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小虎正在和小雪、龙龙在双月楼顶喝酒聊天,忽报凤凰阁雪姬来访,小虎大喜,有客来访不亦说乎,赶紧跑出去迎接。
谁知来到前院一看,不仅是雪姬来了,多时不见的邵军、霍宝都来了。
“哈哈,暴风雪要开会吗?”小虎搂抱着邵军和霍宝,高兴地说。
“听说四弟升官了,特来祝贺祝贺,也沾点喜庆。”霍宝乐呵呵地咋呼着。
“就是就是,升官了也不说一声,你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今日罚酒三杯!”邵军大声埋怨道。
雪姬站在旁边一个劲地笑。
“走,走,到我那里喝个够,不醉不休。”小虎拉着邵军,喊着他们就走。
来到楼上,小虎吩咐撤去原来的菜肴,重新上菜,让厨房里的胡主管拣拿手的菜弄上来。现在小虎当上了银鹰卫队的小队长,胡主管、小郭他们都很高兴,毕竟小虎是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和他们同吃同住过,感情也很不错。很快,新菜就陆续上来了,听说小虎来了朋友,胡主管专门送了两大坛好酒,他知道练武的人酒量大。
暴风雪四人组加上小雪和龙龙,六个人围坐一桌,开怀畅饮,述说着别后情形。
小虎、雪姬和邵军都参加了两城之战,而且雪姬和邵军也都受了伤,唯有霍宝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所以大家都很关注霍宝的情况。霍宝了解了小虎他们的情况后,也介绍了自己的遭遇。
原来霍宝平时喜欢到处闯荡,大赛结束后,就到檀香城去了,那可是鹤鸣域最大的城市,也是鹤鸣域皇室盘踞之地,霍宝在那里大开眼界。
“那里才是修行人该去的地方,修仙的人太多了,神仙都有,哪里是我们这里可比的。”霍宝吐着唾沫星子说。
“那里宫殿又高又大又好看,一片片的望不到边,和那里一比,婉约城就是个芝麻大的小地方。”霍宝喝了口酒继续说。
“那里卖什么的都有,而且质量档次要比这里的好,就是法宝,我们这里卖的都是一般的,威力太小了,人家那里灵器、灵宝都很多,我还见过仙器呢!”霍宝满脸红光,眼里全是羡慕。
“行了,行了,别那里那里的,再好也是人家的。”龙龙听不下去了,插嘴道。
“龙龙,别无礼,听听也能增长见识。”小虎叱道。
“那我们不如去看看呗。”龙龙看着小虎说。
“对,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们去玩玩吧。”小雪兴奋了。
这段时间闷坏了,这回终于找到好玩的地方了。
“行,过几天我们去看看。就是不知道怎么走啊。”小虎说道。
“这还不好办?鼻子底下有嘴啊,我们可以打听着去。”小雪赶紧添上把火。
“过段时间你们再去吧,最近有事要办。”雪姬打断了他们的交谈,郑重其事地说。
“什么事?”大家不约而同地问。
无事不登三宝殿,小虎一直感觉有重要的事情要发生。
“说来话长,我把你们找来,确实有要事要办。事情是这样的:上次我们和金碧城决战后,金碧城元气大伤,精锐部队丧失殆尽,一时难以恢复。我们城主有个弟弟,就是城北星枫殿的殿主薛良枫。他想趁金碧城虚弱之机,一举攻占金碧城,作为自己的领地。其实不止他想占领金碧城,另外赵王府、紫华教、凤凰阁都想据为己有。所以说动了薛城主,想于近日举兵攻打金碧城,于是找到凤凰阁打探情报,于是我就找到你们了。”雪姬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
欲壑难填,夺回矿山了,还想夺取人家的地盘,看来战火又起。
“找我们去打探情报?你们凤凰阁不是主业干这个的吗?”霍宝奇怪道。
“当然,我们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各大势力都有眼线,都在想方设法探听信息。”邵军说道。
“我觉得我们四人组合配合得挺好,在这时候应该做点事,再说也很长时间没聚了,挺想念大家的。”雪姬说道。
“我也去,去哪里都行,只要不是整天憋在这里就行。”龙龙大声说道。
“嗯,虽然对这些大人物不顾将士生死,为一己之利争城夺地比较反感,但既然姐姐想做,我赞成。”小虎说。
“我也赞成。”霍宝也没意见。
