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与漂亮护士不同凡响的接触,陈由红就特别多看了一眼身旁的年轻护士:亭亭玉立的身材,娇俏的脸蛋上没有一点瑕疵,白白嫩嫩,红润光亮;娇艳欲滴的樱唇,闪耀着慑人心魄的光泽;芊芊玉手,灵巧的摆弄各种医疗器械。她瞟了陈由红一眼问道:
“你的身高?”
“一米八零。”
听完陈由红所报身高,漂亮护士露出一丝浅笑。在一叠衣服中,找了一套蓝白条纹的病号服递给陈由红说道:
“换上,马上进手术室。”
她一口流利的标准普通话,有如娓娓动听的乐章,缭绕在陈由红的耳际。面对这样的美女护士,他腹部的疼痛似乎也消失了。
陈由红换上病号衣,跟随医生护士走进神秘的手术室。
手术室里放满各种奇形怪状、龇牙咧嘴的医疗设施。陈由红在护士小姐的协助下脱光了衣裤,睡到那张有刺鼻消毒水气味的手术床上,上身和下身各盖了一床被单,只有腹部和手脚裸露在外面。陈由红侧过身体,麻醉师在他的脊骨上打针施药,他感到刺骨的疼痛,咬牙强忍住疼痛。过了好一会,医生在他的腹部肚皮上用什么东西试探麻药的效果“有感觉吗?”医生轻声问他。
“疼。像夹子在夹。”陈由红回答。又有医生在他的脚板上动作,他也能准确的说出左脚右脚,显然,他的脑袋还清醒着。几分钟后,陈由红听见手术刀划破他肚皮的兹兹声,医生小声交谈的说话声传人他的耳鼓。
“穿孔了。”
“口子要开大一些。”
“清理要费事了——”
陈由红听见了医生的交谈,也听见了翻动肠子的咕噜声。
牵扯清理腹腔引起的疼痛使他体会到,什么叫撕心裂肺,什么叫心如刀割!一波接着一波巨疼向他袭来。陈由红完全忘记了关公刮骨疗伤的典故,痛苦的叫喊着,麻醉师只好在他的膀子上又推进一小瓶药水,他便沉沉睡去,什么也不知道了,任由医生放开手脚,摘除病灶。
医生缝合伤口的时候,陈由红慢慢有了意识。
阑尾手术艰难的结束了,陈由红睡在担架车上,护士推他来到病房。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把他平移到五号病床上,这个过程他都清楚。医生对陈由红,也是对他姐夫说道:
“手术很成功,刘教授亲自主刀。再迟点来要出大事,别人一个小时的手术,他做了三个小时。”陈由红感激的看着医生,什么也没说。他姐夫连连说着感谢的话:
“谢谢您们,让您们费心了!”
还是那个漂亮的护士,给陈由红量血压、测体温、做记录。
“记住,现在别吃任何东西,下气通了再吃。等一会麻药醒了会很痛,有需要就找我。”轻言慢语如一阵春风拂面而来,陈由红感到一丝温暖。护士小姐飘然而去,陈由红还在琢磨“下气通”的含义。
113病室一共住了八个病人,除一个是断腿的,其他七个都是阑尾炎手术病人。六个男病人,两个女病人;胖的瘦的,老的少的,都穿着一样的病号服。有的“哎哟,哎哟”的叫唤,有的在陪伴的搀扶下慢慢的挪动脚步,有的正与探望的亲人轻声交谈。陈由红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看着输液管里的药水在小壶里滴答,麻药已经失效,他明显感觉到伤口的疼痛在加剧。
陈由红的大姐夫,身材高大,一表人才;面相和善,待人热忱。他对陈由红的照顾很用心,药水滴完一瓶又一瓶,他姐夫几乎一夜没合眼。当然,陈由红因为疼痛也一夜没消停。第二天早晨医生查房,那个主刀的刘教授语气温和的询问陈由红道:
“感觉怎么样?下气通了没?从今天起要下床活动。”陈由红现在已经知道‘下气通’就是打屁的意思。
“还没通。”陈由红回答。
“在床上要多翻身,陪伴要扶你下床走一走。”刘教授交代后,又掀开被子查看了他的伤口。就去询问六床的情况。
“小姑娘,伤口还痛吗?”刘教授亲切和蔼的问她。
“爷爷。伤口不怎么痛,就是肚子有点胀。”小姑娘眨巴着羔羊般的眼睛回答。刘教授也掀开她的被子,撕开她右腹下白色的纱布,约两三寸长的伤口清晰可见,教授对身边的年轻医生吩咐道:
“这姑娘的伤口愈合不好,需要换药。”
旁边的一群医生护士听着、记着。陈由红现在才看清他旁边六床是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清秀可人,弱不禁风。照顾她的,是她的母亲,大概三十六七岁,是军工基地的职工。这小姑娘昨天拆线,但伤口部分感染,愈合不理想。陈由红虽然自己还在痛苦之中,但对身旁的小姑娘还是深表同情。
“老弟。你这伤口不是一天两天能长好的,我的工作也离不开。还是跟学校联系了,请学校安排人来照顾你比较合适。”陈由红的姐夫说道。
“好啥。你帮忙给学校打个电话,把我的病情给校长说一下,看学校能否安排人来?”陈由红知道家里父母走不开,只能请学校安排人。他想到了温柔体贴的谭小莉倒是蛮合适,但她有一班学生,怎么走得开呢?钟灵毓秀的周小丫生意忙得饭都顾不上吃,又怎么能分身呢?陈由红脑海里闪现一个又一个人选,他都一一否定了。
“打电话我怕不行哟,还是我跑一趟吧。最好照顾你的人跟我一起来。你这两三个小时怎么办呢?”
