵狐血”五字。有九尾灵狐的青丘离此处隔了千千万万里,别说九尾灵狐了,就是灵狐也难找。
看十一捏着鼻子躲得远远的,对他招招手道,“十一,你去找些狐狸血来。”
“狐狸血?”十一虽然不知道要干什么,只管照照办就是。当即背着弓箭,到野外猎了一只野狐狸,把它的血装了满满一囊,才回到山洞。
将狐狸血兑到那碗东西里,原本流光溢彩的东西霎时间变得黑浓如墨,却是散出淡淡异香。师傅看了一会,扭头就泼到雪地里,眼神中闪过无奈。十一又惊又怒,她好容易猎了一只狐狸来,取了这么点血都被他泼进雪里了。
只见师傅又重新兑了一碗,石床上的人喉头哼了一声,便由不得他多想。取出一把匕首,抓过十一的手腕,划了一个口子。
鲜血汩汩流出,师傅更是紧握着他的手腕,往外挤血。十一从未流过这么多血,被吓得哇一声哭出来,又跳又叫,“师傅老不要脸,给你狐狸血你不要,为何偏偏要我的血?!师父要杀徒弟啦!师傅老不要脸,师傅老不要脸……”声音越叫越小,脸色渐渐发了白,和石床上的人几乎没什么两样了。师傅却不理她,只是盯着那条血流成的红线滴入碗中。
直到接了半碗血,师傅才松开十一的手,敷上一些灵药,取出三指宽的白缎给她包扎了伤口。十一可怜巴巴的捂着伤口坐到石凳上,泪眼汪汪的哼哼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