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风呜呜的在耳边乱响,十一打量着四周,脚下像灌了铅,沉重的抬不动。忽然一扇窗亮了起来,昏黄的烛光里有一个巨大的影子,随着烛光微微摇动。
“谁?谁在哪里?”原来那是个人。
“你又是谁?为何躲在屋里?”十一顶着胆子说。
没听见那人答话,一阵响动之后,门吱呀一声开了,黑洞洞的,看不见烛光,就好像那人所在的地方和那扇门开的地方是两个空间。
“进来吧。”他说,“我这里好久没人来了。”语气间倒像有许多无奈。
十一小步贴着墙根蹭到门口,探头探脑的往里张望,仍旧是黑黢黢一片。到底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十一踌躇了一会儿,跨进门。
通常在鬼故事中,那门就砰的关上了,任凭你怎么撞总是不会打开的。可这扇门倒是没有关上,院子里的月光更加惨白。
“你是谁?”十一抽了口凉气,“我想问你你是谁呢!为什么在这么一座破院子里住着?你莫不是什么上古的妖怪,被封印在此的?”
那人乐了,哈哈笑一阵,“上古妖怪?我记得我应当有名字叫什么叶……书。”
他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清。
“叶书?好像在哪里听起过……”她眼睛一亮,“啊,你是二舅!对不对?!”
那人思考一会,不知道十一说的二舅是谁。
他这座院子荒废了很久了,具体的时间他都记不清了。根据他的记忆,应当实在三年前的某一天,在这个荒院里,他遇见一位穿着碧绿衣衫的姑娘,一见钟情的喜欢上她,发了疯似的喜欢。可是他只见过她一面,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见过,他去见到她的地方找,没有寻得她的踪迹,只看见一条葱绿色的手帕。它存在的意义好像是遗留给他的最后思念。
他捡起手帕失魂落魄的回到屋子,一动不动的呆着,看着那条帕子,茶不思饭不想。口里喃喃说着什么“翠娥,翠娥”,他已经在心里给她取了名字,就叫翠娥。
他有一手雕刻的好手艺,从那日起,他就开始雕刻她的像,或坐或立,或笑或哀,小的能握在手心,大的能顶住房脊,哪个都是栩栩如生,明媚动人。他不停的雕刻,不断沉迷下去,沉迷下去……
叶父见儿子这样不争气,在三界之内又算得上叶家的一大丑闻。连连嗟叹,将所有的仆人婢子调走,封上大门。从那以后他就没见到一个人。三年时间,他已经将那个像能雕的姿态都雕刻了出来,再也没有什么能雕,生活一下子空落落的。
后来偶尔有一只叫做祭痕的狼妖会带一些酒来同他聊天,很少说话,只喝酒。喝到兴意阑珊就走,这大概就是君子之交吧!
十一借着月光看清他的面孔。头发一根根张牙舞爪的竖起来,乱蓬蓬的,就像一个发怒时的狮子。只是他脸上的笑温和秀气,倒并不是很可怕。一件粗布褂子不知道多久没有清洗,好像是被煤染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