“我当然也赞成。”邵军本就是凤凰阁的。
“那好,来,大家干一杯,也让金碧城认识一下暴风雪。”雪姬脸上笑开了花。
次日,六人一行乘坐马车,打扮成寻常百姓,出发了。
雪姬和邵军扮成一对情侣,霍宝装扮成仆人,小虎装扮成随童,小雪变成宠物狗,龙龙变成小蛇盘在小虎手腕上。
雪姬说,“前去金碧城危险重重,我们一定要万分小心。我教给你们一个收敛气息的小窍门,这是刺客隐蔽身份常用的,非常简单,一学就会,你们在路上抓紧练习,以免被人看出身份。”
“这个有用。”小虎非常高兴。
于是雪姬将心法口诀传授给大家,大家一路勤练,很快就掌握了要领,澎湃的气息收敛体内,和寻常百姓一样了。
小虎本来就刚学会真气外放,现在将真气全部收归丹田,封闭经脉,只留微弱气息,身体都缩小了一圈。如果连气息也封闭上,身边的人不看的话也发现不了。
三天后,马车来到了金碧城外。
“我们最好别走北门,我们绕过去从南门进。”雪姬说。
“对,还是老大想的周到,北门肯定查得紧。”霍宝道。
于是绕路来到南门,已经到了傍晚。路上霍宝详细打听了金碧城周边的村镇布局情况,以及附近的风土人情,果然经验丰富,不愧是久闯江湖的老手。
门口果然有很多门卫,对过往行人逐个盘查。霍宝下车应付,对答如流,说是附近车辋镇的老百姓,公子结婚后出来游玩,顺便置办些东西。门卫没发现什么破绽,便放行了。
找了个小店住下,制作出方寸术小环境隔绝外围后,雪姬拿出金碧城城区地图,大家分析起来。
金碧城方圆数十里,比婉约城小。城内主要有三股势力,分别是城主王金虎、神光教何玉光、烈火帮杨鳌。王金虎居中,何玉光据东,杨鳌据西。南门和北门由王金虎的卫队把守,东西两门分别由何玉光和杨鳌的卫队把守。
“城区的防务大体情况都知道了,我们的任务是想办法弄清楚有没有变化,如果有变化就弄清楚变化详情,最好弄到最详细的布防资料,特别是几个主要人物的活动情况。”雪姬指着地图说。
“主要人物都是谁?”霍宝问。
“现在的主要人物少了,主要是城主王金虎、教主何玉光、帮主杨鳌,王金虎手下哼哈二将卫恒和杜麒,神光教三个长老汤嘉、胡胜和郭宪,烈火帮两个护法徐春华和李旭,共十个人。”雪姬说。
“那我们怎么打探消息呢?”小虎问。
“我们这边有点,今夜我和邵军分头去联系一下,你们现在这里等候消息。”雪姬道。
“那行,你们去吧,我们先吃点东西。”小虎觉得尝尝这里的小吃也不错,特别是那两个饭量特大的馋猫。
于是大家分头行动。
小虎和霍宝、小雪、龙龙一起,来到附近饭馆吃饭,饭店里的老板是个徐娘半老的女人,丰满漂亮,热情地招呼着他们,介绍着店里的特色名吃。
“拣好点的都上一些。”小虎当上小队长后,吃喝场多了,又有小雪和龙龙在场,当然要多点了。
“都上一些,你确定?”女老板小声问道。
“是的,肉类多上。”小虎回道。
“那好,请稍座片刻。”女老板摇摆着粗腰肥臀,吩咐厨房去了,看不出来,这是个大主顾啊。
旁边坐着一个老者,面前摆着两碟小菜和一壶酒,在那里浅酌慢饮。小虎一进来就注意上了,边喝酒边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
厨师手艺不错,很快桌子上摆满了饭菜。
“看不出来你这么能吃。”霍宝看着小虎说。
“不是我能吃,是这两个馋猫能吃,一会你就知道了。”小虎笑着指了指小雪她们说。
“呵呵,你们不怕变成老板娘那样啊?”霍宝看着小雪和龙龙坏笑。
“你才变成那样呢。”小雪看了看老板娘那丰乳肥臀,不满地说。
“就你胖,你还说我们。要不你出去撒泡尿照照自己?”龙龙说话就是生猛。
“咳咳!”霍宝这回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好像喝水呛着了,也不说话了,咳嗽起来。
看着一桌子菜挺多的,没多久就清光了。
“老板,再上点肉类。”小虎喊道。
“还上?”老板娘扭过来看了看,张了张嘴巴,赶快到厨房里去了,边走边说,“饿死鬼托生的,真能吃。”
吃完饭,结完账,小虎四人往住处走着。那个坐在旁边的老者赶了过来。
“小哥,借步说句话好吗?”老者客气地说,脸上的褶子挤到一堆去了。
“嗯,借一步说话,什么意思?”小虎闻言一愣。
“咳咳,就是要到旁边和你说句话。”霍宝解释说。
小虎看着老者的脸和眼神,不像个坏人,就痛快地答应了,“行啊,到哪里说?”
