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由红听见丹丹稚嫩而焦急的叫声,良心受到重重的一击。体内的酒精瞬间消失殆尽。他就像听见紧急号角的战士,从床上一跃而起,麻利的穿好衣服,大声喊道:“来了。”前后不到三十秒的时间。拉起马芸遥就走,马芸遥美丽的眼睛注视着陈由红,对房门外的叫声充耳不闻,整个思绪好像已然停止。她还震惊在此前的一幕,那个鸡头神奇威猛的弹起,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芸姐!快,过去看看。小莉姐吐了。”陈由红边走边说道。
“真吐的是时候!这个谭小莉像有感应似的,早不吐晚不吐,好戏刚开始的时候,她吐了!”马芸遥自言自语的嘀咕道。别看她人近中年,对未知的领域还是充满好奇和探寻的热情。
他们一起来到谭小莉的房间,屋里弥漫着浓烈的酒气,吐在脸盆中的污物,懂事的丹丹已经倒入厕所。谭小莉可怜兮兮的坐在床头,耷拉着脑袋,一脸痛苦的表情。
“你们真没用。一个吐得像病西施皱眉蹙额,一个醉得神志不清犹如一滩乱泥!”马芸遥坐到谭小莉身边,接过陈由红递来的热毛巾给她擦脸。嘴里还不忘奚落他们。
“陈由红。你醉得人事不省,怎么丹丹一声轻叫,你的酒就醒了?真是神乎其神啊!”马芸遥好奇的问道。
“丹丹的呼叫,如天籁之音,还沉醉不醒的话,岂不是有违天意?”陈由红解释道。
“由红。你也醉了?”谭小莉温柔的看着陈由红问道。
“昨天夜里做梦奔跑了一夜,没睡好,所以今天醉了。不过我在几分钟前已经清醒了。你吐了就没事了,要是还难受,我就把你送去医院打一针。”陈由红关切的说道。
“芸姐,你回去休息吧。今天我虽然醉了,心里也很高心。非常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谭小莉轻声说道。
“好吧,那我回去了。明天还有个会,晚上还要准备一个材料。由红!小莉就交给你了。”马芸遥说完,又探究的看了陈由红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说:你糊弄我?怎么可能那么不堪?她又想起了上次他们独处的情景。
马芸遥走后。陈由红对谭小莉说道:“虽然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但我们还是要谨记清人张晋寿《酒德》中的教诲:量小随意,客各尽欢,宽严并济,各适其意,勿强所难。今天都是我的错。”
他又去提来开水,给谭小莉烫脚捏脚,按摩脚板穴位,减轻她的不适。
谭小莉对陈由红深情的说道:“由红。说实在的,考试结束后我心里充满对你的感激,真是想一醉方休!把一个全身酥软,酒香飘溢,柔情缠绵的自己交给你——任你蹂躏!”
陈由红瞟一眼床头的丹丹,见她已经熟睡,于是意味深长的笑着说道:“现在交给我蹂躏也不迟呀……”
“抱我过去吧!到你那个房间。想到你那排山倒海的力量,我就心驰神往,春心激荡……”
一夜的蜂狂蝶乱。谭小莉不是酒醉,而是迷醉的看着陈由红说道:“有你真好!你让我明白做女人还会如此美妙!”
“看你这沉醉其中的样子!我说你像个馋猫,你还不爱听!”