“你去吧。我帮你看着。”六床小姑娘的妈妈主动愿意帮忙。陈由红的姐夫呵呵一笑“好,好,那就麻烦您帮忙照看一会儿。”小姑娘的妈妈微笑着说道:
“你放心吧,无非是喝水换药,拉屎拉尿。”
手术后开始两三天是最难受的,翻身没有人帮忙就很困难,稍一动弹,伤口像刀割一样疼痛。陈由红还是有顾虑的,他不好说出来。虽说没吃饭,但输进那么多药水,总还要拉尿,女同志多不方便?
陈由红的姐夫走后,小姑娘的妈妈便主动与他搭讪。
“小伙子,听你口音就是本地人吧?参加工作没?”
“大姐好,我在清河乡教书。”陈由红简单的介绍自己。
“人民教师呀!我女儿在读初二,基地红阳中学。你是教小学还是中学?”这位丰满匀称的中年女人聊天的兴致更高了。
“妈妈,我要解手。”姑娘的妈妈歉意的望着陈由红笑笑,对她女儿温柔地说道:“宝贝,起来,妈妈扶你上厕所。”她一手提着药瓶,一手搀扶着姑娘的腰背,慢慢往巷子拐弯处的厕所走去。姑娘已经拆线,可以走到厕所解手。像陈由红这样出手术室时间不长的病人,有的在床上由陪伴用尿壶接着拉,有的站在床边拉,再由陪伴倒入厕所。陈由红就是站在床边拉到尿壶的那一类人。他的身体今天又滴进两瓶药水,膀胱已经装得满满当当,他试图翻身下床,刚一用力伤口就痛得钻心,几次尝试他已经疼得额头上冒出冷汗。那位漂亮的护士来查看输液进度,见陈由红满头是汗,问道:
“你哪里不舒服?”
“我想下床。上厕所。”陈由红难为情的回答。
“陪伴呢?”
“去我工作的学校跟校长请假去了。应该上午能来。”
“来,我扶你下床。看你满头大汗的,憋着怎么行?”漂亮护士说着就弯下身子把陈由红扶起来,一点点挪到床沿,在护士的帮助下忍着巨疼站到床边,他并不想在女人面前表现得如此狼狈,尤其是在漂亮的姑娘面前。但有时候人的行为是自己无法控制的,就像今天,那撒尿的玩意怎么能当着美女的面拿出来?护士出于职业的操守,她们并不避违这些肮脏的琐事。漂亮护士善解人意的把床下的小便器递给陈由红,他万分感激的说道:
“谢谢您!我自己能行了,您去忙吧。”
护士知道他害羞,走开去关照别的病人了。陈由红还没撒完,小女孩在她妈妈的搀扶下解完手回来了。陈由红好不尴尬,他的脸顿时羞得像熟透的苹果一样。小姑娘在妈妈的呵护下缓慢躺到病床上。陈由红嘘嘘隆隆的撒完尿,要把尿壶放到床下很难,不敢弯腰用力。小姑娘的妈妈很体贴的接过陈由红手里的尿壶,并细心的把陈由红扶到床上躺下。他不好意思的连声说道:
“谢谢!麻烦您了。”
“病人之间相互照应是应该的,你不用太拘谨客气。”这位丰满的中年女性一看就是温柔贤惠,秀外慧中的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