老者拉着小虎走到路边,看着小虎问道:“小哥,你是哪里人啊?你叫什么名字?你放心,我不是坏人。”
“我是那什么,哦车辋镇的,我叫小虎。你问这个干什么?”小虎很奇怪。
“车辋镇,离这里不远啊,你姓什么,今年是不是十四岁了?”老者浑浊的眼睛眼神放光,又问道。
“我姓什么?我也不知道啊,非得姓什么吗?我也不知道多少岁了啊。”小虎一头雾水,从来没人告诉过这些。
“不知道?”老者有点失望。“你和我的一个故人长得很像,我以为,唉,你从小就住在车辋镇吗?是哪个村?”
“哪个村?”小虎傻了,“就住在车辋镇。”
“那家里还有什么人呢?”老者没完没了了。
小虎感觉到这个老者和自己可能有关系,但一时理不清头绪。又感觉老者对自己很关切的样子,不像是个坏人,难道要对他说实话吗?
“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问我这么多问题?”小虎反问。
老者不可能无缘无故地问他这么多问题,这么关心他肯定有原因。
“我?唉,我原来是南门洪家的管家,老家主去世得早,由少家主主事,谁知道十多年前少家主出事了,至今杳无音讯,我到处寻找,十多年了,一直没有找到。”老者说着,老泪纵横。
“难道和我的身世有关?”小虎猛然想到,老狼对他说过,他有父母,很可能健在,他身上的玉佩就是寻找父母的线索。这里离野狼山不远,难道父母是金碧城的?
“你说的洪家在哪里?能带我去看看吗?”小虎回过神来,问道。
“你想去看看,好啊,离这里不远,就在前面,我这就领着你们去。”老者高兴地说。
小虎走到霍宝跟前说:“我有点事跟这个老者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你先回客栈,等着老大他们。”
“那好吧,你们小心一点。”霍宝先回去了。
小虎和小雪、龙龙跟着老者来到一个大院门前。
“洪宅。”小虎借着对面店铺里微弱的灯光,看着门上的两个模糊斑驳的大字,看来岁月无情,连字都掉色了。
老者打开大门,小虎慢慢走进大院,挺冷清的,黑乎乎的,阴沉沉的缺少生气,感觉就像慧明所在的明光寺一样。
“原来仆人挺多的,有十多个,后来主人一直没回来,我就让他们出去找,慢慢都散了。”老者唏嘘着说。
“哦,现在还有多少人呢?”小虎随口问。
“只有三个人,包括我。”老者说。
“家里有主人的画像吗?”小虎想找点能说明身份的东西,他对这个家实在没有什么印象。
“老主人和少主人的都没有,倒是有老老主人的,我带你去看。”老者将小虎领到了后院中堂,点上灯,小虎看到墙上挂着一张画像。
小虎走近仔细地看了看,和自己倒也不象。
老者看出小虎的失望之情,说道:“其实你和少主人很像,和这个老主人不大像。”
“和少主人象?”小虎郁闷,随手把那块戴在脖子上藏在衣服内的贴身玉佩拿了出来,捏在手里摩挲着。
“小哥,我能看看你拿的玉佩吗?”老者有点激动。
“哦,你看吧。”小虎装作不在乎。
靠在灯边看着,老者眼泪流下来了,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就磕头。“苍天有眼啊,小主人,你是小主人!少家主啊,你没回来,小少爷回来了!”
小虎赶紧扶起老者,“你说我是小主人?”