“睡一会儿,养养精神,明天还要工作呢。”陈由红捏了一下谭小莉红润润的脸蛋说道。
天刚朦朦亮,谭小莉就起床叫醒陈由红,给女儿穿好衣服。三个人骑着摩托车向清河小学驶去。
陈由红回到清河中学的时候,学生上自习的铃声刚好在校园清亮的回响。坐到他那被衣袖磨得有点光滑发亮的写字台前,手里拿着前两天刚刚收到的面授通知:函授地点,宜昌教育学院;时间半个月,函授内容,《地质学》、《经济地理学》、《自然地理学》;明天就是报道时间。看完通知,把它叠好塞进出门用的挎包里。
做任何事情都要思前想后,尽力做到万无一失,这是陈由红做事的风格,这样的性格特征已经使他带有轻微的强拍症,总是有个疑问在心中蹦跶:还有什么疏漏?还有什么遗忘?再三检查,习题解答三大本,问题梳理已经分门别类的装订。确信自己的准备没有遗漏疏忽后,他翻开歌德的《大自然》。
陈由红自学习地理之后,对达尔文、歌德、蒙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有时间就把他们的作品拿出来读一段,并被书中的文字深深的吸引:
“自然!她环绕着我们,围抱着我们一一我们不能越出她的范围,也深入不到她的秘府。不问也不告诉我们,她便把我们卷进她的漩涡圈里,挟着我们奔驰直到倦了,我们脱出她的怀抱。
她永远创造新的形体;现在有的,从前不曾有过;曾经出现的,将永远不再来;万象皆新,又终古如斯……”
通过自己学习的地理知识,陈由红知道地球经历了46亿年的演化过程,在35亿年前,地球上出现了生命现象,从原始生命到腔肠动物,线形动物,两栖类,哺乳动物,距今200~300万年前,开始有人类出现。每一个时期的地层化石记录了那个时期的动植物。地层就像沉睡几十亿年的天书,向我们讲述它恢宏庞杂的过去。
陈由红无限感叹,人类对于地球是多么年轻的物种?每一个个体的人,在自然界中仅仅是一个微粒,是多么的微不足道?人的生命就算活到一百年又是多么的短暂?他太佩服自己祖先造出的文字,和组成的不可胜数的词汇。
人类在这个奇妙的地球上又能生存多少年呢?一千代?一万代?一亿代?所有的伟人、俊才、美女最终可能在地层中只有模糊的人的形体,至于哪个人体是英雄还是狗熊,是亿万富豪还是褴褛的乞讨者,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人生的过程又是这么绚丽多彩,享受生命的过程才是无比幸福的事情!
陈由红被自己的联想感动得泪流满面。他把双手敷在自己的脸上,泪水溢出他的指缝,他向外挥动手指,晶莹滚烫的泪水顺着他的指尖如珍珠般洒向窗外,挥发于无形之中!
第二天,陈由红如期来到函授地点。报道的时候,当陈由红报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负责登记的中年男子特别专注的瞟了他一眼。
“陈由红。你到c栋201房间,姜教授找你有事。”登记的中年男子说道。
陈由红找到c栋201房间,礼貌的敲门。
“门没锁。请进。”一位说普通话的女声。
“姜教授,您找我?”陈由红彬彬有礼的问道。一位中等身材,戴着金丝眼镜,三四十岁模样的中年女人,和蔼可亲的看着陈由红问道:
“你是陈由红?”
“是的。教授。”陈由红显得有点拘谨。
“由红啊!你在上学期的结业考试中成绩优异,被评为优秀学员。我们决定你代表十名优秀学员发个言。今天晚上你准备一下。讲十分钟,讲稿不要长篇大论,能鼓励全体学员学习的积极性就好。”
当老师的讲课多了,在学生的面前一般不会怯场。但当着一百多既是学员又是老师的面讲话,讲不出个道道是很丢人的事情。
陈由红嗫嚅道:“我行吗?”像是问教授又像是问自己。
“就这么定了。回去准备吧。”姜教授的语气很坚定的说道。
原打算报名后就去找杨玉华、李君键、关广珍等八位帮他卖资料的朋友聚一聚的,现在有了新的任务,不理出思路,写出梗概,打好腹稿怎么敢去玩呢?
陈由红来到自己的宿舍a栋108室,六个人一个宿舍,既拥挤又嘈杂,不利于思考问题。他跟同学们打声招呼,就拿着本和笔,来到校园角落摆放的圆形水泥桌前写讲稿。
“因为学习地理,所以珍爱人生!”他确立了发言的主题。讲几个什么问题呢?第一层意思,地理学揭示了自然界无穷的奥妙;第二层意思,地层书写着地球的历史,我们正在书写自己的历史;第三层意思,人生的意义就在于生命的过程,好好学习让自己象化石一样留下烙印。
陈由红对自己创新的理解地理学,正在沾沾自喜。
“陈由红。你躲这里,怕见我们呀?”杨玉华满脸微笑,款款走来。
“玉华来了。你别说,我还真是躲在这里。”陈由红微笑道。
“怕喝酒还是怕出钱?上次我们帮你赚那么多钱,你别说钱花光了?这次非要你给我买条裙子。”杨玉华眉眼含笑的说道。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本来准备今天叫上你们几位,一起出去喝酒的。报名就被姜教授逮着,要我明天发言。这不,躲在这里向天虚构。”
“不过话又说话来,你摸摸屁股还有我的手印没有?上次你喝醉了,我可是浑水摸鱼了,在你紧实的屁股上狠狠的捏了几把。”陈由红开怀大笑。
“你这个该死的流氓!怪不得那次我的屁股痛了几天呢?原来都是你使的坏?”杨玉华说着,雨点般的粉拳落在陈由红的身上。
陈由红求饶的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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