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总会长大。
江蘅见着江渺没有一丝犹豫对江令姗一击，要说不震惊，那是不可能的。
这么些年江渺一直是她带着的。她再清楚不过江渺的性子。无论兄弟姐妹如何待她，她都不会下狠手。她甚至连一句话的告状都不隐瞒下去。没想到江渺也会有下狠手的一日。
“无双你快些将皇位还给母皇，日后这皇位依然是你的。”江蘅想江渺最相信她的话，这一次会不会还听她的话？毕竟方才那一幕是她想不到的。
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以后，江渺哪里还可能相信江蘅的。江令姗今日居然说出江蘅派她出去，是有目的。这个目的是什么，她至今都未可知。
她往后退了一步，身上的衣物跟着，因着她移动太快，全然听不出声响。等她定下来，那衣物才出现了响声。
“无双你这是什么意思？”江蘅这一声质问道。
只是在江蘅喊出无双的那一刻，常盛还有牟云都惊呆了。天底下怎么这么多无双。怎么这个珍国的皇帝叫无双，他们找的人也叫无双，连他认识的珍国故人也叫无双。
太多巧合令常盛和牟云都一惊。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无双更无双的事。
无双的数量简直天下无双。
“母皇，你让我去齐国是为了什么？”江渺想问个究竟，到底江蘅是怎么想的，她十分想知道。
江蘅眼神迷离，她并不想回答江渺这个问题，看着江渺探究的眼神，她道：“你很想知道么？”
江渺点了点头。
她很狡猾地笑了笑，道：“你将帝位还给母皇，母皇就告诉你事情的来龙去脉。”
此刻，江蘅没有再估计江令姗的处境，她心心念念的不过皇位而已。江令姗躺在地上，身边一滩绯红，她眼睛没眨一下，似乎这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你当初是骗我的。你不是嫉妒父后对我好。你是别有目的。你不敢说，我可以问江令姗，让她说！”江渺不再相信江蘅的话，她骗她骗得好苦。她以为是江蘅嫉妒商滔对她太好，结果自责自己。
可事实并非如此，江蘅压根就没有说实话。她到逼宫那种情况都没有说实话。今日还是江蘅自己逼宫，她就更不可能说实话了。
江渺苦笑着接连退了两步，似是不想和江蘅距离太近。
江蘅从小就将江渺当做继承人抚养，在自己计划之内的东西上，她从未想过会有何不妥。
如今看来自她计划起，这些东西就存在着不妥，否则江渺也不会如此排斥。
她现下还用这些答案来引诱江渺，只是江渺给出的答案，出乎意料。
“现下无论母皇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与其说这么多还不如让你自己去感受，说实在的母皇知道这帝位曾经属于母皇。现下就是再怎么想要，你也不可能还给母皇了。”江蘅以往说这话，江渺必定会问为何，如今，只怕是江渺会一直沉默下去。
正如江蘅所料，江渺没有结下她的话茬，一直冷冷地看着她。
江渺眼中那个曾经慈爱的母皇，如今俨然成了一个谁阻碍她，她就要杀谁的刽子手。
她不懂，为何江蘅心中的爱是与恨在一起的。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连带着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用这种态度。
“母皇说得不错，现下无论母皇说什么我都是不会信了。”江渺讪笑道，这笑不知是在笑江蘅，还是笑她自己。
场面异常尴尬，江渺一直没有真想和江蘅谈话。从她登上这个皇位她就知道，有些东西丢了，便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样下去，这位江渺可是占了上风啊。你看她完全对江蘅和江令姗的态度没变。”牟云朝着常盛分析道。
常盛自然知道江渺对江蘅的态度。他亲耳听到江蘅利用了江渺去齐国。还从江令姗口中听到江蘅有事情瞒着江渺。
现如今江渺才是君，其余的人都是臣。除却现为太上皇的江蘅，江令姗这个臣子做出了对君无礼的事。武林出于哪种态度都是不好的。
“你难道还看不出来，江渺对这些东西都无所谓。这样的人在江蘅面前才是可怕的，因为什么都不在乎，故而什么都能放手。”常盛知道在江渺心中，现下怕是没有什么畏惧的。
“公子你说这江渺会不会杀了我们？我们现下可是站在江蘅这一队的。”牟云心心念念的就是在这一队会不会有危险。
常盛见牟云如此小心，拍了拍牟云的肩膀，笑道：“你还真是什么都怕。你不跟着他们怎么进宫来的？既然进宫来了就无须害怕。”
牟云急了，他争辩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公子我们进宫来，站在这边威胁一定有的。可是你也一定有法子躲过不是？”
“牟云我能有什么法子，你也知道这里是珍国。珍国怎么可能是你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我们静观其变吧。”常盛没说一段话，就看看牟云的表情。
他觉得挺有意思的，牟云从最初的淡定，已转换成颤抖。
往日逗不到牟云，这人太死板，令人一点提不起兴趣来。
没成想这样的情景下，牟云会紧张成这样。
牟云手不知不觉拉着常盛道：“公子你不是说要找你的故人么？快去找你的故人好了。”
他言下之意就是要快些逃离这里。现如今他们对决还没有定论，这时候逃走再合适不过了。
常盛扯下牟云的手，道：“怎么你害怕了？你不是说遇到什么你都不会害怕的么？”
牟云立刻顾左右而言他，道：“什么？公子这里实在是不安全。我跟你说，这珍国的皇宫虽好看，还是不宜久待，否则死活都不知。”
常盛哼了一声，道：“你怕你就走，说这么多有的没的作甚？”
一句话，牟云便再也不想和常盛说话了。
常盛说的一点没错，他是害怕了。只不过他曾经说过，在珍国遇到什么都不会害怕，这里不过是女子当朝的国家。这份面子还留在那里，他可不想这么快打破。
