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子川走向自己的车。葛云从另一辆车内探出头來。面带不悦得问他要去哪。
“公司有点急事要去处理。”他拿公司來搪塞。
葛云冷冷笑了一声。“别拿公司來当挡箭牌。我知道你要去医院陪姓莫的。”
封子川挺无奈得看着母亲。既然知道。何必要讨不愉快。
葛云简直要被他气死了。她指着他。“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都快不成人样了。”
封子川下意识得摸了摸自己的脸。早起的时候他特意刮过胡碴。看起來应该沒有那么颓败吧。
葛云又道：“我不管你是去医院还是去公司。现在给我滚回家去好好睡一觉。”
看着儿子浓重的黑眼圈。做母亲的又怎么会不心疼。封子川按了车钥匙的解锁键。车子发出嘀嘀两声。他拉开车门。侧头对葛云一笑。“妈。公司真有事。有什么话回头再说吧。”
他上了车。绝尘而去。
气得葛云整张脸都是绿的了。
他可还喝了不少酒……
封行坐在她旁边。沒忍住跟她哼声道：“连我都管不住他你还能管得了了。”
葛云爆发。“你不看看你有什么当父亲的样。你能管得了才有鬼了……”
夫妻俩又吵起來了。
另一边。封嫣嫣在车内等了许久也沒见料昕延回來。下了车。拢了下身上的披肩。跑去找他。
下午他们两人还得走亲戚。挺赶的。得加紧时间的。
料昕延一手拎着西装外套。一直站在酒店外头抽烟。
封嫣嫣小跑过來。看到他脚底下散落的烟蒂。心瞬时有些凉吧。
她抿着唇。脸色阴沉。“回门宴让你难受还是沒有看到莫茜薇你就不开心了。。”
料昕延皱眉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狠厉。“你胡说什么。”
“我有沒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料昕延。你现在是我的丈夫。你却在这儿想着另一个女人。你有沒有想过我是什么感受。”封嫣嫣脑壳一热。冲着他喊起來。喊完鼻头一酸。又要哭了。
料昕延把手里的烟蒂扔了。只觉得她挺烦的。说了声不可理喻。下了台阶就要走。
封嫣嫣心头一慌。忙伸长了手臂从背后一把将他抱住。她哽咽着说话。“别走。”
她哭着说话。“料昕延。我求你看我一眼吧。我不求你满心满意都是我。哪怕你给我余出一点地來。哪怕你是偶尔想起我。我都心满意足的……”
她的热泪滚滚而下。打湿了他的衬衫。
料昕延叹了口气。回身迟疑了会伸手揽着她。说话。“好了。别哭了。回头你妈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
封嫣嫣哭得不能自己。鼻头都红了。
料昕延伸手抹用姆指抹去她的泪。哄着。“乖了。别哭了……”
他的手指很温暖。封嫣嫣贪恋着这点暖意。
她哭了一会。才止了哭泣。眼睛已经红肿了起來。
料昕延轻轻得道：“你这样子。下午还怎么带你出去见人。”
封嫣嫣逼着自己笑。好歹他已经知道哄自己了。这是个好现象不是吗。
她又哭又笑起來。“那就不出去了嘛。”
料昕延叹息。“走吧。这两天你也累了。回家睡个觉吧。”
封嫣嫣抓住了他的大掌。按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摩挲着。像只小猫寻求抚摸一样。她喃喃得问道：“你陪着我……好吗。”
料昕延沉默了良久。久到仿佛有一个世纪这么久才开腔应道：“好。”
封嫣嫣的身体微微激动了起來。她有些不敢置信得看着他。她以为他会拒绝的。
料昕延动手将她的披肩往里拢了拢。“走吧。”
封嫣嫣重重得点了点头。心花怒放。
封子川一边开车一边给侯秘书打电话。将下午要忙的事处理妥当。直接就驱车去医院了。
他到病房的时候。莫茜薇刚睡着。苍白的小脸陷在被子间。更显得憔悴。
安心蓝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出去说话。
“刚睡着。就让她好好睡会吧。”
封子川点头。问她吃过什么沒。
“喂她吃了点乌鸡汤。吃得不多。好歹吃了那么几口。”
封子川便道：“麻烦你了。”
安心蓝哼声。“你别对我说这话。我乐意照顾她。”
封子川便笑。
安心蓝想回去一趟。说傍晚再过來。封子川点头。随后轻推了门进病房。
莫茜薇睡得很熟。脸上沒了平日里的冰冷坚毅。便显得特别安宁。像个孩子似的。
封子川过來。静静得趴伏在床头看着她的脸。不觉又入了痴。
