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子川在icu病房外守了一夜。
莫茜薇这一夜的情况也良好。并沒有发生医生所说的并发症。发烧什么的。让人不免松了一口气。
清晨的露寒。封子川打了好几个喷嚏。有感冒的迹象了。
他就那么坐了一夜。睡是肯定睡不着了。一边担忧着莫茜薇。一边担心着小姑封梅。
安心蓝一早带着洛洛过來了。洛洛昨晚跟她回家睡的。
“爸爸。”洛洛抱住他的腿。吃完早餐的嘴巴还沒來得及擦。油乎乎的。他仰起小脸來问他。“姑奶奶找到了吗。”
洛洛知道封梅失踪的事。昨天一直憋着沒跟奶奶说。他也担忧着姑奶奶呢。要知道平日里姑奶奶对自己可好了。什么都给买……
封子川伸手摸了下他柔软的头发。说话。“姑奶奶在跟大家玩捉迷藏。爸爸一定会找到她的。”
洛洛特别信任父亲的话。重重得点了点头。
他回头又看了眼玻璃窗内在沉睡的莫茜薇。照样将母子俩托付给了安心蓝。才放心得跨步离开了。
开车的时候。封子川发现自己全身发冷。头也开始昏昏的。
这次感冒來势汹汹。他沒管。当务之急是查清封梅现在到底身在何处。
整个上午过來了。事情依旧毫无进展。
封嫣嫣眼睛红肿不堪。已经沒在哭了。整个人显得特别消沉。
田军又去查了韩吉一家离开时的行程。发现他们很聪明了买了去往多个地方的车票。让人一时无法查清他们具体的去向。
而这一点。恰恰更说明了他们心头有鬼。
又因为这一点。让封子川心头的不安在扩大。
想想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肯定是为了逃避追查；为什么逃避追查。因为做了犯法的事；
犯法的事同封梅失踪联系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封子川靠着沙发。一只手撑着额头揉着。整个人特别不舒服。
料昕延也想到丈母娘这回是凶多吉少。但也知道这种实话现在不能说。端坐在沙发上一言未发。
封子川突然起了身。下楼去拿报纸。
封梅有看报纸的习惯。长年累月订阅报纸。
报纸已经积攒了一星期的量了。
封子川拿回來快速得翻阅起來。然后在报纸隙缝的中央看到一则讯息……他的眸色沉了沉。然后起身将报纸扔在一旁。说话道：“跟我去趟警察局。”
封嫣嫣曲着腿缩在沙发上。平淡得说话。“有什么用。”
她现在一点也不信任警察。办事的效率还沒有田军來得快。
封子川盯着她。半晌吐出两个字來。“认尸。”
料昕延一下子就抬起了头。
封嫣嫣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蹦了起來。她激动得大叫。声音特别沙哑。“认什么尸,认什么。我妈她还活着。她一定还活着。”
封子川拿起报纸劈头盖脸扔向她。然后厉声道：“你看看。这说的是谁。”
封嫣嫣巍巍颤颤得将报纸拿起來。看到了由警方发布的一则认尸启事。脸色发白。
女。身高一米六。年龄五十左右。身穿天蓝色连衣裙。长发……
她沒有继续往下看。而是歇斯底里的尖叫。“这不是我妈。不是。”
料昕延赶紧过來拥着她。安抚。“好。乖乖。这不是你妈。我们只是去看看。看看应该沒关系……”
封嫣嫣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满脸泪水得道：“我妈沒有死。你快说啊。你快告诉他。那不是我妈。”
料昕延叹息。“要不你在家待着。我同大哥去一趟吧。”
那种地方。料昕延怕她真去了。也会受不了的。
封嫣嫣哭得特别厉害。始终不愿意承认封梅有出事的可能。
封子川头痛得厉害。他说道：“你陪着他吧。警察局那边还是我去吧。”
他跨步往外走。心头升着一股难言的情绪。
他也不愿承认报纸上就是小姑。可是死尸发现的地点。就在大东门那一带的出租公寓内。
地点跟小姑失踪的地方太近了……封子川觉得有必要走这么一趟。是或不是。等看过后才能知晓。
他的手握着门把正要打开的时候。封嫣嫣站了起來。她浑身在颤抖却逼着自己坚强。“哥。我跟你一道去。”
认尸的过程很简短。别得都不用看了。看到她手上戴着的手表。封嫣嫣就天旋地转。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那是妈妈四十五岁生日时。她利用假期打工给赚的钱买的……妈妈戴了三年了。一直沒有摘下來过。
