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深秋,北梅园依旧银装素裹,“行了,就送到这吧!”濮阳停下脚步,见公子钰欲言又止,又轻声说了几句,“如今你已觅得贤主,日后要为其鸿图霸业多费心思,你心怀天下,定要好好为苍生谋福。子钰想说的我都明白,若他日我未遇贤能,定回来与子钰一起共事。”
话已至此,公子钰只得惋惜道,“也罢,人各有志,你有意另投他人,我也不能强求,但公子家的门时时为你开着。”公子钰拍了拍濮阳的肩,离别的凄然蔓延开来,经过几日的相处,他们已成举樽交心的知己,可惜溟烨无意与纳兰泽为伍,只希望日后两人不要到兵戎相见的地步。
濮阳将一直携带的折扇递给公子钰,“今日你我以扇为信,一年后,若无人比及纳兰泽,我便回来取此扇,与你一同尽心相助。但若我俩免不了在战场相见,见此扇,我即退兵五里,就当还这几日的情。”
郑重的接过折扇,公子钰眼中卸了怅然,恢复了一片清明,温雅笑答“好,他日再见时,无论如何,定要与你畅饮一番。”
“好!”濮阳点头承下这一诺,两人相视一笑。濮阳缓缓转身,在那人的目送下渐行渐远。
折扇的余温让公子钰感触良多,倘若自己生逢盛世,想必早就在梅园与好友青梅煮酒了。叹了口气,隐去所有情绪,提步回走。
别后的濮阳去了阜州,一日行至半路,正欲捻扇,只觉手一空,之前压下去的戚愁又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剑眉不由得拢在一块,就这样行了半里路,濮阳忽觉得浑身瘫软,一个趔趄栽倒地上,竟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眼见四下荒无人烟,猛地想起下山前师父曾告诫自己,命有三劫,遇劫若无贵人相助必死无疑。
本就不是信天命之人,濮阳不以为然,反而舒缓了眉头,尝试调息,但都无果。既不是中毒也并非重伤,一时半会儿濮阳也想不出好端端的自己怎么会变这模样。待他使劲浑身解数勉强坐起身子时,夜幕早已落下,一阵风袭来,凉意刺激了全身,现下不仅浑身无力,内力竟也消失不见。自己仿若刚出生的小儿,毫无自保能力。一声狼嚎拉回了濮阳的思绪,再这样下去,自己不是饿死就是成为狼的腹中餐。濮阳眸子越来越深沉。
此时不远处一双冒着幽暗绿光的狼眼正死死盯着猎物的一举一动。那猎物勉强借着一堆枯枝撑起身子,周围石泥散乱,许是挣扎很久留下的痕迹。只见其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坐着,仿佛睡着了一般。但其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却预示着他是个危险物。
一人一狼就这样如同雕像般僵了半个时辰,那狼逐渐失去了耐性,瞄准时机,一跃而起,直扑在濮阳身上,嘴一张欲咬向猎物颈部。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咻”一声,那狼已被一剑封喉,濮阳看着倒在身上的苍狼,眼皮越发沉重……
轩辕琰弈快步上前,扶起那人,探了探鼻息,唤了几声,“小兄弟,醒醒!”眼见其气息越来越弱,轩辕顾不得取剑,立即背起他,死命往山下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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