她走近他的时候。其实也才是个十五岁的小丫头。口口声声说着爱。他当时嗤之以鼻。小孩子而已。情爱那么容易便说出口了。她和自己真的懂什么是爱吗。
离开他的时候。她也才十八。严肃着说还沒过生日。连个成年人都不算。
偏偏她挺着大肚子。在异国他乡。艰难得一个人生活。然后生下洛洛。被欺骗……封子川觉得自己能想象得到当时她是怎么样的痛不欲生。
封子川轻轻握住她放在被子外面的小手。放到唇边亲了亲。闻着她手掌上沾着的药味。喃喃低语。“对不起。对不起……”
他对不起她的地方太多了。用一生去弥补不知道够不够。
莫茜薇动了动。睡梦中她依稀觉得有人在跟她说话。
谁。是谁跟她说话。她的眉毛轻拧。似有些不舒服。
她想醒过來。但是实在太累了。睡魔一直麻痹着她的意识。
她不安得动了动。再次深深得睡去。
封子川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凑近亲了亲。呢喃着低语。“乖乖治好病。我还沒有宠够你呢……”
夕阳落下去了。窗外的天泛着一层霞光。
莫茜薇醒來。头脑很清醒。她很久沒有这么睡过了。深眠的感觉不得不说。特别好。
突然。她鼻头动了动。闻到了淡淡的酒味。侧头。便见封子川就这么趴伏在床边睡着了。
莫茜薇怕吵醒他了。沒敢动。她静静得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眼圈周围的暗青。看着他嘴边冒出來的胡碴。还有鼻翼旁起小红痘子……
她细细得打量着他的脸。像看不够似的。专注得盯着。
真丑。她抿了下唇想他怎么越來越丑了。
初次在公车上见着他的时候。他还算是阳光青年。脸庞俊朗。身上带着清爽的味道。
一晃七八年就过去。那个阳光少年突然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稳重有着深沉心机的男人……
大家都成熟起來了。这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莫茜薇感慨的时候。封子川醒來了。他手很麻。脖子也很疼。却在见到她明亮双眸时。所有的不适像是消散了一下。他对她微笑。“醒了。”
莫茜薇也笑。眉眼弯弯。柔顺得点着头应了声嗯。
封子川凑过來啄了下她的唇。轻语。“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他的唇上有酒气。莫茜薇像是被熏到了似的红了脸。她摇头。“一点都不饿。躺着好累。”
封子川伸手将她扶了起來。拿了软枕头让她靠坐着。拿水给她喝。
他记得安心蓝的嘱咐。让热水温下來了才送至她的唇边。“全部喝掉。”
莫茜薇听话得将整杯水都喝下去了。
她把杯子递还给他。问道：“你喝酒了。”
封子川嗯了声。沒有隐瞒。“中午嫣嫣的回门宴。喝了几杯。”
莫茜薇想起了这回事。犹豫了下问道：“嫣嫣和他处得还好吗。”
封子川回头对她眨了眨眼。“你是在关心嫣嫣呢还是料昕延呢。嫣嫣的话。我这当哥的替她谢谢你。料昕延的话。这就让我生气了。”
“……”莫茜薇无言。
封子川握起她的手。笑着开玩笑道：“我吃起醋來连自己都怕。”
莫茜薇心微微颤了下。手指同他的紧密相扣。她叹息嗔道：“真霸道。”
“你知道就好。”封子川又凑过來亲她。莫茜薇闭起眼來。同他吻在一起。
她不想在挣扎了,顺从了内心所想。
封子川的动作特别轻。像是怕会弄伤她一样。轻吻舔舐。
而这样的亲吻方式。让莫茜薇的身体更为战栗。
“薇薇。”安心蓝突然推门而入。她想到两个相叠的人儿。立即捂眼说着什么也沒看见。退出去又关上了门。
这么一闹莫茜薇脸更红了。她伸出手去抵在他的胸前。让两人分出一点距离來。喘着气道：“薇薇來了。”
好事又被打断。封子川挺郁闷的。他呼吸有些重。“我看到了。”
“那你还不快点放开我。”莫茜薇白了他一眼。他的手还紧紧得搂在她的腰上。紧紧的。不舍得松开。
封子川重重得叹气。又亲了她一下。终于放开她了。
莫茜薇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清了清嗓子。微扬高了点声音说话。“蓝蓝。你进來吧。”
安心蓝推门进來。一脸的嬉皮笑脸。她揄揶扫了他俩各一眼。倒是什么话也沒说。
封子川看了下时间。接洛洛时间到了。便先走了。
安心蓝对莫茜薇说。“真羡慕你们。甜得不要不要的。”
莫茜薇脸更红了。她嗔道：“你跟田军才是甜的不要不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