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的梦境。再结合自己的。莫茜薇的心怎么也平静不下來。
晚餐的时候。封子川看出了她的心绪不宁。
“我來。”他推开椅子。拾起莫茜薇第二次掉落在地的筷子。起身放到一旁。让王妈重新给她拿一双。
王妈又去给她拿了一双。莫茜薇接筷子的时候表情是尴尬的。“谢谢王妈。”
封子川夹了栗子放在她的碗中。看着她说话。“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莫茜薇抬头笑了下说沒事。埋头继续吃饭。
“你的样子。可不像是沒事的样子。”封子川一边说一边拿过小碗给洛洛舀了碗鸡汤。洛洛嚷着要栗子。他给夹了不少。
莫茜薇不好在饭桌说这些事。沉默了一下道：“回头再跟你说。”
饭后。莫茜薇领着沒沒从家里出來到附近走走。封子川严肃着脸庞说着公事电话随在后头。
莫茜薇走走停停。沒沒总是到处闻。对什么都特别感兴趣。还时不时还要抬腿尿一下圈地留气味。
封子川说完电话。快走了两步同她并行。“现在沒有外人了。说吧。怎么了。”
莫茜薇把洛洛的梦境同他说了。然后迟疑得道：“我以前在网上看到人说。梦见死去的亲人要你跟他走。可千万别跟。因为他们在地底下寂寞了。想带你一起去。”
封子川不是很信这种说法。“可洛洛不也沒跟着走。”
“可我爸妈已经有带他走的心了。”莫茜薇很激动得來了这么一句。她整个人似魔魇了。“上一回的车祸。一定是他们想带洛洛走。一定是。”
想想莫茜薇就有些受不了了。她的洛洛。绝对不可以出事。爸妈如果觉得孤单了。她可以去陪。但是不能动她儿子一根汗毛。
封子川头痛。伸手握着她的小手微微摩挲着安抚。看着前方的路说话。“你别紧张。那是你爸你妈。你觉得他们会伤害自己的至亲吗。”
莫茜薇眼眸闪过了清亮。她摇头。“我爸我妈是世上最慈详的人了……”
“那你怕什么。”
“他们沒有承认过洛洛。不是吗。”
“不承认又能如何。洛洛始终是他们的亲外孙。”封子川顿了一下。又道：“你要实在不放心。明天下午我沒什么事。我们去趟龙头山吧。早起你跟王妈去备些东西。”
莫茜薇沒有反对。她始终觉得这两个梦不寻常。该去父母坟前祭拜一下。乞求他们不要带走洛洛……
见她的神情稍缓。封子川知道自己的主意出对了。
他牵着她缓慢前行。不免笑道：“什么时候这么迷信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莫茜薇也不想这么迷信。可是世间有很多事特别玄。科学无法解释。
对于鬼神。还是存有敬畏之心比较好。
两人说着话往前走。沒沒突然站住了。撅起屁股直接就在大马路上给拉了。
莫茜薇出來就带了报纸。将报纸递给封子川。微笑。“麻烦了。”
封子川嫌弃得皱了皱眉。还是蹲身给收拾了。一旁有路人走过。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赞赏。
莫茜薇咯咯笑起來。“他们在说你有素质。”
封子川快速得将报纸扔到了路旁的垃圾筒内。然后觉得浑身不舒服。他皱着眉。“回吧。我想洗个澡了。”
莫茜薇挑眉。忘了他有小洁癖了。让他拣狗屎。真是难为他了。
要去祭拜父母。莫茜薇一直很上心。大清早就起床跟着王妈去买东西。
纸钱香烛都得准备。还得给备上父母生前最喜欢吃的东西。一堆东西要买。
洛洛要跟着去。莫茜薇沒让。她不想让他去冒险。上一次的车祸已经很能说明父母是什么意思了……
这让洛洛很失落。最近妈妈也不抱他了。连去看望外公外婆都不让去了。他特别郁闷得推着轮椅去屋前面的游泳池边转悠了。
莫茜薇在餐桌边收拾东西。一时也沒能顾得上他。
突然。屋外传來了噗通的落水声。莫茜薇心跟着一颤。立即冲出门外。就见洛洛在水里扑腾。
她惊骇。想也沒想。立即冲过去跳进池内。拖起洛洛费力得往岸边带。
托马斯和王妈也在第一时间赶到。又是拉又是扯的将母子俩给拽到了岸上。
洛洛沒什么事。只是喝了几口水。受得惊吓比较大,整个人都是木的。身体还冻得发抖。
莫茜薇却大哭得紧紧抱着他。不停得捧着他的脑袋亲。“沒事的沒事。有妈妈在。妈妈不会让你出事。绝不会让你出事的。”
她隐隐觉得预警在成真。
……
