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子川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赶过來了。
他大踏步得进來。原本就冷清的模样加上此刻更加肃穆的神情。更添了冰冷感。
莫茜薇泪眼婆挲得看着他的身影走近。摇摇晃晃得站了起來。头一阵晕。猛得又坐了回去。
突然间。她感到特别羞愧。她带着洛洛出去。却沒有平安得将他带回家。
她。枉为一个母亲了。
她垂头。愧于面对封子川。
封子川在她面前站定。说话。“抬头。让我看看。”
莫茜薇低头啜泣。沒有理会他。
封子川久久叹了一口气。蹲身。同她平视。目光触及到她额头上的伤。以及脸上被玻璃碎片划到的小划痕。目光一沉。声音冰冷。“你不去处理伤口。是想让我心疼吗。”
莫茜薇摇头。依旧不愿开口。
“乖。听话。先去处理一下伤口。洛洛这边有我在。”封子川劝着她。“别等到洛洛醒來了。你倒因为流血过多倒下了。”
莫茜薇抽着鼻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笑话。”
“你觉得我说得是笑话。”封子川伸手触碰了下她伤口。然后将沾满血迹的手指给她看。“流这么多的血。你告诉我。我说的是不是笑话。嗯。”
莫茜薇听出了他话里的愤怒。她红着眼睛。“我想等洛洛……”
“洛洛这有我。”封子川不由分说得站了起來。“还是你要我强押着你去处理伤口。。”
莫茜薇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起了身。慢慢得往外挪步。
这时。手术室门开了。护士走了出來。问道：“谁是病人家属。b型血血库暂缺。亲属有b型或o型血的吗。”
“我是。抽我的。”莫茜薇着急返身。撩高了自己的袖子露出手腕來。
护士看她额上还带着伤呢。表情有一丝犹豫。
封子川伸手按在她的肩上。沉声道：“你别胡闹。”
他将她挡在身后。皱着眉问道：“从别的血库调血过來來得及吗。”
他想输也输不了。他是a型血。
护士立即回答。“最快也得一小时。会耽搁很多事。”
莫茜薇钻出來站在他的前头。坚定无比得道：“抽我的。”
“薇薇。”
“封子川。我是他妈。”莫茜薇回首看他。表情柔弱。语气却坚决。“我受点伤沒关系。可是洛洛不行。他是我的命。如果他有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
说话着。她又开始哽咽。
封子川却残忍得指出了另一个事实。“可你别忘了。你身体是什么状况。你问问护士。刚做了胃癌根治手术的人。能进行输血吗。”
莫茜薇因为这个事实整个人怔了下。她下意识转身看护士。
护士抿着唇很遗憾得摇了摇头。
莫茜薇有些绝望得垂下头去啜泣。她不懂。为什么她这当妈得想为洛洛做点事都不行。。
越遇事就该越冷静。这是封子川一惯的行事准则。
b型或o型血。理应是不该缺的。又不是什么稀缺血型……
“等我下。”封子川突然出声。原本蹙着的眉也在瞬间松开。他转身走了。在护士还沒搞清楚是什么情况时。封子川已经带了两个年轻人上來了。
“他们是b型血。”他说。
“那快。快來跟我去输血。”护士赶紧带着人去输血了。时间紧迫。输完血还得查验血的质量呢。
莫茜薇眼角还含着晶莹的泪光。她又惊讶又惊喜得问着。“你的朋友。”
“不认识。楼下大厅里找的。”
“那怎么会……”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封子川淡淡得提了一句。看着她长眉微皱。脸显得很严肃。“该去处理你的伤了。”
莫茜薇伸手摸了摸额头。痛得自个呲了下嘴。她低声说话。“等确认洛洛无碍了。我再去处理伤口好不好。你看。已经不流血了。”
封子川看着她。半晌才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语气疼惜。“真拿你沒办法。”
莫茜薇靠着封子川的肩。眼睛却一直盯着手术室门上的灯。
手术中的三个大字始终亮着。
莫茜薇幽幽说话。“封子川。我已经尽量把方向盘往洛洛那边转了。为什么他还是伤得那么严重。”
莫茜薇怨自己开车不小心。又恨自己在当时沒有扑过去护在洛洛身上……她宁可躺在手术室里接受急救的是自己啊。
封子川闻言手指微微弯曲了一下。他嘴角动了动。到底什么也沒说。
换成是自己。当时也会这么选择的。
将生的希望留给孩子。这是做父母下意识里的举动……
他摸了摸她的头。轻语。“别想了。想多了头痛。”
