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号去科室看病。值班医生是个四十开外的女人。她态度慈详得问着封子川身体有什么症状。
封子川平静地回答：“咳嗽。”
站在旁的莫茜薇立即加了一句。“还咳到吐了。”
“來。张嘴让我看看。”医生起身给检查了下舌头。听了听他的心律。又问了点别的。拿起笔來写单子。
“感冒引起的上呼吸道感染。最近换季得这病的人不少。呕吐是因为剧烈咳嗽刺激咽喉引起的。最近烟少抽。多喝点水。抓点药吧。有时间就再挂个点滴。挂吗。”
莫茜薇替他回答。“挂。”
医生便给开了单子。
莫茜薇拿了单子和他一起步出科室。先去了输液室。
输液室里人不少。最后一排靠最里里面还有一个位置。
莫茜薇把输液单子给了护士。让封子川去躺着。自己先去给抓药。
她往外走。同他错身而过时。听到他在轻笑着道：“你看你的样子多像是一个贤妻良母。”
莫茜薇回头狠狠剜了他一眼。离开了输液室。
药房的人不多。很快她就拿回了药來。顺着走廊过去顺便将医药费都结了。
拎着药。她走向输液室。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封子川已经输上液了。左手背上插着细针被胶布固定着。半倚在躺椅上。闭着眼睛似在睡觉。
莫茜薇过來。旁边也沒有多余位置了只好站着。
过了片刻。封子川叹气着睁眼。“你杵了这么久不累。”
他这话的语气像在赶她。
莫茜薇便觉得自己站在这真像个傻子。她遏制住怒火把药扔在他的怀里。转身要走。
手腕很快又被封子川一把擒住往回拽。她一时沒站稳。跌坐在他的腿上。下一秒。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包围着。
她有长时间的愣懵。
封子川右手环住她的腰。将头枕在她有肩上。轻语。“以前你会跟我撒娇让我给你挪点位置或是直接坐到我身上。那时候的你多可爱。”
莫茜薇不愿听他说这些。挣扎着要起來。
“别动。我不想左手的针脱出來。”言下之意就是别逼着他用双手來制服她。
这人要是急了。是真的什么事也做得出來。另一方面莫茜薇也注意到因为两人的拉扯很多病人正转头來看他俩。一时便不敢动。她咬牙切齿低语。“放开我。这么多人在看着。”
封子川便让她起來。右手倒是攥着她的手腕沒有放。他往旁边挪了下位置。让躺椅空出点位置來。“坐这或是坐我腿上。自选。”
莫茜薇的美眸快冒火。她迎着封子川挑衅的眼神。选择挨着他坐在躺椅上。
真有些后悔选择让他來医院了。他咳死了才算好。
封子川伸长了手摸着她垂落的长发。微微扯了下。莫茜薇吃痛得回头瞪他。
“在心底诅咒我呢吧。”封子川轻笑。手指上打着卷缠绕着她的发丝。
莫茜薇露齿一笑。“怎么会。华庭还得靠你这个大客户救场呢。所以封总你还是长命百岁的好。”
“活到百岁。沒人陪多寂寞。还是你要陪我。”封子川轻轻的问。话语倒是庄重得很。
他挨着她说话。喷洒的气息就在她的耳后。这让莫茜薇身体颤了一下。她正心塞着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该他这句话的时候。手机适时响了。
她松了口气立即接电话。
莫少庭问她到家沒。
莫茜薇抬眼看着白色的墙壁撒谎。“早就到了。刚洗了澡出來正想打电话跟你报个平安。”
封子川的手伸过來搂紧了她的腰。依旧将头倚在她的肩上轻笑着道：“你撒谎呢。”
莫茜薇嫌他麻烦。转过身來伸出一只手将他的头推远了点。认真听莫少庭说话。
封子川用蛮力将头靠过來。非要跟她的头挨在一起。莫茜薇推了他几次推不开。也就作罢了。
电话里莫少庭说着影楼的事。
“明天我们直接在影楼会面吧。你让小张去接你。这边我送昕延过去就行。省得车子绕來绕去得浪费时间。毕竟拍摄时间只有一天。场景挺赶的。”
封子川一字不落听到了。原本微扬的唇角放平了。脸色明显不好了起來。
莫茜薇微侧头偷偷看了他一眼。然后应话。“好。”
聊了两句有的沒的。通话结束了。
封子川沒有吭声。莫茜薇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气氛在瞬间变得有些尴尬了。
她抬头看了看挂架上的瓶子。水滴走得特别慢。她起身给他调快了点速度。
封子川看着她的行动。冷笑了下。“这么着急着要走。”
这速度不快不慢是刚好的。
莫茜薇蹙了下眉跟着冷声道：“我一个有未婚夫的女人。不太好长时间跟另一个男人待在一起。”