二楼房间内。浴室里热气腾腾。王妈再给洛洛洗热水澡。免得他受了什么风寒。
莫茜薇把湿衣服也换下來了。穿着棉质睡衣。头发湿的。披了条大浴巾光着脚丫在房间里走來走去。
她给封子川打电话。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整个人因此有些烦躁起來。
过了片刻。封子川回过电话來。莫茜薇第一时间就按了接听键。语气很不好冲那边吼。“你死哪去了。”
“我在开会。”封子川也沒有因此生气。“着急找我。”
“洛洛。”莫茜薇说着话感觉又要哭了。“我的预感沒有错。我爸我妈想把他从我身边带走……”
“怎么回事。”他的语气严肃了起來。
“洛洛。洛洛他莫明其妙就掉进了泳池内。如果家里沒有人在。那他。”她说着话。开始有些哽咽。无法想象让洛洛一个人在家。迎接他们的将会是什么结果。
“你别着急。我马上回來。”封子川语落。电话也相继被挂断了。
莫茜薇攥着手机。仰头深吸了口气。将脆弱的眼泪给逼了回去。
洛洛光溜溜得被王妈给抱出來放到床上。经过热水的洗礼。人倒是从开头的惊慌中恢复过來了。
莫茜薇打起精神來。给他从衣柜里找出衣服。拿过來给他穿上。
她小心得给他将内裤穿上。一张脸紧紧绷着。
洛洛偷眼瞧她。小心翼翼得开口。“妈妈。你是不是很生气。”
莫茜薇眼睛微红。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妈妈不生气。妈妈是被你吓的。以后不许吓妈妈。好不好。”
洛洛瘪了瘪嘴。重重得点了点头。
莫茜薇眼里的焦虑却依旧沒有减轻分毫。内心里有不知名的情绪在交杂着。烦躁地。恐惧地……
她将洛洛的衣服穿好了。勒令他只准在房间里待着。哪都不能去了。
洛洛不明所以。点头应了声哦。其实他想走都走不了。轮椅还沉在泳池内呢。
半小时后。封子川赶到。他一进屋。就见莫茜薇坐在地毯上发呆。而洛洛在床上看着小人书。
“爸爸。”洛洛扬头叫他。
封子川仔细得打量了他一番。沒有受伤的样子。人和精神跟往日沒什么两样。也就松了口气。
他走过來蹲在莫茜薇跟前。眉头微拧。她的样子看起來很不好。
他伸手按着她的肩。用关切得眼神盯着她。轻语。“伤到哪沒。”
莫茜薇摇了摇头。说。“救得及时。有惊无险吧。”
“坐在地上凉。起來。”他伸手将她扶起來。她的手也是冰冷异常。他盯着她。“洗过热水澡沒。”
“沒來得急。”
“洗去。”封子川不由分说得将她往浴室带。俯身往浴缸里放热水。
直起身的时候。腰突然就被她抱住。莫茜薇紧紧贴着他的背部。低声说话。“阿川。我好怕。我好怕我爸我妈不肯原谅我。他们执意要将洛洛带走怎么办。怎么办。”
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害怕恐惧的情绪占据了她所有。
封子川大掌按在她环着自己腰部的小手上。低语安抚。“只是个意外。你不要联想太多……”
“那不是意外。”莫茜薇很激动。“好端端得怎么就掉进了泳池。那绝对不可能是意外。”
“好好。不是意外。”封子川尽量安抚她。困难得回转过身來。将她揽进怀里。“沒关系。下午我们就去龙头山。我们去求求爸妈。他们那么疼你。一定也不会忍心看着你哭看着你为洛洛难受的。”
莫茜薇现在特别迷茫。整个人也脆弱得厉害。她抬起头來。隐隐欲泣。“真的吗。他们真的不会带洛洛走。”
“当然。只要我们真心实意得认错。我想。爸妈肯定不会再计较的。好了。不要担心。先洗个澡。下午才能打起精神來给爸妈赔不是。”
莫茜薇情绪被安抚下來了。她抬手揉了揉眼睛。“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热水在往上腾着气。整个镜面都被蒙上了雾气。
莫茜薇让他出去。自己要洗澡了。
封子川担心她的状态。伸手帮她解扣子。“你确定自己一个人能行。”
莫茜薇按住他放肆的手。语调微微扬高。“出去。”
封子川摸了摸鼻翼。出去了。刚要关上门又探头问道：“我给你搓下背。”
一条毛巾砸了过來。伴随着莫茜薇的怒吼。“出去。”
他赶紧把门给关上了。嘴角微微一扬。他还喜欢她充满元气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