莫茜薇闭了闭眼。苍白的脸上写着疲意。“你说。是不是我爸妈依旧不肯原谅我。所以想带走洛洛來惩罚我……”
刚祭拜过父母。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莫茜薇控制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封子川闻言。眉头立即蹙了起來。他厉声低喝。“不许瞎说了。不会有这样的事。”
莫茜薇靠着他。沒说话了。
过了一会。她想起了送她们过來的那个大车司机。忙抬起头來。那大叔的影儿都沒在了。
莫茜薇起身。往窗口走去。居高临下一看。楼下那个大卡车也沒在了……
她身体弱得厉害。封子川生怕她晕倒。随在她的身后。“找什么。”
“那个大叔。如果不是他愿意把我们送到医院來……”她顿了下。喃喃道：“我还沒跟他说声谢谢呢。他怎么就走了。”
封子川倒是平静得道：“人愿意送你过來。也不是图这一声谢谢。”
莫茜薇心想也是。她想着这世上好心人已经很少了。这种不求回报的人更少。
好人。一生平安。
又等了一个來小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莫茜薇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看着手术室的门打开。穿着白大袍的几个医生走了出來。
她在封子川的扶持下上前。沙哑着声问。“医生……”
“病人沒什么大碍。右大腿骨折。有些失血过多。送來得很及时。好好休养着吧。”
“太好了……”莫茜薇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身体跟着晃了晃。险先摔倒。好在封子川臂力强。一把将她捞进了怀里。他低语。“小心些。”
她先前的身体一直处于紧绷状况。突然间释放。身体便有些兜不住了。
很快。昏迷着的洛洛被护士送去了病房。
而莫茜薇。也被封子川强硬得抱着去处理脸上的伤势了。
安心蓝那边也很快得到消息。赶了过來。她进病房。便见莫茜薇额上包着一块硕大的纱布。她坐在床沿。握着洛洛的小手。出神得望着他略显苍白的小脸。
见气氛凝重。安心蓝也沒敢说话。
不多时。警方也找了过來。这算是很重大的车祸了。想找别克车主了解当时的情况。
封子川客气得将警察拦在了外头。他进屋。俯身跟莫茜薇轻轻说话。“警察过來了。你要是现在不愿说。我可以让他们明天再过來。”
录口供难免要回想车祸时的情况。封子川怕她会受不了……
莫茜薇将手心里的小手轻轻得塞回被子里。站起身道：“他们也只是例行公事。何必让人家这么跑來跑去。”
封子川便点了点头。“我陪你。”
他动手将病床上的被子往上捻了捻。然后对站于一旁的安心蓝道：“洛洛就劳烦你看着点了。我们去去就來。”
去得楼梯间录口供。
如封子川预想的一样。当说到车祸发生的瞬间时。莫茜薇的脸呈现了异样的苍白。
他适时的伸出手去。按在她的肩头。让她靠着自己而立。
他伸过來的手。似带了力量和魔力。无形中给莫茜薇体内注入镇定剂。
他在自己身边。还有什么可怕的。。
莫茜薇哆嗦的语气也在瞬间恢复了正常。她慢慢得诉说着当时的过程。
“我开了双闪灯。准备后退。哪知道那辆黑车以极快得速度就冲了过去。我的车直接被他顶着冲破了防护栏……后來车撞到了一颗树。好像又被他撞了一下……我当时只顾着我儿子了。沒有顾得上别的……我甚至都沒看清那是辆什么车。只知道是黑色的。”
警察一边记一边说话。“是辆黑色奥迪。”
奥迪。
莫茜薇立即蹙眉。“车牌号是不是2345。”
警察诧异得看了她一眼。表情怪异得点了点头。不是说沒注意到是什么车吗。这不连车牌号都看清了吗。
莫茜薇表情微僵了下。封子川注意到了她的异样。立即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莫茜薇小弧度得摇了摇头。沒吭声。
笔录很快录好了。警察走程序似了说了声要有什么情况会再來找你了解。便离开了。
等警察走了。莫茜薇才道：“那个车就是在停车场堵住我的那辆。他酒驾。我明明看到有交警拦着他了……”
“那就表明他上头有人。”封子川眼神里闪过一丝厉色。
莫茜薇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刚才沒提。毕竟这种事要是曝出來。牵扯就大了。
事闹大。只会越來越麻烦。她不想再制造麻烦了。
而封子川。却沒打算就这么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