“未婚夫。”封子川咀嚼了一遍这三个字。脸上浮现起意义不明的笑。眉目间全是清冷。“如果沒记错。你的订婚礼可沒有成功。或者再让我提醒你。未婚夫该尽的义务可是有我代劳的。”
莫茜薇知道他在指什么。心中有火开始烧起來。那是她愿意的吗。
她想给他一巴掌。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她还是给了他一些面子。强忍住了怒意。
过了会。她心情平缓了下。然后淡淡地道：“我心底认定他是我的未婚夫、我的未來男人就好。”
她着重强调了我的这两个字。
封子川闻言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暴虐了些。莫茜薇看着他的模样。心里却变态得觉得舒坦。
难过吧。难受吧。尝尝她过去的痛苦和近些日子的煎熬吧。
封子川突然闭了闭眼。再睁眼。眼里的复杂情绪不见了。他往后仰。靠在椅子上。淡淡地道：“哪家影楼。”
莫茜薇不说。
“你知道我的本事的。就算不说我也能给你查出來。”封子川似笑非笑得看了她一眼。
莫茜薇笑了下。“那就麻烦你自己查去吧。”
封子川微眯了下眼。一声不吭得盯着她。
“我去趟厕所。”莫茜薇动了动嘴皮子。转身出去了。
封子川旁边的椅子上躺了个十五岁左右的小姑娘。她嚼着口香糖看完了他同莫茜薇对话的全过程。不免嗤笑了一声讽刺道：“在拍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吗。”
封子川转头看她。俊脸上覆着一层寒冰。眸光锐利。
小姑娘立即转开了头。拍了下胸脯。好怕怕。
莫茜薇出去透了好长时间的气才回去陪着封子川把点滴挂完。
出医院。封子川送她回去。
在车上。莫茜薇拿出药來。语气平淡得跟他说各种药的用量。“……这个也是两颗。都要在饭后半小时服用。”
封子川仅仅是点了点头。
车子驶过一个绿灯后。他把手机给莫茜薇。“帮我拨个电话。侯秘书的。”
莫茜薇照他话打了。
他用蓝牙跟侯秘书对话。问她明天的行程安排。
“……下午三点跟美国哈利公司有个视频会议。好了。封总。明天的行程安排就是这些。”
封子川考虑了一下。然后道：“都往后推了。”
侯秘书不敢问为什么。回答了好的。电话结束。
莫茜薇诧异地看他。听行程安排。他明天可是有两份重要的文件要签署。说推就推了。就不怕得罪合作对象。
刚想完。她猛地敲了敲自己的头。为他担忧什么。他的公司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很快。车子就到了恒基小区。莫茜薇拿过自己的东西跟他说了声拜拜下车了。
她往前走了两步。听到身后传來了车门“砰”的被甩上的声音。不免回头看。见封子川立在林肯车旁低头用打火机点烟。
她忍不住出声道：“医生让你少抽点烟。”
“你关心吗。”封子川叼着烟。咳嗽着抬眼看她。
莫茜薇的眸光闪了闪。沒有说话。
封子川嗤笑着狠狠抽了口。吐出一口浓重的白烟。他现在拿抽烟來当作发泄的出口。
莫茜薇叹气。“你这是跟自己过不去。身体可是你自己的。”
“就算我跟自己过不去吧。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莫茜薇抿了抿唇。“算我多嘴吧。”
她转身往楼道走去。
封子川又狠抽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屁股狠狠得扔在地上。他冷声提醒她。“你最好祈祷下明天的婚纱摄影能进行的顺利。”
莫茜薇的脚步顿了下。很快又往前走了。消失在楼道口。
封子川转身上了车。开着车飞驰而去。
莫茜薇从电梯里出來。整个人都有些木木的。封子川那句话威胁意味浓重。
她心里清楚。封子川把行程全推了。目的无非就是过來阻止她跟料昕延拍摄婚纱照。
这个人。真是疯了。
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來。莫茜薇的心因为惴惴的。
站在门口发了会呆。她才从包里拿出钥匙开门。进去发现安心蓝正戴着耳麦激烈得玩着游戏。嘴里还时不时蹦出句脏话來。
莫茜薇脑子突然一抽。过去将蓝蓝的耳麦摘了。对她吼了一句。“不许将明天我要拍摄婚纱照的影楼告诉田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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