“妈。妈。。”封嫣嫣发出一声大喊。然后便无力得晕厥了过去。料昕延适时一把将她托住抱了起來。
封子川杵在另一边闭着眼睛许久。再张开时。眼睛周围都是红的。他回头。对料昕延道：“你先带她回去。这边由我來处理。”
料昕延盯着他重重得点了点头。低低得说了声节哀。抱着封嫣嫣离开了。
封子川一直在认尸房里待着。许久之后才出來。眼睛里已然布满了血丝。带着湿意。
他去找警察了解情况。
“三天前发现的。死因是额头那处伤流血过多。生前有跟人推搡过的痕迹。大概是在被人推倒时不小心撞破了鱼缸。面部多次伤痕可以证实这一点。额头那处玻璃插进去很深……另外。她有在地面爬动过的迹象。从破碎的鱼缸旁爬至门口大致是想喊救的……”
封子川放在桌面上的手紧紧攥成了拳了。他的声音沙哑的厉害。“这段距离多长。”
“三米。其实当时有人将她送到医院。她都有活命的机率……”警员可惜得加了这么一句。
外头有人叫警察。警员说了声节哀出去了。
封子川一拳狠狠砸向了桌面。顾不上痛疼。嘴里狠冷得吐出两个字來。“韩吉……”
他站起身來。身体猛得晃了晃。又重新跌坐了椅子上……
他仰头。将眼泪逼退。他特别想问问小姑。为了这么一个男人丧了命。值得吗。
封嫣嫣被料昕延送去了医院挂营养液。她受得打击太大了。一时半会可能都走不出來。
她躺在病床上。哭过的脸苍白憔悴的厉害。连嘴唇都青紫得不带丝毫血色。
料昕延看着她的样子。着实觉得她可怜……这是自己的妻子啊。料昕延叹息。这个时侯能陪着她多一点是一点吧。
他握起她的手。发觉她的小手冰冷。便起身给她拢了拢被子。
封嫣嫣微微颤了下身体。却什么也沒说。
料昕延轻轻跟她说话。“累了的话就先睡吧。”
封嫣嫣怎么睡得着。她说话。“我妈一辈子辛苦走过來了。好不容易我嫁了。想让她享享清福。她怎么就走了……你说。我爸。他怎么下了得手去。为什么。”
说着。两行清泪又缓缓得流了下來。
料昕延叹息着伸手抹去的她的眼泪。伸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沉声说话。“想哭就哭吧。沒人笑话你。”
封嫣嫣便埋首在他的怀中。痛哭了起來。
料昕延抬头看向窗外。发现窗外的天特别暗。沉沉地。乌云凝聚在一起。要下雨了。
封子川找了人。将封梅回家的事安排了一遍。才浑浑噩噩得回了医院。
安心蓝想问他找到人了吗。见他脸色不好。也沒敢问出口來。
莫茜薇是醒了一会又睡好长时间。可能是因为刚手术完。身体机能都还处于沉睡状态……
封子川立在窗前看着她。跟着了迷似的。
安心蓝见他的脸有不寻常的红。伸出手指碰了下他的手臂。然后惊呼起來。“你在发烧。。”
封子川动了动。“还得麻烦你看着点薇薇。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处理完事就回來。”
他说罢。伸手领过洛洛准备离开。
安心蓝有些受不了对着他的背影叫道：“你在发烧耶。你不去看看医生。。”
封子川背对着她摆了摆手。表示无妨。
小姑出事的事是瞒不住的。得跟爸妈说。嫣嫣现在的状态。肯定也弄不了小姑的后事。凶手还得捉。一堆事儿都得由他來出面。
他上了车。头痛得很厉害。他想着还有这么多事等着他去处理。他可不能倒。
他给田军打电话。让他买点感冒药和退伤药。送别墅那头去。
乍听到他说小姑出事了。葛云和封行还以为他在开玩笑。
可见封子川红了眼眶他俩才知道事情得重要性。一时间。整个屋子都愁云惨雾的。
葛云怔怔得一直在念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嫣嫣这才结婚几天啊。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
封行默默得坐在一旁流泪。想着自己的妹妹命怎么这么苦。
封子川强忍着悲痛。眼眶很红。说： “接小姑回家的事我已经让人去办了。嫣嫣受得打击很大现在什么事也办不了。后续的事还得我们帮忙……
葛云拿纸巾抹了抹泪。深吸口气道：“这个不用你说我们都得帮忙。抓到韩吉了。你跟我说一声。我就想问问他到底还有沒有良心了。十多年前抛妻弃女还不够嘛。为什么还要害了小梅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