“不会错的,这个玉佩是你过百天时少主人给你戴在脖子上的,是洪家的传家玉佩,我认识。”老者顾不得擦脸上的泪水,解释说。
看来不会错了,哪有随便找个小孩做主人的,特别是这么个老者,除非老糊涂了,或者想主人想疯了。
“我是小主人,那么我的父母呢,还有其他家人呢?”事情发生得太快,小虎的角色还没完全转变过来,脑子里晕晕乎乎一团糟。
“洪家一脉单传,你父母十三年前失踪不见,你现在没有其他家人了。”老者悲伤地说。
“你刚才不是说还有两个人吗?他们在哪里?”小虎问道。既然是这个家的主人,总要见见替自己守护了十多年家的忠实仆人吧。
“好,我这就去喊他们过来,他们眼神、耳朵都不好,就住在前院。”老者急忙说道。
一会儿,老者带来了两个老人,一个老头,一个老太,走路都哆哆嗦嗦的了,老太太还拄着个拐棍。
“是小主人回来了吗?”老太太和老头走到小虎跟前,努力张开浑浊的双眼,看了看,就要跪倒磕头,小虎赶紧扶住他们,不让他们下跪。
“长得还真像啊。”老太太哆嗦着说。
“是很像。”另一个老头也很感慨。
“谢谢你们看护了这么多年,我也没什么回报你们的,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亲人。”小虎跪下,向他们磕了三个头。
“快起来,你是小主人,这样可折煞老朽们了。”老者赶忙过来搀扶起小虎。
“老管家,你们知道我的名字吗?”小虎擦了擦眼泪,问道。
自己的名字到现在都不知道,可怜啊。
“我只知道你的小名叫洪烨。”老者回道。“我叫严守信,他们两个分别叫武安和朱影,是夫妻两个,我们从你老爷爷那一辈就来到了家里,是你老爷爷收养了我们,他是我们的大恩人。”
“那我就叫你们爷爷和奶奶吧,你们给我详细介绍一下家里的情况,特别是十三年前发生的事。”小虎说道。
在老者的诉说中,小虎渐渐知道了些往事。
小虎的爷爷叫洪兴,是个武者,为人刚正不阿,好打抱不平,在一次与人争斗时,被对方叫来的帮手打成重伤,不治而死。那时小虎的父亲尚小,父亲叫洪震,是个散修,天资聪慧,从十五岁开始外出学艺,靠家传武学和外出求学修炼到结丹初期。母亲叫皇甫清月,是醉仙城皇甫家的女儿,洪震在外闯荡时,救过皇甫清月,两人一见钟情,结为道友,回家定居,生下洪烨。后来洪震调查得知杀死洪兴的是神光教的长老汤嘉手下的得力干将熊罡,遂寻机复仇,但一直没有机会。不料后来有事外出时突然失去踪迹,遍寻不着。那时小虎才出生几个月,母亲着急,带着小虎外出寻访,也不见踪影了。
“神光教!护法汤嘉,熊罡,都该死!”小虎眼中凶光闪烁,咬牙切齿,恨恨地说。旧仇未报,新仇又来。
“把他们都杀光!”龙龙听了大怒。
“我帮着你杀,把他们都灭了!”小雪也气得胸脯起伏不平,恨恨地说。
过了好一会,小虎静下心来,连父亲那样的高手都报不了仇,现在的自己肯定不能硬拼,需要想办法智取。
这次来正好是调查敌情的,这几天重点调查一下神光教的情况,以便报仇。
小虎想好了下一步的做法,问道:“严爷爷、武爷爷、朱奶奶,这些年你们是怎么生活的?”
“原来洪家有四个店面,就在大门两边,我们靠着收取租金度日。后来主人不在了,店面也被人抢走了,幸好院子留下来了。我们平时做些东西出去卖,加上原先留下一些家底子,也能混碗饭吃。”严爷爷说道。
“那四个店面怎么能证明是我们的呢?”小虎问道。
“这有房契啊。”严爷爷说道。“不过他们是王家的人,我们惹不起,还是别要了吧。”
“王家的人?哪个王家?”小虎气愤地问。
“就是城主王金虎啊。我们真的惹不起。”严爷爷忙说。
他可不希望小虎再寻仇不成反而被害了,他们的势力太大了,不是小虎能对付得了的。
“好,我知道了,我会和他们算账的,老账、新账都得算。”小虎冷冷地说。
“严爷爷、武爷爷、朱奶奶,今天不早了,你们休息吧,我抽空再来。对了,我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讲,明白吗?”
“我们明白,你放心,绝对不往外说,我们三个靠得住。你不在家里住吗?要不等明天我收拾出一间屋来,你再来住?”严爷爷说。
“行,要不多收拾几间屋子,我还有几个朋友,如果可以的话就叫他们一起过来住,我看这里还算安静。这是一些银子,我用不着,你们先拿去用,别难为着。”小虎掏出身上所有的银子,留了下来。这些银子都是赵王府发的,小虎除了吃饭一般用不着。
小虎三人告别了三位老人,心情沉重地回到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